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气很大?
齐北月嘴角勾勒淡淡笑意,桃花眼中倒映出她的模样。
余瑞安看着其中自己的神情,气鼓鼓的样子……真的如同他的话,一副怨气很大的样子。
他似是玩味模样,如同将她的心思完全掌控。
余瑞安并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
“当然怨气大……”余瑞安皱眉,“上次你跑的快,我有些话还没有问你。”
齐北月点头,同样跟随话语回忆起早自习的事件,却是先她一步发问:“嗯?范泽阳说的话,你信了吗?”
那天范泽阳说是齐北月把纸条的事情说出去的。
她抿嘴,心中惦记自己的处境,不能再与他有牵连。
余瑞安甚是笃定,“我信了。”
“真的信了?”
“真的信了。”
“那我再和你解释一遍,我真的没有。”齐北月凝眸,“如果你不信,我就追着你解释,直到你相信为止。”
他一副日后会死缠烂打的决然,此时则是“你奈我何?”的神情。
“齐北月,你脑子……”
“绝对没问题。”齐北月果断打断她的话。
余瑞安深吸一口气。
对话又在跟着他的节奏走。
她抿抿嘴,“你喜欢魏白萱,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
回应她发问的,是良久沉默。
对话确实有些暧昧。
她道:“我没什么别的意思……”
发问之后,此时她愈发觉得浑身不自在。
“你要是觉得被冒犯到了,就不用回答。”
齐北月轻笑,“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倒是说了一连串……咱们两个这个关系,我不会误会你有什么歪心思的。”
“我没有。”
“我和她不熟悉,更谈不上喜欢。”
余瑞安疑问地看着他。
齐北月往旁边书架上靠去,看起来惬意又慵懒,“她也报名了比赛,只是在初轮被刷下来了。”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魏白萱知道他的去向。
“那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发疯,很有趣,很刺激啊。”他的回答甚是坦然。
“你说让我信你,可你的动机也可能是觉得有趣。”
“戏耍你?有趣?”齐北月摊手,“我可真的没有这样想。”
余瑞安撇嘴,“这么说,在你心里,我就是个无趣的人。”
齐北月一愣,哑然失笑,“我说余瑞安,你还问我脑袋有没有问题?我看你脑袋里的筋是不是搭错了?”
余瑞安咬牙,自己确实是有一根筋搭得不对。
“你的事情我听说了,你……”
未等齐北月将担忧的话说完,余瑞安先开口回复,“我觉得现在的日子挺好的。”
“我有一个方法能摆脱困境。”他微微停顿,“和我做朋友,不要远离我。”
余瑞安沉默片刻,“齐北月,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当时范泽阳说我们两个之间没有什么差别,我很开心。”
余瑞安听他这样没由来的一句话,则对他的行为辅以肯定,“你是真傻。”
“我和你说一个秘密吧。”齐北月顿顿,继续说下去,“我小学的时候的朋友被人欺负,而我呢,因为害怕被牵连,所以没有帮他,后来他没有再来上学,也没和我联系,我一直没有机会和他说对不起。”
“你……”
“我想说,我不怕被你连累,或者说我期待被你连累。”
余瑞安张张嘴,千言万语汇到嘴边,竟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看齐北月眼中落寞,余瑞安太能理解这种心情。
“齐北月,谢谢你。”她眼中诚挚,“但是我暂时还不需要,我想试一试独自承担这一切,到底会是什么样的绝望。”
齐北月抓住她的胳膊,余瑞安的眼中甚是坚定,望见他那双清亮的眸子染上迷蒙雾气。
余瑞安甚是坚定,“这是我此时的愿望。”
“如果坚持不下去怎么办?”齐北月的声音很轻,轻到如同在虚空幻境中响起,并不真切。
“我原先想过这件事……如果真的坚持不下去,或许我会转走。不过刚才听了你的话,我就想着,如果真有那种情况,我会向你求助。”
齐北月松开手,“那你要加油。”
余瑞安郑重点头,“我会的。”
她转身向外走去。
齐北月则在她身后轻声道:“我会陪着你的。”
她颔首,不敢回头,生怕自己忍不住落下泪水来。
周三,苏梦楠结束病假,回到学校。
早上余瑞安无法专心看书,一边转笔,目光则定定落在转动的笔上面。
她一不小心用力大了些,手指没有跟上勾住笔身,黑笔被甩到纸上,划出一长道黑线。
余瑞安正要去捡,就有一只手伸过来,带着恨恨的力道按向笔身。那只左手虎口上有一颗痣,这是属于苏梦楠的手。
苏梦楠拿起笔,也在手中转着。不过她的动作不如余瑞安的顺畅,笨重得甚至有些可爱。
余瑞安抬头看去,如愿看见苏梦楠眼中讽刺,与此同时,“哟,这不是花魁、道士吗?”
