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救人

不知道是不是重生前写多了公关文案和广告创意,现在面对键盘阮语能想到的总是些新颖的词汇,和她的论文选题毫无关系甚至总是把她带跑偏。

阮语一口咬在鲜红的瓜瓤上,正想请教请教阮习文,忽然听见隔壁院子门“哐”的一声摔上,阮语和阮习文对视一眼,阮习文站起身来垫脚往院子外望。

“千珩和骆叔叔吵架了?”阮语第一反应是这个。

阮习文摇头:“他们父子两个一天话都说不到几句,吵不起来。”

“那……不会是奶奶出什么事情了吧?”阮语心里顿感不安,放下西瓜皮在地上,站起身来往院子外走,说要去看看。

阮习文紧随其后:“有可能,咱赶紧去看看。”

奶奶几年前中过风,当日阮习文在校授课,是在上自习课的阮语赶到,帮着骆千珩把人往医院里送的,那时午后校门口的商铺都关着门,骆千珩孤立无援的样子,阮语其实已经记不清,但那天少年沉痛的哭声,阮语却永生难忘。

母亲早逝,父亲少言少语,骆千珩从小到大所有的关爱,都来自奶奶和阮语。

重生前,奶奶是在2016年因病去世的,因为是急性高血压发作,很难提前预防,人走得很快,但好在骆千珩赶上了见奶奶最后一面……

可阮语没能见到奶奶最后一面,记忆中她永远慈眉善目的一张脸,早已模糊,后来脑海中越发清晰的,是奶奶做的红烧肉味道。

阮语爷爷奶奶去世早,在这一片,阮语早就把千珩奶奶当成自己奶奶一样了。

阮语开了院子门,和阮习文往巷子外走,看见附近几家院子门都开着,先前那一批围在傅晓椿家门口的人又重新围上来,这回议论声更甚。

阮习文挤进去,逮着一个人问:“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对方面色紧张,抓着阮习文的胳膊,说:“晓椿爸爸又喝多了在家打老婆嘞,刚才那会儿我们来看的时候已经收手了,刚才不知道又是怎么了,又动手了,把家里桌子椅子都砸了……”

阮语偏头,心下顿感不好,慌张扒开院门去看,逮着门边的一位叔叔问:“都打人了你们怎么没人进去劝啊?傅叔叔那么健壮,把人打出什么好歹来可怎么办啊?”

阮语毕竟是个女孩子,从来也没见过这种阵仗,一双脚在门口踌躇,抓着阮习文央求:“爸,你赶紧进去看看呀,可别闹出什么人命来,大家怎么都站在门口看热闹啊,叔叔你们赶紧进去劝劝呀!”

巷尾的林叔叔看了眼阮语,尴尬道:“人家家务事,我们街里街坊的也不好插手啊。”

“我刚才帮忙报警了,一会儿警察会来调解的,我们这贸然闯进去,搞不好老傅还要以为我们趁他不在家这几年,和晓椿妈妈搞特殊关系呢。”

阮语木然看了一眼门口这群人,一只脚踏进去,拉着阮习文做了一回出头鸟。

警察这时候恰好赶到,拨开人群进到院子里去查看情况,阮语和阮习文站在门边等警察出来。

巷子里没有路灯,谁家院子里的灯亮着,谁家门口就亮堂。

傅晓椿家院子里灯没有亮,倒是骆千珩家的灯亮堂无比,警察叔叔亮晃晃的手电筒照在傅所东脸上,两个人扶着马阿姨走出来,往警车上去,另一名警察带着傅所东去派出所做笔录。

马阿姨吓得蜷缩着,谁问她什么都默不作声,眼神空洞,魂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脸上身上全是新鲜的伤,但总归是没有生命危险。

阮语看到马阿姨的一瞬间,心里忽然松了一口气,正犹豫要不要给晓椿去一个电话,这时天空突然开始落雨,由最初的小雨点到噼里啪啦的大雨砸下来,也不过只一两分钟。

“没事了,我回去看看你妈澡洗好了没有,让她陪着你马阿姨去医院看看,晓椿在外地,这没个人陪着肯定是不行。”阮习文推着阮语出了院子,方才还看热闹的人已经散了大半,还有两个回家拿了伞远远站在巷子里看结局的人。

慢慢地,这一群人又打着伞过来关心马阿姨的伤势,那眼里的关切不似作假,可偏偏阮语看见心里毫无波澜。

人在夏天,经历了方才的一幕,阮语的心却像凛冬一般寒冷。

早知人心凉薄,可阮语怎么也没有想到,屋前屋后大家平日就像亲人一般走动,真遇到这种需要出头的事情,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蹚这一趟浑水。

明哲保身,好像也没有什么好苛求的,见义勇为是该夸赞,但我们也不能要求所有人都有那样高尚的品德。

可是,总归还是失望的。

阮语换位思考,如果今天遇到危险的人是她的亲人,如果是她不在家的时候,阮习文出手打人,周素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她真的会恨今天在场看热闹的每一个人。

也包括那个没有及时冲进去救人的自己。

阮语忽然醍醐灌顶,想到重生前傅晓椿那些反常的行为,她好像就是带着这样强烈的一种恨,坚决地和他们这些邻居、和安德这座小城永远地划清了界限。

晓椿书屋换下招牌,挂上的是高洁书店,可是住在这里的他们这些人,扪心自问,都配得上“高洁”这两个字吗?

阮语产生疑问。

走到千珩家门口,阮语看见骆远方开了门出来询问情况:“我刚洗完澡,听见有警车的声音,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阮习文蹙眉:“老傅一回来就打老婆,动静太大了,林工报警了,这会儿正要把晓椿妈妈往医院里送。”

“哎呀,伤的严重吗?我拿衣服去洗澡的时候就好像听到有动静,千珩这孩子这会儿不在房间里写作业也不知是去哪了?不是去劝架了吧?”

阮语一惊,忽然间想起那声响亮的摔门声。

忙问阮习文:“千珩呢?千珩是不是进去拉架了?怎么没见他出来?”

阮习文和骆远方对视一眼:“不可能吧,如果千珩过去了,这时候也该回来了,不是警察都来了吗,应该没什么事情了吧。”

“是啊,千珩人高马大的,能有什么事情?”

说着阮习文就要拉阮语走,被阮语一下子挣开。

阮语后知后觉地转身,冲进人群回到傅晓椿家的院子里,客厅被砸得一团糟,阮语环视四周,才发现骆千珩歪歪扭扭地倒在门后墙边,看样子是被什么东西打晕了。

阮语的声音歇斯底里,她紧紧抱住骆千珩,痛斥屋外的所有人:“你们不是都看到千珩进去了吗?为什么他没有出来你们没有一个人担忧?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关心千珩的安危……为什么?”

难道就因为他身强体壮,因为他年轻阳刚,所以就默认了他不会出事情?

哪怕……他面对的是一个穷凶极恶、会把自己老婆往死里打的男人。

什么破烂潜规则,原来人心凉薄,有同情心的人多,但真正能因为同情心付诸行动的人少之又少,人们信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1962年之后,世间再无雷锋。

骆千珩:终于贴贴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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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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