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门考试项目是语文啊,请大家务必认真答题,尤其是诗词默写部分,绝对不可以错!谁要是写错一条,给我抄一百遍!”老何板着脸站在讲台中央,把试卷挥得“啪啪”响,“还有,班里吊车尾的几个人自己注意着点啊,这次考试要是没有进步,我挨个儿叫家长!”
“来,第一排开始往后传试卷。”
这次二模考试是三中自己出的试卷,考试座位也没有打乱,陈帆往前凑了凑,靠近沈恪的耳边小声道:“可可,咱中午去吃大盘鸡呗?我都馋了好几天了,趁着考试好好补补脑。”
沈恪把试卷往后传,回头时飞速说了句:“考完了再说。”
他现在脑子突突的疼,早上起床的时候,他就觉得腺体抽疼得厉害,浑身也躁得慌,原本以为过了一会儿就会好,没想到一直疼到了现在。
沈恪强撑着答完了选择题,眼前突然一片迷糊,手抖得差点握不住笔。赵黎注意到沈恪苍白的脸,手肘轻轻撞了撞他的胳膊:“沈恪,你没事儿吧?”
“没……事。”沈恪哑着嗓子囫囵回了一句,声音微不可闻。
赵黎没听清他的话,于是避开老何的视线扭头看了沈恪一眼,只见他微低着头,额发被汗浸湿,急促的呼吸声里竟带着不容忽视的闷喘。
赵黎心里一慌,沈恪这状态实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他连忙扶住沈恪的肩,正好举手汇报,老何已经注意到了他们那边的动静。
“怎么了?”
老何几步走到沈恪旁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温度,脸色立马沉了下去:“沈恪,你发烧了,老师带你去医务室。”
沈恪头晕脑胀的完全听不清周围的声音,只感觉自己被人搀扶了起来,想跟着对方走,腿却软得根本站不稳,后脖颈已经疼到麻木了。
教室里隐约传来omega的信息素味道,陈帆敏感地闻到了青柠味,他“哗啦”一声站起来扶住沈恪的腰,“何老师,我送沈恪去医务室吧。”
他放低了声音:“沈恪应该是发情期到了。”
老何显然也闻到了味道,他环视了一圈教室,见几个alpha都躁动地探头看向这里,只好同意了陈帆的提议:“好,赶紧去。”
赵黎也站了起来:“何老师,我是beta,不会被信息素影响,我和陈帆一起去吧,等沈恪稳定之后就回来。”
“行,快去快回。”
沈恪被两人搀着往医务室走去,老何忙让靠窗的同学打开窗户通风,穿堂风吹过,青柠味总算散尽了。老何一个凌冽的眼神甩了教室一圈,同学们连忙结束窃窃私语,低头专心考试。
*
医务室的医生在沈恪手背上扎了一针,沈恪条件反射地想要抽回手,被医生用了力摁住,温和的药液顺着细管流进静脉,沈恪紧蹙眉头哼了一声,蜷缩着躺着床上一动不动。
陈帆一脸担忧地盯着医生的动作:“刘姐,他到底怎么了?”
“是发情期提前引起的发烧,需要好好静养。”刘姐松开压脉带,在沈恪瘦削的手背上贴上输液贴,“目前看上去不算太严重,这瓶药输完后,如果还没有退烧就要送医院了。”
陈帆不解道:“他的发情期应该在下周,怎么会突然提前呢?”
刘姐狐疑地看向陈帆,隔着口罩问道:“你是他的男朋友吗?我看了一下他的腺体,有被标记过的痕迹。”
陈帆:“!”
赵黎:“!”
陈帆顶着赵黎谴责的目光,结巴道:“你说什么!他被,被标记了?!”
“是啊,你到底是不是他的男朋友?”刘姐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如果他是被你标记的话,你直接给他一些信息素,会比输液更有用。”
陈帆急忙否认:“不是,刘姐你什么眼神啊!当然不是我!我和他都是Omega,怎么标记啊!”
赵黎的心情犹如坐过山车,他刚刚差点以为自己吃到惊天大瓜了,没想到却是生的。
“啊?对不起啊,误会你了。”刘姐面色一哂,“那就麻烦你联系一下他的对象吧,趁这位同学还没有进入深层发情期,提前给他做个标记。”说罢,刘医生推着小车离开了病房。
陈帆双臂抱拳站在床边看着沈恪,赵黎踌躇了半天才开口?“陈帆,你认识沈恪的对象吗?”
“不认识。”
“那怎么办?”赵黎忧心忡忡地在病房里打转,“刚刚医生说沈恪需要信息素,连你都不认识他对象,我们上哪儿给他找信息素?”
陈帆被他转得头晕,他烦躁地挠头:“你先回教室吧,这儿有我就行,我来想办法。”
终于送走了赵黎,陈帆戳了戳沈恪的胳膊,沈恪紧紧咬着下嘴唇,嘴里哼哼唧唧的,陈帆听不真切,只好凑近他的脸。
“……哥哥。”
哥哥?沈慕吗?
陈帆在沈恪耳边道:“沈可可,我要给你哥哥打个电话。”
沈恪没有反应,陈帆只好在沈恪衣服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部手机划开屏幕,毫不犹豫地输入沈恪的生日。
【密码错误。】
嗯?输错了?陈帆又输了一遍,还是显示密码错误,他只好叫醒沈恪:“沈恪,手机密码是多少?”
