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饮秋张着嘴巴,满脸疑问:“真的假的?”
谢了之突然微笑着,点头。
李饮秋探究着他的微表情,那笑容很浅,有嘲弄的意思,诡异到让人发慌。
这讨厌说得煞有其事,李饮秋却半天都没想明白以前为什么讨厌他?也根本想不出讨厌的时候是怎样令人作呕的姿态。但好像真有这回事。
莫非,自己的为人这么不堪?
得不到就开始心生妒忌之情?
谢了之顿了顿,又说:“不过,我也很讨厌你。”
好你个转折大神,李饮秋无言以对了几秒钟,心想:这家伙说话简直是有一种气死不偿命的感觉,平时没人告诉他吗?大概是真的没人告诉。
李饮秋习惯性微笑,想了想,说:“我觉得你应该是误会了什么,毕竟……那啥……我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吗?”他说着说着自己都没信心了。
“我没误会。”谢了之看着他,眼眸漆黑,“以前,就是这样的。你看不起我,所以,我也不喜欢你。可以说,我比你想象中还要讨厌你。”
李饮秋不自觉地咬着牙,脸上忽然煞白一片。他分不清这家伙说的是实话还是假话,但谢了之说话脸不红心不跳的,看起来不像假话。
他很讨厌他?那为什么还要显露出格外的温柔呢?又或许,对方说得就是百分之百的实话,只是自己幻想过多了。
那根本就不是温柔,全是报复前的平静罢了!
无声对峙片刻,李饮秋有点乏累,首先败下阵来,收回杂乱的心思,乖乖地去解题。
半夜十二点,李饮秋做完题,那人也随之起身,没丝毫留下的意思,说:“我先回家了。”
李饮秋眼里闪过一丝意外,还未出声挽留,那人默不作声地走远了。门关上时特别轻,怕叨扰到别人。数着步数,李饮秋放下笔,转去厨房。
厨房玻璃外的地面已覆盖薄薄一层雪,掀开窗,凌冽的雪子飘了过来。空气中突如其来的寒意让他不自觉打了三个喷嚏,也引来了楼下那人的回头。
路灯下,雪花被分割出清晰的交界线,地上还有长长的影子,谢了之立在那里,目光小心翼翼流转。四目相触那刻,李饮秋慌了一瞬。而谢了之仅仅看了两眼,重新出发了。
多小气这人,都舍不得再看几眼。
李饮秋自知没趣,偏不去看他,靠在台边,关了灯。黑暗中,呼吸声比平常清晰有力,他蓦然想到在鬼屋那天,俩人没舍得松开的手,他能够通过手心的触感,感知到谢了之的心那时正在决堤。
只是他宁愿归咎于怕黑,也不愿意相信那是对方留给他的特殊关心。
他想过追下去,最终觉得自己太愚蠢了,还是放弃了。果然有些事就不能多想,一旦犹豫不决便会失去最好时机。
等到人彻底走远,李饮秋向下瞥了几眼,看到了雪地中深浅不一的脚印将要被无尽的白色覆盖,直至天明。
-
元旦那天,学校没有集中搞什么大型活动,所以每个班都各有各的热闹。
李饮秋心不在焉地看表演,田景源捧着瓜子过来塞他手里。李饮秋大惊:“你这是去抢劫瓜子了?这么多?够了够了,吃多上火。”
“吃吧你就,”田景源塞完又从兜里搜了十几块不同形状的糖果给他,“我这人平时不爱做好事,做好事的时候你就偷着乐吧。”
李饮秋轻轻笑了,看着手中的水果糖若有所思。他本不想把这和谢了之联系在一起,但又想留着给人家。说不定,叫甜甜这名,真的爱吃糖呢?
于是,他兴高采烈地收进兜里。心里一旦有期待的时候,人也会看起来特别开心。田景源看着他乐成这样,问:“想到什么了?高兴成这样?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坏事要发生?”
李饮秋收了收笑,一脸无奈:“没有,你想多了。”
田景源磕着瓜子,摇头,显然不信。李饮秋问:“还有多长时间结束啊?我想出去上个厕所,憋不住了。”
“去吧,一时半会不得完。”田景源抓着他的肩膀,问,“等会,要不要我陪你?”
“我是三岁小孩吗?我还要人陪?”
“行行行,去吧,赶紧滚。”
李饮秋默默从后门离开了,向着七班去的时候,速度都变快了。不过人到的时候,遇到了他们班中途休息,一拨又一拨人往外走。他拉住了盛时雨,问:“谢了之人呢?我怎么没见到他?”
盛时雨欲言又止,好奇一问:“你找他干什么?应该是去上厕所了吧,到现在没回来,你要不等会找他?”
李饮秋有些失落,但还是下楼去厕所附近蹲人。他打算去的时候,盛时雨想阻止他,还没来得及,人蹿得没影,只好在手机上发消息。
盛时雨:我刚刚看见他和梁如月她们一起出去了!
盛时雨:也不能算一起(思考),那两个女生紧随其后,手里拿着礼物,非常神秘,好像是去表白,我赌谢了之百分之百不知道。
盛时雨:刚才要说的,我忘了。(尴尬)
信息发过来,在兜里震了两三秒,李饮秋拿起来看了几眼,不知不觉走到厕所前那一大片绿化树丛前。那些树丛修剪得比人还高,白天只适合当风景观看,晚上没灯光照明,则会有老师巡逻,以防万一。
这会儿,过来的老师少,基本上都在班级观看节目,不少人都暗暗动了心思。
李饮秋忽然垂下手,站在原地,不想前进,可他这样愣在原地也不是个事。算了,他也正烦呢,想要去洗把脸冷静冷静呢。
刚动了两步,谢了之从树丛中出来,手里拿着东西,对着亮光地方看了看,然后,垂下眼,看到了他。
好巧,真在这儿。
李饮秋径直走过去,擦过身边,谢了之扯过他的手。李饮秋心烦意乱地甩开,兜里的东西便扑簌簌地落下,散乱地落了一地。与之对比,那些糖果孤苦伶仃的,显得非常寒酸。
李饮秋气愤地问:“你特么好端端扯我干什么?看吧,你干的好事。”
谢了之咬字极重:“你说我为什么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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