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前,他将水乳挤在手心,按压拍打在脸上。
在遇到燕谌诚前,他从不用这些东西,还是燕谌诚一点点教他怎么用,该什么时候用。
他当时还觉得惊奇。
毕竟燕谌诚自己都不用这些东西,但他这些东西的用法和功效如指掌,像是有特意去了解过一样。
抹好水乳,他又抹上唇膏。
他有轻微唇严,一到秋天就容易破皮,因此他总爱舔唇,经常将唇舔破冒出血丝,有次跟燕谌诚亲近时被燕谌诚尝到血腥味,燕谌诚脸都黑了。
没过多久,燕谌诚就给他带来了这支唇膏,监督他和水乳一起用。
他当时以为燕谌诚是嫌弃他的血脏,影响了亲吻时的体验感。
可现在回想起来,燕谌诚可没少在发怒时故意咬破他的唇以此来惩罚他。
如果不是因为嫌弃,那燕谌诚买这只唇膏的原因只有一个。
心疼。
燕谌诚心疼他。
他将唇膏跟水乳放在一起,目光落在蓝白色的水乳上又是一滞。
如果买唇膏是因为心疼他,那买水乳呢?
天刚亮,冉清忆就来到超市。
他前脚刚到超市,燕谌诚后脚就迈进超市的大门,他将手里的咖啡一饮而尽后扔进垃圾桶,理了理衣服和发型后才往冉清忆的办公室走。
可冉清忆并不在办公室,他扑了个空,他只好去找冉清忆,
超市里的员工都认得他这张脸,知道他是冉清忆的朋友,他一问,员工们就毫无防备的说出冉清忆的位置。
他找到冉清忆时,冉清忆正望着一地的酒瓶碎片发呆。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一慌,来不及多想就冲过去将冉清忆拉进怀里,“冉清忆!”
冉清忆回过神,抬头看看他,又低头看看碎片,轻轻的挣开他,没说话。
燕谌诚眉头拧的死紧,问:“怎么回事?”
经理下意识的回应,“一个小孩把酒给摔了。”
燕谌诚问:“孩子的父母呢?”
经理说:“跟孩子一起来的是孩子的奶奶,她不认,说是超市的责任,还责怪我们吓到她孙子。”
他一顿,见燕谌诚脸色越来越黑,大气都不敢喘,“已经报警处理了,人也被带走了。”
燕谌诚拉着冉清忆往后退,冷声吩咐,“十分钟内把自己收拾好。”
经理点头应是,待燕谌诚走后,经理才反应过来。
他老板又不是燕谌诚,他这么听燕谌诚的话做什么?
燕谌诚带着冉清忆回到办公室,压着冉清忆坐在椅子上。
他俯视着冉清忆的脸,嘴唇动了动,想安慰冉清忆,最后却只能憋出一句,“你做的很好了。”
冉清忆歪了歪头,“我什么都没做。”
今天他到的时候,员工就已经处理好这事了。
他看着碎片,是在想其它的事。
燕谌诚:“……”
冉清忆眼眸一闪,垂眸撇开燕谌诚放在他肩头的手,失落的说:“燕谌诚,或许我真的不适合做生意吧?”
燕谌诚急了,“谁说的?你一个从来没有做过生意的新手在第一次开超市就能吸引这么多的客人,即使开业活动过去还能维持一定的人流量让超市盈利,你做的这么好,谁敢说你不适合做生意?”
冉清忆抬起眼皮,嘴角微勾,眼神狡黠,“你啊。”
当初他说要开超市时,燕谌诚可是直接了当的对他说:‘你不是做生意的料子。’
燕谌诚:“……”
冉清忆起身绕过他,从桌上拿了烧水壶去烧水。
燕谌诚眼巴巴的跟在他身后,一声都不敢吭了。
他当时纯粹是舍不得放冉清忆走才故意打击冉清忆,试图让冉清忆放弃开超市的想法留下来。
冉清忆烧上水后,从柜子里拿出茶叶泡茶,将燕谌诚无视了个彻底。
茶香四溢,冉清忆轻抿一口茶水,瞥见燕谌诚苦恼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燕谌诚的性子确实恶劣极了,但他的性子也没好到哪里去。
办公室的电话铃声急促的响起来,冉清忆心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的话让他脸色微变。
“我知道了。”他挂断电话后快步走出去,燕谌诚也来不及想以前的事,追上他还不忘提醒,“你慢点走!”
保洁阿姨刚拖的地,正滑,等下摔一跤可有得他心疼的。
冉清忆还没走进超市就听到了喧闹声。
“你们这群黑心肝的,是想害死我们祖孙俩吗?不过是打碎了你们几瓶酒,你们就敢要我们三万块!整整三万块啊!”