沈恪脸色潮|红,伸手软绵绵地推开对方:“呜呜呜,梁……意,我好难受……”
由于发烧,沈恪的脑袋又胀又疼,眼皮更是沉得睁不开,腺体周围的皮肤甚至泛起了疹子,瞧着十分吓人。
陈帆面色微凝,连忙去唤医生,又尝试着用自己的手机搜索了一个名字,界面跳出来一个日期。
他立马把这串数字输入到沈恪的手机上,屏幕上再次跳出提醒——
【密码错误】。
还是不对?难道不是自己猜的那个人?
医生在给沈恪的后脖颈涂药膏,陈帆只好先把手机先放在一边,等沈恪清醒了再说。
*
输液瓶空了一半的时候,沈恪才悠悠转醒,他眼神迷茫地看着天花板。
陈帆接了一杯水递给他:“好点了吗?”
沈恪偏头看了他好一会儿,不知怎么红了眼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迅速把被子拉上去蒙住自己的头。
陈帆一头雾水,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拉了把椅子坐到他旁边,悄声问道:“你是不是在想那个标记了你的人?”
被子里的人没有反应,陈帆略有些吃味,他撇了撇嘴继续问:“他是谁啊?我认识吗?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我怎么都不知道啊?”
沈恪终于有了回应,他把被子拉下来一点点,露出浸了水的大眼睛,瓮声道:“只是临时标记。”
“那你给他打电话啊,让他再给你做个标记,不比挂水有用多了?”
“他现在不在奉京。”
陈帆鄙夷道:“他把你发情期搞提前了,结果人不在奉京!来,告诉我他的名字,我替你去揍他!”
沈恪:“……陈帆你好八卦啊。”
陈帆:“……”得,我不问了。
沉默了片刻,陈帆探了探沈恪的额头,烧终于退了,他把手机还给沈恪:“给沈慕哥打个电话吧,一会儿让他来接你。”
沈恪乖乖接过手机,陈帆故意凑在屏幕前看着他输入了一串数字。
等他挂了电话后,陈帆清了清嗓子,意味不明道:“恋爱纪念日?”
“什么?”沈恪眼里划过一丝茫然。
陈帆吸了口气,一字一句道:“我说,‘0909’是你们的恋爱纪念日吗?你什么时候把锁屏密码换了的?以前不都是你的生日吗?”
……
“你认识他。”沈恪突然道。
空气沉默了半晌,陈帆和沈恪四目相对,他眨了眨眼,话里夹着十足的笃定,“是梁嘉意?”
看到沈恪脸上的讶异,陈帆解释道:“你迷糊的时候叫了他的名字。”
沈恪的耳朵瞬间像染了胭脂,他想把头埋进被子里,却被陈帆挡住——
“你什么时候和梁哥在一起的?他不是你哥哥吗?”
沈恪的声音透过被子闷闷地传来:“……又不是亲哥哥,只是一起长大而已。”
“一起长大?”陈帆破了音,不可思议地提高音调,“梁嘉意比你大了六七岁欸!他上学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沈可可!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啊?”
沈恪定定地看着陈帆,好半天才蹦出一句话:“其实,是他勾|引我的。”
“我去!你没告诉你爸啊!”陈帆从椅子上跳起来。
“我爸不知道。”沈恪老神在在地翻了个身,用清瘦的后背对着陈帆,“你别告诉别人啊,不然我揍你。”
陈帆眼珠子瞪得老大:“不是,沈可可你傻逼吧?梁嘉意勾搭你,又不是我勾搭你,你威胁我干嘛,有本事搞他啊!”
沈恪忍住笑,故意沉着嗓子道:“我自有打算,你别管了,总之不要让别人知道。”
陈帆:“……”行,你牛逼。
*
二十分钟后,沈慕到了医务室,他把自家不省心的弟弟搀到了车上,回头对着陈帆笑了笑:“小帆,那我就先带沈恪回去了,麻烦你和你们班主任打声招呼,对不起啊,影响你考试了。”
“没事,不麻烦。”陈帆侧头看了眼车里闭目养神的沈恪,对沈慕招了招手。
沈慕朝他走近几步,就听陈帆在自己耳边悄声提醒:“沈慕哥,弟大不由哥啊,小心野猪拱了你家的白菜。”
沈慕:“?”
陈帆面色凝重地朝他点点头,随后又一脸痛惜地摇摇头,转身往教室走去。
沈慕一头雾水地坐进车里,给弟弟盖上薄毯后,吩咐司机去医院。
*
半夜沈恪又发起了高烧,他浑身烫得让人心慌,甚至有些神志不清了,嘴里除了喊难受,就是叫梁嘉意的名字。
沈慕用酒精替他擦了好几遍身子,体温却始终降不下去。医生给沈恪打了一针抑制剂,体温好不容易降到37.5℃,半小时后又升了上去。
沈恪习惯了梁嘉意的信息素安抚,因此对抑制剂十分抵触,抑制剂在他体内非但没有起到效果,反而让他更加难受。
顾婉音心急如焚,只能哄着他喝水,想让他稍微舒服一点。沈恪刚喝了一口水又吐了出来,医生看着不停呕吐的沈恪,严肃道:“这样不行,他需要alpha的信息素安抚。”
梁嘉意的电话一直处于通话状态,沈慕站在走廊尽头,险些把手机捏碎,那头终于有了回音——
“沈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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