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眉毛一抖,没想到你是这样油嘴滑舌的五牛啊......
临悦含着笑意:“因为我今天换了新的眉粉,你喜欢吗?”
五牛那侧没听到回话,从接下来临悦的反应推断,约莫这只壮实丫头是在疯狂点头。
临悦笑得愈发娇柔:“那以后我也给你画眉,可好?”
这就画上眉了?
云雀扶着廊柱,顿觉血槽被榨得一滴不剩。
她终于体会到外人眼中她和霰霰的互动是多么地腻味,多么地煽情......
当然了,其实云雀转念一想,好朋友之间互相画眉也是相当正常的事,为什么她会往那处想歪呢?
莫非......这又一次论证她不纯洁了啊!
云雀听够了熟面孔的对话内容,转而去听那些普通新生的,诸如——
甲与乙的共同爱好是斗蛐蛐儿。
甲说:“师祖真磨蹭,她再不来,万一后面拖堂的话,我们就没时间趁着放饭捉蛐蛐儿了。”
乙说:“你且体谅一些,师祖年纪大了腿脚不便,我这还有些闲碎的灵石,大不了我们去市集买几只啰。”
云雀一口老血不知当不当喷,你们斗蛐蛐儿便斗蛐蛐儿了,作何还要踩一脚本君引以为傲的万年高寿?!
丙、丁和戊的共同爱好是唱戏。
丙唱:“仙君~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
丁唱:“仙君~妾心思汝还,汝不还,惊妾梦,泪下千行,何时休?”
戊唱:“尔等皆为本君心上欢,莫生妒,莫生妒哇~!!”
三人唱完,笑作一团,实在是云雀好女色的名声一传十十传百,不知不觉间就人尽皆知了。
云雀这口老血看来势必得喷,你们唱戏便唱戏了,作何要把本君塑造成那负心薄幸脚踏两条船的渣女?!
......
所以说,是个人就与生俱来两面派的功夫,云雀喜欢流霰也正是因为她从来都将坏话当面讲,但你又不会觉得被怼出气来,其实这个中分寸极难把握。
听够了闲言碎语,云雀气势如虹,一掀袍角,大步流星地闯进课堂。
煞气扑面,转瞬之间,屋内鸦雀无声,甚而能听到云雀振开衣袖的余响。
普通新生得见云雀上仙的机会寥寥,上一回还得追溯至金坛大典。
彼时,她着了一件月白色的锦缎折裙,衬得气质清冷出尘;而今,她换了一身绛色为底,滚满金蔷薇纹样的广袖锦袍,显得气势凌厉,权威性不容置疑。
“诸位先回座吧。自修仙派建立以来,本君......”云雀嘴皮子颇溜,成串的官方套话张口就来。
下面新生们不约而同腹诽着,只要熬过这段枯燥的,就能跟师祖学本事,真是天大的恩赐!
当然,他们很快就不会这样想了。
云雀施施然地踱来又踱去,见卖关子卖得差不多了,终于公布今日的课题:“第一堂课得起个好头,本君教你们一招——春江水暖鸭先知。”
众弟子表示,多么别具一格、不落俗套的招式名啊,叫人浑然摸不着头脑它的大致练法和功效。
“有江有水,定是水属性的吧?”
“我觉得这个‘先知’才是透着玄机。”
“啊,难道师祖要传授我们未卜先知之术?”
云雀听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唇角勾起一簇不可捉摸的笑。
荷风横过身子问流霰:“你说云雀师祖这招式里头究竟有什么高深的名堂?”
流霰不以为然道:“她惯会故弄玄虚的,只冀望一会儿揭晓时,大家不要砸她臭鸡蛋。”
“有这么糟吗?”荷风十分费解,其实她对云雀的印象不错,毕竟人家耗费真气治疗了她的腿伤,她感恩于心。
荷风正这么想的当口,四周传来阵阵失望的嘘声。每个人都不想做那一定会被鞭尸示众的刺儿头,但将抱怨之词合在众声之中,云雀师祖也拿他们没办法。
原来是云雀从遥借给她的储物袋里,揪出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大黄鸭,说:“这招‘春江水暖鸭先肢’,便是教大家如何肢解鸭子。”
大黄鸭好像还颇具灵性,听到云雀要将它肢解了去,惊恐地嘎嘎乱叫,振翅乱拍,脚掌乱蹬。
一时间课堂上闹哄哄的乱成一锅粥,人声鸭声此起彼伏,吵得习惯了清净的云雀横眉怒目。
她先是一拳敲晕了挣扎无望的大黄鸭,而后拔挺声量呵斥一众弟子道:“你们这帮不识好歹的兔崽子!本君授予你们万年心血凝结而来的厨艺精华,这不单单是训练你们的耳功眼功手功,更是往后你们外出实战必备的生活技能。”
流霰微微颔首,其实云雀说得没毛病,这届新入的许多修士自小家底优渥,没吃过野外讨生活的苦,很难想象大啖生肉生虫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云雀师祖展露了真面目,大家俱是将头深深低下,敢怒不敢言,咱们是来修仙的,不是来上庖丁学校的!
长眉一挑,云雀知道唯有展现真正的技术才能令这帮小兔崽心悦诚服。
不过有些下脚活儿,她着实不想做,故而提溜起鸭子问:“哪位热心的同学能替本君杀鸭拔毛?”
众人默:“......”
您老就不能备一只将前面多余步骤料理完的鸭子么……
逡巡一圈,云雀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流霰。
流霰回以袖手旁观的一瞥,表示拒绝:我被仙君掐疼的手还没好,干不了重活。
这下噎得云雀只得悻悻地收回视线。
恰在此时,真正的救世天兵出现了!
云雀顺着动静望过去,突兀站起的是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姑娘。
是谁都好,云雀开怀道:“快上来吧,本君等的就是你!”
小姑娘怯生生地点头,行至云雀身边时,因着比云雀矮了不止一个头,仿佛一只娇小可爱、粉雕玉琢的瓷娃娃。
“唔,你叫什么名儿啊?”云雀唯恐吓到小东西,比任何时候都要轻声细气。
“回师祖的话,我叫云蕊。”
“呀!可巧了,咱们都是云字辈的!”
“万万不敢,我怎可与云雀师祖相提并论。”
名字里带个“云”的虽不少见,但云雀还是因此对云蕊心生亲近。
尔后,云雀从储物袋里接连掏出各式各样的刀具,从中挑了一把尖嘴利头的递给云蕊。
要不怎么说人不可貌相呢,云蕊看着小小一只,理应被人护佑在羽翼之下,但杀起鸭来大刀阔斧,干净利落,颇有豪纵英姿。
因为鸭子已经预先进入昏迷状态,毫无反抗之力。于是云蕊简洁一刀抹了鸭脖子,待可怜的大黄鸭鲜血流尽后,借了同窗的凝水之术,用冷水和热水交替搓皮。云蕊的手劲很大,虎口掐着鸭毛像一把锋利的推子,不消多时便将黄毛鸭拔成了白皮鸭。
这样的反差,叫众人啧啧称奇。
云蕊退下后,云雀气定神闲地翻掌从案几根部撩起一串火苗,已经去世良久的鸭子晃晃悠悠地飘到半空中去。
这乍一看,烤鸭的准备工作就绪。
“其实做菜这件事原本无需法术辅助,不过这里条件简陋,过两日我让你们师尊砌上灶台,届时大家都可以上来一试。还是不经法术沾染的菜肴更为可口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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