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永不分离的印记
两人在书房僵持地抱着，空气里浮动着未散的沉滞。过了许久，江念霭先动了，指尖穿过江牧野的发间，轻轻摩挲着他后颈的皮肤，那触感像羽毛扫过，却带着不容错辨的重量。“江牧野，给你再加一个纹身怎么样？”他声音很轻，尾音擦过后颈的弧度，“在你的后颈。”
这是他独有的承诺——用皮肉上的刻痕，把彼此再捆紧一分。
“好，念霭。”江牧野埋在他右颈侧的血红色彼岸花纹身间，深吸了一口带着凉意的气息，而后抬头，牙齿轻咬上他的耳垂，舌尖又极轻地舔过那点红，像在确认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江念霭闷哼一声，反手在他左颈侧报复般咬下去，力道却没控制住，留下浅浅的牙印。他抬手捂住江牧野的嘴，指尖抵着对方温热的唇，声音发哑：“憋着。”
江牧野却笑了，海蓝色的瞳孔里翻涌着兴奋的粉色，像淬了火的琉璃。他躲开那只手，转而轻舔江念霭的手心，湿漉漉的触感顺着指缝漫开，又低头在掌心印下一个吻：“念霭，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江念霭没有回应，只是迎上他那双被粉色彻底淹没的瞳孔。那里面的痴迷太烫，烫得他指尖微颤。他轻轻开口，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纹身。”随后，他缓缓推开江牧野，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界限感，转身走出书房。
江牧野低头抚摸着胸口被推开时残留的余温，不疼不痒，却像有根羽毛在心上搔刮——他太清楚了，这是江念霭独有的**，带着点疏离的勾引。思绪回笼时，脚步已经不由自主地跟着那道背影，停在了对方的房门口。
此时，江念霭已经将消毒好的物品在桌上摆开：银色的纹身机泛着冷光，一次性针具整齐码在托盘里，旁边是那瓶暗红色的色料，标签上的纹路在台灯下洇开模糊的影。他抬眼，“过来。”尾音拖得有些长，像猫爪轻挠着耳膜，是挑逗，也是**裸的引诱。
江牧野温顺地走过去，趴在他的腿上，乖乖露出后颈。皮肤绷紧的弧度下，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表面看似乖顺，实则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这场景，这姿态，真是诱人“犯罪”……
他还在走神，后颈已经传来一阵细密的刺痛。江念霭下手很轻，但最细的针穿透皮肤时，那点疼还是清晰得像刻在骨头上。江牧野闭上眼，睫羽控制不住地轻颤，呼吸却刻意放得平稳——他不想让江念霭看出自己的紧张。
时间在针尖与皮肤的摩擦中悄然流逝。不知过了多久，那阵刺痛渐渐平息。江牧野睁开眼，抬手抚上后颈的纹身，指尖触到未干的色料和微微凸起的皮肤，埋在江念霭腿上的双眼，眼底深处翻涌着近乎虔诚的痴迷：“和我想的一样……很美。”他其实什么都没看到，却凭着那点刺痛与温度，给出了最笃定的评价。
江念霭依旧沉默，只是收拾纹具的动作慢了些。棉签蘸着消毒水擦过桌面，发出轻微的声响，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江牧野依旧趴在他腿上，没打算起身。手却不老实起来，顺着他的膝盖往上，指尖划过睡袍下隐约的腰线，带着点试探的暧昧。江念霭任由他动作，直到把最后一支针具扔进医疗垃圾桶，才突然抬手，在他腰侧用力掐了一把。
“嘶……”江牧野低笑出声，“真狠啊，不过我喜欢。”他反手扣住江念霭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将人按倒在床上，欺身压上。
此刻，月色像被谁悄悄掀开了帘，顺着窗棂的缝隙淌进来，漫过地板上散落的衣物，又漫过床沿垂下的褶皱，最后稳稳落在江念霭脸上。那光带着点沁骨的凉，却偏把他眼尾那颗红痣衬得愈发醒目，像滴落在雪上的血。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的影，连带着鼻梁的弧度都染上几分不真切的柔。可偏是这柔，裹着他眼底未散的冷，像淬了月光的刀——明明是清辉遍洒，落在他脸上，倒显出几分勾人的妖异来。仿佛这月色不是照进来的，是被他这张脸勾进来的，甘愿在此处缠上一整夜。
江牧野一瞬间看呆了，眼底的痴迷几乎要溢出来，连带着呼吸都滞了半拍。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窗外的天已经暗透了，暮色漫进房间，和月色缠成一片暧昧的网。
江念霭凑近他的左耳，带着清脆的轻笑，气音拂过耳廓：“江牧野，怎么还愣了？”他说着调笑的话，脚却悄悄抬起，踩在江牧野的腰上，趁其还没反应过来，微微用力一蹬——
“咚”的一声，江牧野被踹得后退半步，撞在床柱上。
“滚回你的房间，”江念霭坐起身，睡袍领口松垮地敞开，露出右颈侧那片彼岸花的红，“我困了，不想跟你闹了。”声音里的慵懒还在，却多了层不容置喙的冷。
“念霭，不留哥哥陪你？”江牧野揉着被撞的后背起身，伸手想去碰他的脸颊，指尖带着惯有的强势，隐隐透出威胁的意味。
江念霭却偏头躲开，淡漠地抬眸。那双赤金色的瞳孔在月色下泛着幽幽的冷意，像淬了冰的琉璃：“滚。”——他最讨厌被人威胁。平日里，江牧野那些带着占有欲的试探，他多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今晚不知怎么，手上残留的刺具的冰凉与眼前这人眼底的强势撞在一起，突然就没了容忍的耐心。或许是给对方纹身时绷得太紧的神经还没松开，或许是月色太凉，让他突然想划清一点界限。
江牧野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了。他看了江念霭半晌，终究还是软了下来，在他额头珍视地落下一吻，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别生气，哥哥这就走。”言毕，他起身离开房间，轻轻带上了卧室的门，却没有立刻走，只是靠在门外的墙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江念霭自然知道他没走，但懒得去管了。他起身，快速冲进浴室，冰凉的水浇在脸上时，才后知后觉地松了口气——刚才江牧野眼底的痴迷太烫，烫得他几乎要溺进去。洗完澡，换上睡袍倒在床上，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寂然地闭上了眼。
门外的江牧野听到浴室里的水声停了，才低声骂了句：“真是疯了。”随后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莲蓬头形状的花洒中的热水浇了下来，他仰起头，喉间却溢出压抑的喘息，暴露了方才被强行压下去的躁动。镜子蒙上了层白雾，照不出他眼底翻涌的情绪，只映出后颈那片刚纹好的、还泛着红的彼岸花纹路——和江念霭右颈侧的那片，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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