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小这两天还有演出,不能随意请假,苏鹿本想自己一个人去的,可石小小不放心她,硬是拖着她等了一周。
苏鹿那天到最后也没有见到段宁,石小小让段宁帮着将那些碎渣收拾着带走了,那幅画也被苏鹿放进了杂物间里。
石小小陪着苏鹿在家里待了一天,确定了苏鹿没有问题后才离开。
虽然石小小对于苏鹿说的那些话并不是很信。
夜深人静,一向作息规律的苏鹿却睡不着了。
她坐在沙发上,左手边是碎了屏的手机,右手边放着那本书。
苏鹿、苏怡。
与书中一模一样的名字。
蓉城。
与那通电话有关联的地名。
红色的旗袍女人……
苏鹿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了书的封面,她不可控地将那个身影与封面上的寥寥几笔联系到了一起。
太多的巧合聚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
苏鹿的手指轻轻抚过那抹红色,轻轻叹了口气,面上看着冷静异常,心里却异常激动。
没有人知道,她在期待这段旅程,她非常期待。
有人说过,搞艺术的都是疯子。
是的,苏鹿也这么认为,至少大概不会有人像她一样,知道自己被鬼缠上之后,想着的竟然不是将这个鬼赶走,而是……
这是一段难得的经历,或许会对她的演艺之路有帮助。
想着,苏鹿自嘲地笑了一声。
“疯了,真是疯了。”
她起身重新上楼,书和手机都没有拿。
苏鹿赤着脚站在房间的地毯上,脱光了身上的衣服。
她赤/裸着站在房间里,屋外的月光照了进来,洒在她的身上,为她披上了一层洁白的银纱。
苏鹿的目光在房间里一寸一寸地扫视过去,她想,如果你想看的话,那就看好了。
可是今天,直到她洗完澡,也没有任何被偷窥的感觉。
她披着浴巾坐在沙发上,头发还往下淌着水,滴到皮面沙发上,滴到了那本书上。
她想到今天那通电话,想到那一句“再见”。
苏鹿皱了眉,她不会真的走了吧?
她凭什么走?凭什么招惹完自己就可以这么走了?
苏鹿不想睡觉,她像是在等待一个人一样,固执地坐在沙发上,睁着眼。
那本被她与鬼怪挂上钩的书又一次被她拿在了手里,她翻看曾经停留的页面:
“有的时候,我也很想认命,可有的时候,我又偏偏不太甘心。
我想,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偏偏让我认了字、识了理?
飞出去过的鸟儿是不会再回到笼子里的,我虽没有飞出去过,可我也同样见识到了外面的世界。
江老师虽然没有教过我,可她教给苏鹿的那些东西,我全都知道。
我想,她也应该是我的老师,我认她。
我从江老师口中知道了外面更为斑斓的世界,便也就不忍心成为这笼中鸟了。
我时常在想,命运为何如此不公,为什么偏偏让我,知道了这些?
若是我从未知晓,是不是就可以像老太太、像夫人那样,心安理得地嫁给少爷。
我不安,我彷徨,我无助。
我见到苏鹿的日子越来越少了,苏鹿求了将军,让她出去读书了。
据说那个学校里全是女生。
我羡慕她。
苏鹿已经成了我枯燥不安的日子里的唯一的慰藉,随着年龄越来越大,这样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了。
而苏鹿回来的时候也越来越少了,她认识了新的朋友,我见过,都是其他家的小姐们。
将军很乐意苏鹿跟她们来往,说是有助于将军联络其他家族。
可是我呢?苏鹿有的时候甚至晚上都不会回府,她经常性地住在她的那些朋友家里。
我越是见不到苏鹿,便越觉得这个宅子恐怖。
这么多年过去了,苏家早已不像小时候刚来的时候那样热闹了。
乱世之中,能够维持一个繁荣的宅院是很不容易的,宅子里的人死的死、走的走,将军的几个孩子也都渐渐长大成了家,有的搬出去自己住了,有的跟着将军一块儿上了前线。
宅子里未婚的,很快只剩下了我和苏鹿。
可我其实是有婚配的。
那一年,在外读书多年的少爷苏泽安回来了,他是苏家真正的继承人,是苏鹿同父同母的哥哥。
苏鹿不认识他,甚至有些讨厌他,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苏泽安回来那天,将军也回来了,可苏鹿没有回来,她依旧住在了同学的家里,老太太为此还发了好大的脾气,第二天便罚了苏鹿跪祠堂。
我偷偷去看过她,其实也只有我会去看她。
苏鹿哭了。
那是我印象中,她第二次哭得那样伤心,我问她为什么哭,她说:‘我哥回来了,你是不是就要嫁给他了?’
她这么说的时候,我沉默了,按理说,是的。
可我不想。
‘可我不想。’她说,‘我不想让你嫁给他。’
我愣了一下,问她:‘为什么?’
她沉默着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我……或许知道答案,可我不敢说。
那天我匆匆将食盒放下,便从祠堂逃走了。
回院子的时候,路过小花园,见到了苏泽安。
我有些害怕他,就像许多女子害怕自己的丈夫一样。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书中描述的爱情大多美好,可现实中我却没有看到什么好的。
所以,我害怕他。
看到他朝我走过来,我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见他似乎愣了一下,随后站在了原地。
‘你是去看了我妹妹?’他问我。
我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应该回答不是的,因为老太太的命令是不让人去看望苏鹿的,可这条路,也只能通往祠堂。
我沉默着,我害怕他会去找老太太告状,他却笑了一声,说:‘你别怕,我们一母同胞,理应对她多一些照顾,这次是我连累了她,如果可以的话,你能陪我一起去见见她吗?’
我疑惑地抬头看他,按理说,这个府上的任何地方,只要苏泽安想去,那都是能去的。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笑着解释道:‘我们没有见过面,我怕她怕生。’
我摇了摇头,没有答应他,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想让他们兄妹相见,这样想或许是自私的,可我想让苏鹿更讨厌他一些。
这样的话,苏鹿就会永远站在我这一边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