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禾源感觉今天的无名奶昔有点儿不一样。
他说不清楚具体哪里不一样,总之就是今天晚上和无名奶昔一起打游戏的感受与之前不同。
昔昔换了个英雄,但是手法和习惯明明和之前没有多大的区别,可是霍禾源就是觉得有些微妙的……奇怪。
他弄不清楚这种感觉的由来,就把这种想法的原因归结为“今天白天奔现,自己心里紧张”的原因。
毕竟从战绩上看,也符合无名奶昔一贯的水平——昔昔打中路一向不错,只不过每局具体的表现还要看具体情况,每一把游戏的结果和队友、对手以及当时的实际情况是分不开的。
第一把结束,他问无名奶昔还打不打,昔昔没有回复他。
“喂?昔昔?昔昔你还在吗?”
霍禾源对着手机问了好几句。
过了一会儿,无名奶昔的喇叭亮了:“在。”
“昔昔你能开麦啦?”
“嗯,我回屋了,我哥现在不在我旁边。”无名奶昔道。
“嗯嗯。”霍禾源嘴上应着,嘴角悄悄咧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打游戏的时候听到昔昔的声音,心里就没来由的开心。他白天虽然见了昔昔一眼,但总觉得……自己现在还没法完全把昔昔和白天见到的那个形象联系起来。
无名奶昔现在在霍禾源这里,还是一团融化了的奶色冰淇淋的样子——无名奶昔用的游戏头像。
“夜哥……”
“怎么了?”霍禾源问。
“如果,有人骗你,你会怎么想?”
霍禾源听见无名奶昔的声音柔柔地从听筒里传出来,心里猛地一紧,第一个想法就是——昔昔不会发现了吧?
可昔昔要是发现了,为什么不直接质问自己,反而要用这种设问的方式呢。
自己想多了?
“额……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吧,要看是谁骗了我,又因为什么骗了我。”
“如果……这个理由比较正当,骗人的人又有难言之隐呢?”
霍禾源越听越觉得昔昔所说指的应该不是自己这件事情,于是他放轻松了些,回答道:“那我大概率会体谅对方吧,人生在世,谁又能一辈子不说谎呢?”
“嗯……”
“怎么了昔昔,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霍禾源问。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无名奶昔的声音低了下去。
游戏的听筒里一下子没了声音。
“对了昔昔,白天吃饭的时候你手不是烫了一下吗,现在怎么样了?”霍禾源不知道无名奶昔刚才是因为什么事情问的这个问题,但他能感觉到无名奶昔似乎情绪有些低落,于是找了个话题问起来。
他没能送成药,心里也一直记挂着这件事呢。
“我……受伤了?”听筒里传来无名奶昔有点疑惑的声音。
“是啊。”
“噢,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夜哥,你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好像不太能吃辣的样子,是最近嗓子不舒服吗?”无名奶昔问。
“额……对,最近是有点儿……”霍禾源暗道忘了这回事儿了,纪泽皓不能吃辣,中午他定的那家餐厅肉很好吃,但是辣料也都很足,难为纪泽皓了。
两人简单说了两句白天的事情,各自都暗衬还是少开口——白天不是自己去的,万一被发现什么破绽可不好。
于是霍禾源和林乐默契地没有再提白天的事情,他俩又开了一把,只聊今天晚上的游戏。
只不过打完游戏后,霍禾源抽空给纪泽皓发了条消息,慰问他中午在烤肉店吃辣,辛苦了,改天自己一定要补偿回去。
……
纪泽皓晚上自然是没有看到消息。
因为他和霍禾源吃完火锅之后,回家早早地就睡下了。
等到看见霍禾源发过来的消息,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
还是在吃完早饭的时候看见的。
周末,纪泽皓起床后不习惯第一时间摸手机,他一般醒了之后会立刻坐起来,然后呆在被子里思考一下今天要干什么,然后下床洗漱。
周内要上班,手机用来定闹钟,没办法,醒来的第一件事一定得是关闹钟。就算是平时,纪泽皓关上闹钟之后也就不动手机了,直到洗漱完穿好衣服,拎包出门的时候才会带上手机。
一天的开始,他不太喜欢被别人的消息打扰。
尤其今天还是周末。
平时上班没有自己做早饭的时间,今天有。
纪泽皓洗漱完,打开冰箱,从里面拿了两个鸡蛋煎了,再加上两片全麦面包片,就是一顿简单的早餐。
厨房里的面包片袋子刚好只剩下了两片,拿出来后纪泽皓顺手把面包片的袋子扔进了垃圾桶。
