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麟桦城瘟疫

这熟悉的声音,是张务知?

千术抬眼看去,果真是张务知。他身后还有一对父子,被这一幕吓得紧抱到了一起,他们即是苏落枫几人在路上遇见的那对父子。

见此,千术连忙收了剑,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等回了屋,千术才将方才发生的事告与张务知。

长夜漫漫,微风吹得凉爽,但也悄然离去。转眼天已是蒙蒙亮,屋内的人还在休息着,唯独苏落枫醒了过来。是被饿醒的,她真的觉得肉躯太麻烦了,时不时的就饿了,而且她这人还很挑食的。

她起身轻轻拍去了身上的干草,小心翼翼地向门外走去,在经过花雨墨时她还特意看了一眼,因为花雨墨实在是太敏感了,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人惊醒。

出到门外,一眼看去院中挤满了人,他们躺在地上不知是不是睡过去了,双目紧闭,却眉头紧皱,面色苍白,透露着无法掩饰的痛苦。

她向院外走去,但刚落下一脚步就要想着下一步该落在哪,再落下一步时,脚边的人忽然翻了个身,一手朝她落去。来不及思考,她纵身跃起在院门下轻盈落地,才躲过了那人的手。虽然用不了灵力,但她的轻功还是很好的。

眼下无人惊醒,她转身便要离去,却被一道清冷的声音叫住:“你要去哪儿?”

听这声音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谁了,属花雨墨没错了。她没有看过去,即使花雨墨走来她身旁她也不放心上,迈开步伐就走去,却被花雨墨拦住,她才不耐烦地道:“我去哪不需要向你汇报。”

说罢她又要动身,却见花雨墨走在了她的前面,并道:“来时看到那边的果子熟了,去的话就跟上。”

她愣在了原地,心想着:她知道我……难道契约是将我的感觉和视觉与她联系在了一起?可是到现在为止我好像都没有感受到过她的感觉,难道是因为半肉躯的缘故吗?

见人还没有跟上,花雨墨又道了句:“不来吗?”

她回过神来,淡声应着:“来了。”

从平业药庄出来往东行不到一里,有棵果树,长得较高,因而显眼,在入城的时候花雨墨无意间看到了。

苏落枫站在墙外树枝下,不由问道:“这算不算是偷?”

那棵果树是长在别家院子里的,只是果树比较高,有些树枝爬过院墙长到了外面。

“不算,”花雨墨摘下一颗又大又红的果子丢给她,“瘟疫肆行,或许里面的人早死了。”

“看来你是没少干这事,这么淡定。”她用袖子擦了擦果子,掀起面纱随意咬了一口,全然无味。

花雨墨先是沉默了一下,才道:“城中有瘟疫,你也敢随意掀起面纱?”

“有什么不敢的。”苏落枫随手摘下一颗较大的果子抛给了她。

花雨墨看着她抛来的果子,没有下口的意思。又大又青的果子,看着就没熟。

“怎么,不敢吃啊?”苏落枫又道。

没熟的果子看着就不好吃,她怎么下得去口。她抬眼看了一下苏落枫,想着她是不是故意的。但最后她什么也没说,把果子塞回给苏落枫。

苏落枫有些不知所措,正欲开口,却见树上有东西朝她飞来,但被花雨墨一指轻松弹掉,撞到果树下的围墙上砸了个稀碎,散落一地。

两人定睛一看,那是颗果子。随即树上便传来一个孩子的声音:“偷果贼!偷我家果子还咒我们死,看我不砸死你们!”

她们寻声音看去,只见树上攀着一个大约十岁的男孩。

男孩朝她们扔下好几个果子,但都被她们轻松躲过,他却仍不肯罢休,又一连扔了几个。两人无意纠缠,飞身跃上对面的屋檐又翻过了屋顶,在屋前的院中落了身。

这家屋子门窗是开着的,院子不大,很是杂乱,到处是竹竿、破布。屋前有个大水缸,旁边放着劈好的木柴,已经腐朽生了青苔。这里似乎很久没人住了。

她们索性进了屋里,破旧的屋门似乎一碰就倒。屋里布满了灰尘,像是蜘蛛的巢穴一般,到处都是蜘蛛网。而且屋子很小,也很寒酸,只有一桌一床,硬硬的床板上只有一层干草和厚厚的灰尘,桌边也只有一张小木凳,桌上则放着一碗、一筷、一碟饭菜,也不知是放了多久,已经干硬乌黑,不成样,倒是大半的灰尘、和蜘蛛网。

苏落枫用食指在桌上轻轻一抹,沾起了许多灰尘,她看了眼桌上的划痕,便弹去了手上的灰尘,道:“看来有一年多没人住了。”

花雨墨道:“瘟疫两年前染起,那么这屋的主人是死在外头了?”