头发发白的老人对着人群比出三个手指头,哭吼着说:“我一个老婆子捡废品就算捡到死也没有三万块啊!你们这要我们怎么活啊。”
看他哭的这么惨,人群里有人忍不住说:“什么酒那么贵啊?要三万块?不会是这超市故意坑人吧?”
“这老人也真是可怜,听说家里只有她和她孙子了,她平时就靠捡废品过活,一下子要她们赔三万块,怎么赔的起?”
“连老人都骗?这么丧良心的超市还开着干什么!”
“黑心超市!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冉清忆眸色一冷,把经理叫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经理忙点点头走了。
燕谌诚拿出手机,给夭特助发消息,刚发完消息就见冉清忆往人群里走去,他先一步挤开人群,护着冉清忆穿过人群,坚决不让别人碰到冉清忆一根毫毛。
那如临大敌的模样,连躲在暗处的高矮俩保镖看了都直呼,“燕总比我们还适合当保镖!”
当冉清忆挤过人群向老人走去时,吵闹的众人像是被按下静音键似的安静下来,他们不自觉的放缓呼吸,生怕惊扰到眼前美的似妖似仙的美人。
燕谌诚的醋坛子当场打翻,恨不得将冉清忆抱进怀里当场宣布主权。
如果是以前,他想这么做就做了。
但他现在却不敢。
冉清忆蹲下身和坐在地上撒野的老人平视,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是这家超市的老板,如果你对赔偿的金额有疑惑,我可以一一为您解释清楚。”
老人听到冉清忆的话,顿时哀嚎的更大声了。
“解释什么,你们就是合起伙来骗我,就欺负我这个老婆子什么都不懂!”
这哀嚎声让众人被迫回神,但他们倒也没像刚才议论的那么激动,反而有少数几个为冉清忆说话的。
“这其中该是有什么误会吧?我看这老板不像是个坏的。”
“我也这么觉得。”
冉清忆看过去,正是刚才骂超市骂的最凶的两个女孩子。
冉清忆:“……”
这个看脸的世界。
“您说我们骗您,那我就跟您一一对一下超市损失的金额。”
老人眼珠子一转,大吼说:“怎么对?那些碎片早就被你们这些人收拾干净了,没有证据,难道不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有不少人认同老人说的话,直到他们看到了超市大屏幕上跳出的监控。
监控里,一个身高一米四左右的男孩在超市里左右乱跑,拿着超市货架上的东西看,看完就随意的扔地上。
员工捡起东西放回货架,提醒男孩不要在超市跑太快容易摔倒,反而被男孩粗鲁的推开,撞在货架上砰的一声巨响,众人听的都觉得疼。
冉清忆倒是不知道这件事,毕竟他也没来得及看监控录像,他皱了皱眉,将女员工的脸记下。
男孩撞人后一声道歉都没有,自顾自的四处乱跑,老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脸上乐呵呵的,不引以为耻,反而引以为荣。
女员工疼的脸色发白却还好声好气的提醒老人地滑,老人却瞪她一眼,“我孙子是走是跑关你什么事?”
画面一转,是另一个监控拍下的画面。
男孩把绿豆红豆当玩具玩,掺合在一起。
男员工发现后连忙阻止男孩,手还没碰到男孩就被老人啪的一下打掉。
“干什么!想欺负我孙子吗?我还没死呢!”
男员工的手背都红了,看着男孩还在玩绿豆红豆,焦急的说:“麻烦阻止您的孙子,他不能这么做。”
红豆和绿豆本来就颗粒小,男孩花几秒钟的时间把红豆绿豆掺合在一起,但他们却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把红豆绿豆分开。
老人没搭理员工,员工不得已请来经理,经理长的人高马大,站在老人面前就是黑压压的一片。
老人总算怕了,骂骂咧咧的拉扯着男孩离开,男孩还没玩够,挣扎着不肯走,嘴里时不时蹦出的脏话不比老人骂的干净。
经理被骂的脸色难看至极,老人吓得忙又哄又拉的将男孩拉远。
约莫拉出十米距离后,男孩突然用力挣开了老人的手,直直撞到了一旁酒驾上,手还故意往下一勾,哗啦啦推倒一大堆酒。
酒碎了一地,男孩也不怕,反而仰着下巴嚣张又得意的看着经理。
监控视频播放到这里就暂停了,冉清忆指着大屏幕说:“您孙子摔碎的酒总价确实不是三万块。”
老人眼睛一亮,正激动的想说什么,又听冉清忆说:“是五万块。”
他看向众人,“剩下的两万块,是我们超市自己承担下来的。”
老人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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