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一直觉得他这人脾气差,但那还是第一次见他对她发这么大的脾气。
她当时害怕极了,心底的委屈一股脑地涌了上来,泪珠子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谁知这时,他去而复返,一声不吭地坐下。
她咬了咬唇,将泪意逼了回去。
他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将一个什么东西丢进了她的课桌里。
她觉得更委屈了,红着眼呵斥道:“你干什么?我又不是你的垃圾桶,什么都往我这里扔!”
他冷笑一声,有些别扭地碰了碰鼻尖。
“沈菲菲,你最好先搞清楚状况再来指责我。嗯?”
她愣了愣,伸手去摸柜子,却摸到一个圆溜溜的东西。
那是一颗又大又红的苹果,而当天晚上就是平安夜。
“对……对不起。”
他声音透着几分别捏,小得几不可闻。
她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了,一想到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决定宽宏大量地原谅他,也低声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从那以后,不知是不是那次争吵起了作用,到教室里来找程翡的人竟然变少了一些。
他们两人的关系似乎也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一些变化。
她开始不再盲目地否定他的全部,慢慢发掘出他身上的优点。
比如说,他这人虽然脾气差,上课踩点,不做笔记,作业能写两个字绝不写三个都是事实,但成绩却是出人意料的好。
最气人的是,就算他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却每次都能考得很好。
而且她还听几个女同学私底下八卦,说他爸妈都是很成功的商人,属于家境优渥的那种。
客观地说,他有值得骄傲的资本,况且他从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瞧不起她这个从小地方来的土包子。
后来她又遇见了第一次见他时看到的那个黄头发的青年,那是个典型的不良少年,长期欺负恐吓低年级学生。
所以程翡那次不是在恃强凌弱,而是在见义勇为。
而她基于第一印象对他这个人做出的整体判断,实在是有些偏见。
但是,当时的她固执地认为高中生的主要任务应该是学习。
早恋,危险!
偏偏天不遂人愿,有时候一个人唾手可得的东西却是另外一个人拼命渴求却求之不得的。
比如说,一个好的年级排名。
对于沈菲而言,人生就是起起落落落落。
当第一个学期过去大半,在摸底考中,沈菲在全班60多个同学中成绩排到了第29名。
跟她以往的成绩比起来,真是烂得一塌糊涂。
对于一个在小地方习惯了名列前茅,万众瞩目的优秀学生来说,这个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更何况,当时她的父母收入并不高,把她接到省城里上学已经花费了他们一大笔额外的开支。
她辜负了他们的期望,更有些受不了他们失望的眼神。
那段时间,她很消沉,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似乎不论她怎么努力,熬着夜,顶着黑眼圈赶功课,都比不上像程翡这样的人轻轻松松得来的成果。
她开始觉得自己不聪明,样样不如别人,陷入了一种晚上越努力,白天越没精神,白天学习越吃力,晚上花费的时间越长的恶性循环里。
而长期承受巨大压力的结果就是……她染上了暴饮暴食的不良习惯。
那段时间,她老是觉得饿,对食物的渴望与日俱增。
那时的她并不明白,这种饥饿并不是生理层面的,而是来自心理上的一种缺失。
正巧碰上爸妈工作都很忙,每天早出晚归的,没有太多的时间管她。
于是她只要一碰到不顺心的事情就会开始转向吃东西,而且常常吃的是那些相对廉价又有些劣质的垃圾食品。
一开始她并没有发现这是一个问题,似乎只有将自己的胃撑得满满的才能填饱她精神上的空虚。
直到有一天,一道晴天霹雳彻底劈醒了她。
新年将至,学期临近末尾,学校要举办一个歌咏比赛。
老张站在讲台上,望着台下乌泱泱的一大群学生,兴高采烈地宣布。
“明天歌咏比赛,为了队形好看,咱们班都穿统一的白衣服。女同学就穿白色的连衣裙,男同学穿白衬衫,牛仔裤。记住了吗?”
底下响起一片参差不齐的哀嚎声。
“老师,我的衣服都是花花绿绿的,哪儿去找什么白衬衫?”
“对呀,老师,这大冬天的穿裙子得多冷!”
老张大手一挥,板着脸道:“今天全校统一放半天假,你们没有的去买,嫌冷的穿秋裤,裹棉袄。总之,明天都给我好好拾掇拾掇,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一个人出幺蛾子。”
不愧是老张!一贯的独裁。
望着老张不管不顾,扬长而去的背影,教室里又炸开了锅。
程翡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打量着她道:“沈菲,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
他欲言又止,她缩了缩脖子,将自己的身子裹进宽大的校服中,回瞪了他一眼。
“什……什么?”
他最终只是摆了摆手,漫不经心地道:“算了,说了怕伤你自尊。”
她低下头去继续写作业,装作没心没肺的样子。
等晚上回到家,她狼吞虎咽地吃下一桶红烧牛肉面和一个肉松面包,才想起明天歌咏比赛的事情。
她匆匆忙忙从衣柜底下翻出一条皱巴巴的白色连衣裙,拿出妈妈的熨斗将褶皱烫平整。
然后她就想也没想地将裙子晾在一边,写完作业,直接睡觉去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悲剧发生了。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她站在镜子前急得满头大汗,无论如何都拉不上那条裙子的拉链。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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