吃完早饭纪泽皓顺手把放简单的盘子洗了,把煎蛋的锅也拎到了水池里刷干净,再把抽油烟机关上。
纪泽皓住的房子有年头了,受户型影响,通风不是很好,每次纪泽皓抽油烟机都会多开一会儿,生怕油烟味抽不干净,透过厨房那两扇一动就“吱呀吱呀”的推拉门渗到客厅去。
吃完早饭他才拿起手机来,看见了霍禾源前一天晚上给自己发的消息。
“没事儿。”他回。
被迫吃辣这件事情当时很痛苦,现在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更何况昨天晚上霍禾源还请自己吃了饭。
回完消息他就放下手机,挽起袖子来准备拖地。
纪泽皓每个周末的必做事项里,都有给家里大扫除这一项。
除去必须要去上班的时间,其他时候他喜欢自己在家待着,也希望家里有个好的环境。纪泽皓平时随手的卫生习惯就不错,一周下来家里还是很整洁——但北方城市,但凡需要开门开窗,屋里总会落灰。
就算不开门开窗,灰尘也会从门窗的缝隙里面渗透进来。
纪泽皓很在乎这些表面的灰尘。
他先拿扫把把屋子里都扫干净,再洗干净拖把,把客厅连带两个卧室、厨房和厕所的地擦得干干净净。每个房间还都拖了两遍。
他住的这个房子面积不大,一共加起来也就七十多平。
整个房子的装修能看出来是以前的,这么多年也没有动过,个别家具换了新的,比如客厅的电视和厨房的冰箱。
其他的装潢倒是没怎么动过,比如电视后边那面粉粉紫紫又黄黄的电视墙。这面墙当时装修的时候应该很艳丽,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再艳丽的颜色也禁不住时间的腐蚀,原本饱和的颜色现在有些发灰,更显得整个客厅带着一股年代感。
客厅的小茶几是木质的,纪泽皓为了拖全整个客厅的地面把它先搬动到一边,木质小茶几“吱”了好几声,彰显出它的年纪来。
拖完地纪泽皓又洗了一块儿抹布,把家里所有的台面——餐桌、书桌、电视柜、柜子,所有能擦到的地方都擦了一遍。
客厅靠近门口的地方有个靠墙的木色柜子,半人高,下面被纪泽皓当成鞋柜用着,上面搁着两串钥匙。
一串是家门连带着家里卧室的钥匙,另外一串是办公室和办公室仓库的钥匙。
每“串”钥匙上面就两三个钥匙,但纪泽皓还是分开把它们放在了柜子上面的两个纸盒子里。
分门别类,他一向做得很好。
这个木色的柜子顶上,除了放钥匙,还放了一个相框。
相框里面是一家三口。
能看出来,这照片的颜色就像是客厅里那面褪色的电视墙,一看过去只感觉像是隔着时光。
照片的画面也不是很清晰,和现在时代相机拍出来的那些照片没法比,一看就是很多年前那种老式机子拍出来的。
照片上是一家三口,拍摄地点在一个嘈杂喧闹的旋转木马前,虽然隔着很多年的侵扰,也能看出来照片里一男一女长得很好看。男人帅气英俊,女人美丽逼人,他们肩膀紧紧地靠在一起,女人的手揽着男人的腰,而男人的胳膊上抱着一个懵懂的小豆丁。
那小豆丁看上去不大,也就一岁多的样子,拍照的时候眼睛半眯不眯——这个年纪根本玩不了旋转木马,所以倒是也能理解为什么这个小孩明明身处旋转木马的诱惑前,却仿佛睡神附了体,眼睛恨不得下一刻就合上。
能看出来,小两口感情很好,孩子根本没到来游乐场的年纪,除了俩大人想要借着孩子的由头来游乐场玩,应该也没有什么别的原因。
纪泽皓先是擦完了柜子面,然后去卫生间洗干净抹布,再回来把相框拿起来,仔仔细细地把前后上下,所有相框的边缘擦地干干净净,擦完之后,还抽了两张纸巾,把相框玻璃上的水渍擦干。
弄完这一切,他才把相框平整地摆回了柜子上。
纪泽皓擦完后,又看了那照片几秒。能看得出来他很珍惜这个相框,要不然也不会摆在门口,每天一进门就能看到的位置。
——该出门买菜了。
他想。
每周纪泽皓晚上回来都会自己做饭,顺带做上第二天中午的饭,带着饭盒去单位吃。一周一补给,上周补充过的冰箱现在除了鸡蛋已经没剩下什么东西。
他没有在那相框前站多久,就换了身外出的衣服,拿着钥匙出了家门。
这个周末虽然有点儿小插曲,不过周日还是回到了纪泽皓熟悉的节奏中。
打扫屋子、列清单买菜、回去还要把衣服洗上,搭配出下一周每天出门穿什么,可以节省通勤日早上出门的时间。
买完菜回去可以做自己想吃的菜,还能看自己被安利到的综艺和剧集。
纪泽皓很喜欢自己这样的周末,他不觉得累,反而觉得心里很踏实。
——他已经这样独自生活了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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