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东西送过去。”希奥芙边拿着羊皮纸，边对其他镇民吩咐。
海浪阵阵响，白纱被风吹得扬起。光线刺眼，她转身，洛尔特来到她的身旁。
“姐姐。”洛尔特挽住她的胳膊，亲昵蹭上。
“洛尔特。”希奥芙笑了笑，她轻拍洛尔特的头，“我们走吧。”
今天不太忙，他们将有充足的时间陪伴彼此。
两人一同走在石头小道上，阳光寸寸逼近阴影，杂草小花疯长。
天光大亮，影子被无限拉长。洛尔特跟在希奥芙身后踩影子，马尾一点一点甩动。
希奥芙无奈回头，洛尔特眨眨眼，笑着牵起希奥芙的手:“姐姐，不要这样看我。”
“那我该怎么做？”
“你应该……”洛尔特凑近她，轻轻蹭了下脸，趁希奥芙转移注意力，一把将白纱扯下。
少女的脸上出现片刻错愕，纯白的眼瞳掩在乱颤的睫毛下。她失笑:“洛尔特，你这是做什么？”
“我喜欢你这样看着我。”他轻抚上希奥芙的眼角，“你什么时候能把眼睛放回去?”
希奥芙抬手将手覆在洛尔特的手上，感受对方的温度:“还不是时候，至少也得等诞辰日过去。”
“怎么？不高兴了？”
“没有。”洛尔特的嘴角往下撇了撇，“就是你很久都没有陪我了。”
“我的错。”希奥芙将脸贴在洛尔特的掌心上，“好了，我们去后山，有什么问题到那里再说。”
洛尔特暂且同意，那条白纱被缠在他的手上，两人随后继续往前走。
前面是镇民的居住地，一个红色的身影蹲坐在栅栏前，是里娜。
她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到希奥芙他们，起身跑到希奥芙身前:“早上好，希奥芙姐姐，洛尔特哥哥。”
“早上好，里娜。”希奥芙俯身摸了摸她的头，“昨晚睡得好吗?”
“还不错。”希奥芙看着里娜欲言又止的样子，主动开口:“是有什么麻烦吗？”
里娜攥紧手里的衣服，道:“嗯……就是，我哥哥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希奥芙垂眸，很快又扬起一个微笑:“在父神的诞辰日后，莱格就会回来了。”
女孩的眼睛亮了亮，“是父神保佑哥哥平安回来的吗？”
“是的。”
里娜忍不住转了个圈，衣服从手中松开。
“这是个很好很好的消息。”她强调道:“我会为哥哥准备一个惊喜，他肯定会喜欢的。”
女孩像一只鸟儿跑开了。
两人相视无言，希奥芙拉紧他的手，带着他向后山走去。
期间没再遇到人，两人顺利走到墓碑前的草地上。洛尔特松开拉着的手，歪歪身子对希奥芙说道:“姐姐，我们来玩捉迷藏吧。”
希奥芙无奈:“你明明知道……”
知道我们同源，只要活着，就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这有什么关系。”洛尔特转身欲走，“那说好了，你来找我。”
“好吧。”希奥芙将手挡在眼前，“那你快点。”
窸窸窣窣的动静逐渐远去，等时间差不多了她把手放下，顺着心中的感应往前走去。
后面有一块小树林，树丛稀疏，脚下的枯叶随着步伐嘎吱作响。希奥芙抬头扫视四周，周围安静无声，只有风吹过树叶带来的哗啦声。
她轻轻摇晃了下树干，“洛尔特，出来吧。”
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希奥芙的身后，洛尔特环住希奥芙的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上，久久不曾离去，“姐姐，你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我？”
“因为我是你的姐姐。”她靠在洛尔特的怀里，纯白的眼瞳瞥向肩膀上的人，“还要我陪你玩吗？”
“当然。”
上午的时间在捉迷藏追逐的过程中消磨过去，转眼太阳高悬，阳光刺热。
希奥芙坐在树荫下，洛尔特躺在她的腿上，闭上眼睛。光圈晃眼，希奥芙温柔地抚摸着洛尔特的脸，嘴里轻哼着歌。
“我安歇，我安歇，”
“安稳在天父怀里；”
“祂大能，祂慈爱，”
“时时看顾小儿女。”
“在主爱中，无惧怕，”
“甜美安息直到明晨。”①
轻柔婉转的乐声消散在空气中，洛尔特眼皮越来越重，迷迷糊糊勾着希奥芙的手沉沉睡去。
“睡吧，我亲爱的弟弟。”
她也同样睡去。
————
鼻尖萦绕着清新的草味和泥土味，两人躺在草地上，身旁小花隐匿其中。
希奥芙趴着看书，洛尔特则是是取下自己的发带，为希奥芙扎辫子。
手指灵活地穿梭于淡金色长发之间，长发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洛尔特环绕到指尖，笑了笑。
“笑什么？”希奥芙抬眼向他看去，在洛尔特倾泻而下的长发停了一秒。
“头发散了。”她将书合上，起身靠近他，不知从哪又拿出一条发带。
“别乱动，我给你束上。”
洛尔特听话转身，将背后露给希奥芙。希奥芙捧起他的长发，用手一点一点梳理。
纯白衣袍混合在一起，共同铺设在嫩绿的草地上。手指摩挲头发带来阵阵痒意，希奥芙将洛尔特的头发抓好，结果他倒好，弄完后便直接倒在希奥芙的怀里。
他的脸上带有得逞的笑意，灿烂无比。洛尔特逆着阳光看向希奥芙，日光柔和，她低垂眼帘，俯下身，长发从肩膀滑落，扫向洛尔特的脖颈。
他笑着:“我爱你。”
希奥芙柔和地望向那双湖绿色眼睛:“我也是。”
————
闹完过后他们一起来到教堂，教堂阴冷，只有细碎的光透过彩窗照进来。
“祝您安康，父神。”
每日的问候做完，希奥芙对洛尔特说道:“洛尔特，你先去祭坛那边看看，我等一会过去。”
“好。”洛尔特点点头。等洛尔特的身影远去，她按下机关，提起煤油灯，俯身向地道走去。
①这首歌源于《我安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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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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