苏落枫白了她一眼:“别天天想着人家死,人不死都得被你咒死。”

花雨墨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一旁的干草。其实她说的并不是玩笑话,是认真的,只不过不确定而已。

苏落枫也将她在了一边,扫了一眼屋内,无意间看到窗台上有块凸起的地方。她走近看去,是一块粗布,总感觉有些熟悉,她随即将它展开,果然,里面是一些针炙。

此时花雨墨走了过来,她便顺势将东西给了花雨墨:“拿着。”随后她又从袖兜里拿出了昨夜在药庄窗台上发现的粗布,她将粗布打开,对比了花雨墨手上的,发现两块粗布的布料都一样,且针灸的数量和摆放的方式都一样:第一根与第二根的方向相反,第三、四根又与第二根相反,第五、六、七根又与第三、四根相反。依此势摆放下去。

花雨墨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这屋的主人和药庄的主人是同一人。”

“所以他去了何处?”苏落枫道。

“没准已经死了。”

“除了死,你就不能说点别的?”苏落枫都有些无语了。

花雨墨不改面色道:“在外头没活成。”

苏落枫无语地撇了下嘴,实在不明白这人是怎么用这么平淡的语气说出这么让人无语的话的。

旭日东升,成远文被光亮惊醒,他察看了一下四周,其他人都还睡着,却不见花雨墨和苏落枫的踪影。他赶忙去叫林空云和明楚轻:“阿云,楚诚。”

林空云和明楚轻被声音惹醒,但明楚轻还挣扎着不想醒来。于是成远文凑近他们二人小声道:“师姐不见了,还有何落。”

林空云闭着双眼很是平静:“又不是第一次了,谁知道她去哪了,反正到了时候她自己会回来,至于何落,大概和她在一起。”

明楚轻也迷迷糊糊道:“是啊,师姐可用不着我们操心。”接着慵懒地打个哈欠就睡了过去。

然而他刚睡下,就听门被人打开的声音,光亮也随之照入屋内,将屋里的人惊醒。

“师姐。”成远文转头看去,却见花雨墨一手提着什么东西,用旧而带些灰尘的粗布包裹着,还鼓鼓的,他疑愣道:“这是?”

花雨墨二话不说将手里的东西丢给他,苏落枫此时从外面进来,瞥了一眼他手上的东西,道:“打开就知道了。”说罢就去翻捣药材去了。

他疑惑地解开粗布上的结,几个巴掌大的红果子立马掉了下来,而他手上还捧着许多没有掉下去。

这些果子是苏落枫她们后来折回去摘的,那时候恰好小男孩不在。

掉落的果子滚到了明楚轻和千术的面前,看着身前又大又鲜红的果子,明楚轻两眼放光,捡起一颗用衣服擦了擦,还不忘问道:“师姐,你们从哪弄来的果子?”说完就要将果子往嘴里送。

而千术看着那些果子,总感觉分外眼熟,于是拿了颗来仔细端详,猛然一惊,立马叫道:“别吃!”

但却为时已晚,明楚轻早已一大口下去,酸涩与苦辣感顿时传来,他立即吐了出来,脸上写满了痛苦与难受,眼泪也被辣感催出,他现在只觉得舌头辣得发麻,牙齿快要被酸掉。

千术立马取了水给他,并道:“这果子还未熟,可是难吃的很。”

明楚轻难受得咬着牙道:“这果子都这么红了,怎么还没熟。”

花雨墨也觉得奇怪,明明都这么红了,怎么还没熟?而且,为什么苏落枫吃了却没有事?还见着苏落枫当时可是吃了不少的。

苏落枫察觉到花雨墨向自己投来的异样眼神,但这毫不影响她手里做的事,这也不能怪她,她自己又没有味觉,哪知道果子的味道。

成远文将果子捡起,然后放到了放置药材的空架子上:“这种果子却是少见,且与平时的果子相像,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呃……”千术迟迟没有说话。

君少行笑着道:“我想师姐与我们是在同一个地方摘的。”

不仅是同一个地方摘的,还被同一个小孩砸了果子。

林空云问道:“那你们这几日吃的什么?”

君少行道:“自然是下山时带的干粮,只是,”他皱起了眉头,“我们所带的干粮这几日已经吃完了。”

赵双然道:“城中百姓也是熬了许久,我们也不好去借他们的吃食。”

“但总是需要的,想让麟桦城复如往日繁华,自是不会太容易,”花雨墨转向苏落枫,“你和我再去一趟。”

苏落枫沉默了一下,才轻声道:“知道了。”

于是两人再次前往那摘果之处,只是这次她们走了正门。

花雨墨轻敲了几下门,门的另一边却没有任何动静,于是她又敲了几下,只听门的另一边传来了苍老的声音:“谁啊?”

“山雨门弟子。”花雨墨回道。

只见门被打开了一个缝,透过门缝可看见那人半边的脸颊,尽是沧桑。

那人是上了年纪的老婆婆,她眯着眼,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花雨墨刚要开口,就见老婆婆猛咳了几下,竟咳出了血来,随后便无力向后倒去。

苏落枫冲进门里扶住了她:“老婆婆。”

此时也见方才的那位男孩焦急跑来扶老婆婆:“奶奶!”

但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力气,于是花雨墨二话不说背起老婆婆就往屋里赶。入了屋,她刚将人放下,就被小孩狠狠地推开。

“你们走开!”男孩急得两眼全湿,“是你们把奶奶害成这样的!你们两个偷果贼,给我出去!”

说罢男孩就要上手赶她们,花雨墨不慌不忙一手按住了他的脑袋,道:“赶走我们,你能治好你奶奶?”

“我们刚来,并不了解许多,也是多有得罪了,”趁花雨墨控制住男孩,苏落枫拿出针灸向老婆婆的穴位扎去,“作为补偿,我会先治好你奶奶。”

“你要做什么?”男孩见着她手里的针灸,也不知她要做什么,怕她会伤害自己的奶奶,便想要去阻止她,却被花雨墨死死揪住衣服。

花雨墨冷声道:“小鬼,想让你奶奶好好的,你就给我安分些。”

男孩怕奶奶出事,便只在那静静地等着,看着苏落枫在奶奶身躯上扎了一针又一针,他心里也不时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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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浮尘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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