苏梦楠极力将话语放的轻松一些,但曾经受到的屈辱令她无法完全做到,她的声音尾调上扬,话中带着愤愤的情绪。
余瑞安与苏梦楠对视,后者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略显无辜地看着自己,可分明那双眼中满是嘲讽。
“我都听说了。”苏梦楠笑意更盛,“怎么说呢……花魁道士还挺符合你的。”
苏梦楠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嘲讽余瑞安,可见她对余瑞安有多用心。
见余瑞安没有声响,苏梦楠将笔在桌面上狠狠摔下,“啪”地一声响后,桌面上的白纸被压出弯折褶皱。
“现在人人对你喊打,我觉得你真的是活该。”
余瑞安看到那只手上虎口的一点黑痣,又再次抬眸看向苏梦楠的容颜。
活该么?
余瑞安有一瞬间的恍神。
苏梦楠接下来说的嘲讽话,她几乎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熟悉的脸庞,遥远过去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
当余瑞安遭受欺凌后,她更能明白身陷其中是多么煎熬。
她凝望着苏梦楠,想到最后苏梦楠坚强笑着,轻轻和她说:“姐姐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那是她上一世与妹妹的最后一次相见,再之后,她面前的只有冰冷无回应的躯体。
真好啊,这一世的苏梦楠不用再经历那些不好的事情。
想到这里,余瑞安的眼中渐渐被一层水雾覆盖,而后雾气越来越浓,视线变得模糊。直到大滴的泪水流出眼眸,她才能够再次看清苏梦楠。
泪水挂在余瑞安下睫毛上,晶莹点点,犹如冬季里树梢上的冰晶,叫她看起来楚楚可怜。
“嗬,这就哭了,真是装的一副可怜样,有这演技,不如去表演给男生看啊。”
苏梦楠说着话,轻挑眉梢,又最后强调,“啊?花魁道士。”
说完,苏梦楠仍觉得不过瘾,冲着班级内的其他人道:“大家也快来见识见识,她又要发功了。”
话音落下,有人向这边看过来,发出低低的笑声。
余瑞安用指尖拭去泪滴,面上神情没有任何波澜,更比刚才更加从容些。而后她从苏梦楠手中抽出笔,继续转起来。
“怎么样?周五晚上要不要拖我出去再打一顿?”
苏梦楠闻言愣愣,笑容亦是僵在脸上。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余瑞安在说什么。
苏梦楠藏不住事,此时面上则是一副“脑残会传染”的表情,她嫌弃地向后退两步。
“你来找我,不就是为了这个?”
“打你?我怕脏了自己的手。”
苏梦楠翻个白眼,撂下“有病”两个字后,她转身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旁边的人仍在看热闹,余瑞安低下头,她将褶皱的白纸捋平,丝毫不理会周围同学的目光。
周五,历史刘老师叫大家四人一组,介绍任意一个朝代。
刘老师在黑板上写下可选择的课题范围,转身后再次强调,“小组四人必须分工明确,每个人负责什么,都要在PPT第一页上写清楚,然后大家按照前后座……”
刘老师刚从大学毕业一年,比学生们大不了几岁,他向来和同学们打成一片。
班上同学并不怕他,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有人举起手,“老师,我提议我们自由选组。”
当即同学们附和,更有人与老师讨价还价起来,“老刘,反正今天的课程都讲完了,自由选组多热闹啊。”
话音落下,则又是其他同学呼应的话语。
刘老师敲敲桌子,那样的力道与声响昭示着台上的人并不愉悦。
同学们看着刘老师眉头微皱,也不敢再闹,教室里立即安静下来。
就在众人认为前后座四人选组已为确定时,刘老师突然笑起来,仿佛很是无奈地摇摇头,他转回身在黑板上写下“自由选组”四个字。
“还愣着干什么?”刘老师回过身,看着大家一动不动,再次敲敲桌面,催促大家:“还不快去选组。”
犹如石头坠入平静的湖面,顿时惊起一片涟漪,随后这涟漪则越荡越大。
欢笑再次充盈在教室中,大家开始嘻嘻哈哈地选组,或叫嚷着自己组哪哪好去拉人,或故作嫌弃推开好友……总之一派热闹。
周遭的欢笑声音将余瑞安淹没,她着实无奈,就目前的状况来说……应该没人愿意与她一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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