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最近我好像才发现我是个没有天赋的人,我的失落来自周遭的一切,因为世俗证明了我的平庸。

我想起了上次妈妈跟外公外婆一道出门旅游,年轻的妹妹洋溢着自信,调笑着说外婆又老又肥,并且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有点生气,跟她吵了两句,但事后,又为她目前短浅的想法感到悲戚。

显然,她也跟曾经的我一样,过分高看了外貌能给自己带来的帮助。

像我们这样普通的人家,纵使女儿家家有几分姿色,又算不算一种怀璧其罪呢?

偶尔,我觉得自己像做了一场梦,从学校到医院,醒来后,连泡影都没有。

前天饭桌上,长辈说生下来的孩子是自身带了衣禄的,我很想反驳,针对他们这种给口饭吃的教育感到不快,但话到嘴边,我却还是说,我觉得还是得自己先有经济实力再说吧。

事实上,我对婚姻没有半点期待,我对我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未来没有任何向往。

我的忧愁来源仿佛毫无理由,因为现在就已经是最好的时代了。

我经常做梦,梦里总是我未完成的学业,醒来,却也知道不再可能。

只是那些人,还历历在目我眼前,我记得跟他们吃过的夜宵,也记得跟朋友逃课打果子的夏天,更记得跟他们哭过笑过的往事。

然后我又对妹妹说,朋友都是阶段性的。

妹妹只是喋喋不休着她在学校里的事,对我故作深沉大人的话充耳不闻,我承认,我居然很羡慕她。

羡慕她的年轻,羡慕她的苗条纤瘦,羡慕她还有一个即将到来的却不像我那样搞砸了的青春,但同样,我又知道她会面临跟我一样的烦恼,那就是我们都出身平庸。

回到生活,我房间对面有一颗长得很挺拔的树,每当透过窗户望过去,被框在我家的窗户前,我总会觉得它很茁壮,像有生命那样在招手。

我以为它代表着希望。

而在我看来,希望是虚无人生中最珍贵的东西。

我总是失眠,像是为了今天虚度的光阴而感到焦虑,自责,但每当我决定动笔,却又发现自己写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沉默。

我发现了我的烦躁来源于什么,我将它称之为,受制于经济的不自由。

也就是说,贫穷的我不得不去上班谋生,而生性桀骜不驯的我则厌恶这种寄人篱下的行为,并且对任何甲方都抱有不耐烦的审视。

我最理想的生活状态其实很颓废,就是有一笔财富自由的钱款,接着出家当个闲散道士游山玩水懒散一生,哈哈,说起来多么难以实现,我也早被生活磨得没什么雄心壮志,只想安然度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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