花令玉转眼跟着邱曼霞到了她的豪宅里,正是先前白天和叶翊一起去的那座,只不过此时的邱曼霞风风光光地住在大卧室里,后来住的却是保姆房。
还未在房间里呆定几刻,一阵稀里哗啦东西摔碎的声音,惊动了正在换装的邱曼霞,花令玉发现一楼有人闯入。邱曼霞见状,披了件外套,踮着脚尖匆匆跑下旋转扶梯,看到几个男人站在客厅里。
邱曼霞怯怯地道:“怎、怎么了这是……”
“你男人破产了,现在他说要拿命来抵你们母子的命。”
邱曼霞惊恐地看着他:“我老公他人呢?”
领头的男人笑道:“我们玩一个游戏,如果你赢了,就放你一马,这房子也留给你,其他东西我们全部带走,包括这里所有值钱的家当……但是,如果你输了,你和你儿子的命和你老公的命,就全部随我决定。”
“为什么要玩这个游戏?”
男人不耐烦的扣动扳机指向她,女人一声尖叫连忙捂住自己的脑袋,男人笑了下又将枪口指向二楼突然出现的8岁大的男孩,她只好连声喊不要,情急之下点头答应了玩这场游戏。
“你作为娱乐场的人,应该对这些耳濡目染了吧,玩一把应该是小菜一碟。”
邱曼霞见是来真的,道:“你想要怎么玩……?”
“三局两胜,如果你也输了,”男人停顿片刻,“那你一家三口只好去地底下相聚了。当然,如果你赢了,我会让你和你儿子继续活下去。”
“游戏规则是?”邱曼霞极力克制,但声音还是打颤。
“俄罗斯轮盘。”男人把刚才的手枪里的子弹全部掏了出来,又重新在里面放入两颗,将弹膛转动重置。
邱曼霞看着枪口,这才明白刚才男人话中的含义,自己的丈夫可能已经死了。男人见她反应过来了,露出诡异的笑容,邱曼霞毛骨悚然。
花令玉在二楼看着楼下的场面,转头看向躲在一旁突然出现的男孩。她意识到幻境的时间轴在跳跃,一晃已经到了婚后的第八年。那孩子不明白楼下在发生什么,但是□□中流下的液体,已经在地上湿黄黄的淌了一片。
邱曼霞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眼泪滑到衣襟上,她感慨自己命不好,笑着说了句:“好。”
“不过呢,我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万一邱小姐你真死了,这世间将再也听不到那么动听的歌声了~所以在每次扣动扳机之前,先唱一首歌给我听。如果好听的话,我就免你一次,但是,但凡你让我听到了哭腔,我就直接扣动扳机。”
他挥了挥手,让手下上楼擒住小男孩,在男孩的哭叫声中,他倒像是欣赏美景似的好心情地对邱曼霞道:“开始吧,我要听你排名第一的歌。”
邱曼霞愣了一下,见儿子被人抓住,哪还有什么心情顾得上唱歌。见邱曼霞还不开始唱,男人立即将枪指向她,道:“快唱!
邱曼霞看着男人,心里恨得一瞬间想杀人:“既然如此,我唱便是了。”
花令玉在二楼望着,心里也在为她捏汗,虽然知道这只是邱曼霞的回忆,但亲眼目睹这些经历,也难免揪心。
女人为了防止自己的声音有任何颤抖,用指甲掐进自己的大腿来保持神志清醒。她闭上眼,不去深思现在发生的一切,只想象自己回到儿时在贫民窟唱歌的样子。当年养母逼她练歌,唱的不好就是一顿毒打,在那样嘈乱的环境又沉重的心理压力下,她逐渐习惯了让自己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在一条线上,只要紧紧跟着眉心延伸出的一条线,就能屏蔽掉一切。
邱曼霞逐渐步入佳境,男人脸上露出既钦佩又怪异的神情,所有人都静下来听她唱歌。直到一首曲子被那歌喉华丽的表演完,邱曼霞才逐渐睁开双眼。男人对枪口吹了声口哨,开玩笑似的对准了男孩,邱曼霞一紧张,男人见状又笑着收回了枪口,道:“还不错,第一局抵消。”
她这才舒展了下眉头,可是游戏还没完呢。
男人又道:“这次,你不许闭眼。”
花令玉想为邱曼霞打抱不平,突然想起现实世界里还有一个叶翊——而此刻就在花令玉脚底下,负一楼的地下仓库里,现实时空中,绰号其实为“马哥”的精瘦男,正狐疑地将书柜中的书拿出来调整了下位置。
叶翊慢慢向其逼近,马哥眼睛往右侧一斜,听到什么动静,拿起电击棒就往后抡。叶翊的剑刃与其相撞,马哥顺势将棍棒扬起,瞄准叶翊头部要往下砸,却不料叶翊一个躲闪,一步直跨男人侧身,剑光一闪,一个拦腰斩。
见鲜血从黑色衬衫中溢出,他惊愕地看着叶翊,叶翊扭过头轻巧地说了句:“没办法,我属于正当防卫。”
她从蜡像身上扯下白布,三下五除二地把他腹部勒紧止了血,随后又把他手脚绑牢在了椅子上。
“不会让你死的,放心吧。”叶翊搜了一遍男人的身,发现手机还是不在这人身上。
“我手机呢?”
“反正不在这里。”对方有气无力地回道。
叶翊朝他鼻子上打了一拳,道:“在哪?”
马哥嘶了一声,道:“不会告诉你的……打死我了也没用。”
“行。”叶翊不再废话,去蜡像跟前又割下几块长布,准备回来拴住他的嘴。
“你可不能扯那个佛像的衣服,你会倒血霉的。”马哥道。
叶翊看了眼那个蜡像的脸,蜡像的嘴角总是有种微妙的笑意,便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得罪了神。”
“呵……”叶翊有些后怕地冷笑了一下,突然想到楼层里见到的那个奇怪的白玉佛像,“什么神?你们这儿都信奉这个?”
“这就没法再告诉你了,”马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反正你也要完蛋了。”
叶翊眉头一皱,把白布狠狠地绕住他的嘴,又用了多余的一块蒙住他的眼睛,确认手脚都绑牢了后,关灯,离开了这儿。
她几步跑到楼上,发现花令玉再次消失了。
“我说,真的够了……”
叶翊注意到厕所门敞开,但是没有发现太多异样,整座豪宅似乎没有人守着,除了地下仓库里的男子,难道就只剩下了她一人了?
她开始茫然地找着花令玉,抱着希望地以为她会出现在某一间房间,但是找遍了二楼也不见踪迹,又到了一楼接着找,确确实实又不见了。
“人呢?”
叶翊瞬间有点心慌,这次又要留她一个人面对处境吗?
眼前还有一扇门她未推开过,叶翊总有种奇怪的预感,她小心地把门推开一个缝,屋里很暗,但是有着荧蓝色的光。见里面没有声音,她索性一脚踹开门,几十面监控屏幕的光线映照在她的瞳孔上——叶翊来到满屋子的显示器前,看到这整座望潮湾望尽收眼底,忽然觉得被架上了上帝视角,让人后背发凉。
她眼睛不断扫视过监控中的各个街角,发现多数街道都是空无一人,但突然,一个饭店周围似乎聚拢了大量人群。她迅速拿起桌上的一支笔,在手心中记下了地名。
望潮湾大饭店。
正在吃席的杜志豪突然被旁边一男子打断了用餐,男子悄悄传话道:“马哥联系不上了,没事吗?”
杜志豪停下筷子,眼珠子一转,警惕起来:“派个人回去看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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