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棒棒糖

一路无话,金舶自己别扭,萧厌却习以为常,他这人本来就喜静,没人打扰反而觉得舒适。

金舶父母住在城郊的私宅里,金建邦发迹以后,选了风水宝地买了块地皮,请了最知名的设计师建造了这座豪宅,四周是近四米高的围墙,大门口有保安,旁边是地下车库入口,从外观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高级小区,按照金建邦的说法,这叫财不外漏。

金家三代从商,金建邦的父亲当年就是华尔街的风云人物,后来传到金建邦手里,开始做实业,产业遍及基建,地产,船舶,港口,零售等,商业布局全球开花,五年前金舶接手家业,又开始进军航空航海设备等高科技领域,仅凭明面上的财富,金家就能位列全国前列,但实际远不止如此,比起股权资产等身价,金家手里的真金白银才真的是不容小觑,只不过金建邦为人低调,是妥妥的隐形富豪。

金建邦就金舶这一个儿子,自小聪明悟性高,没半点资本娇养出的恶习,才华横溢三观正,为此金建邦不止一次感恩祖坟冒烟,打破了富不过三代的惯例,一代更比一代出息。直到金舶跟他爹妈出了柜,金建邦才顿悟惯例不是那么容易被打破的,财富确实延续了三代,可惜香火断了。

但其实金建邦两口子什么大风浪没见过,对命运的安排始终秉持顺其自然的态度,当初金舶出柜,他爹抽他也并不是因为接受不了他的性向,而是觉得他视感情为儿戏。后来他和萧厌结了婚,事业节节高升,日子和和美美,虽然这个儿婿不怎么让人满意,他父母也并没有过多干涉。

金舶回来提前没打招呼,因此金母很是惊喜,萧厌敷衍的问了好,居然还提前备了礼物:“新的按摩精油。”

“坐吧。”金母面上不冷不热的接过,其实心里还是满意的,上次萧厌过来碰上她戴着颈椎治疗仪,没两天就有个高级理疗师上门给她按摩,这段时间调理下来确实已经好了许多。萧厌看上去吊儿郎当,其实也不算一无是处,说的少做的多。

婚后尽管两家从不往来,萧厌却是懂礼数的,不管相处再怎么别扭,雷打不动的月月上门,比自己儿子还殷勤,几年坚持下来,金母勉强算接受了这个儿婿。

金母亲昵的拉着金舶的手在沙发上坐下,金建邦随即坐在了他身旁,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问:“身体没事了吧?公司的事情怎么样?要不要我派人帮忙?”

萧厌窝在沙发角落里,一点不客气的从茶几上端起一盘草莓自己吃。

金舶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不用,没什么影响,就是有些事还没想起来。”

金建邦一直没觉得儿子失忆是多严重的事情,上次事故把老两口吓了个半死,金舶能完好无损只是脑袋砸出个血包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相比之下失忆这点后遗症实在不算什么。见他不想多说,也就不再追问。

饭后金建邦把金舶叫到了书房,金舶还没开口,就先遭到了父亲的一通数落:“你也太胡闹了!从小就教你要藏锋,你倒好,就算你再喜欢他,难道非要闹得人尽皆知吗?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你的命根子,一出手就是一个多亿?”

金舶听出来他爸说的是竞拍的事,急忙解释:“我失忆婚变的舆论最近闹得太凶,所以借此炒作一下,免得再发酵下去。”

金建邦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知道他在找借口,但也睁只眼闭只眼的接受了这个解释,语气缓和了一些:“怎么突然回来了?”

“有些事想问问您,”金舶想了想直接开口:“当初您为什么要让我和萧厌联姻?”

金建邦一脸震惊:“我让你联姻?你连这个也忘了?”看来儿子失忆的情况比他以为的严重的多。

要是知道他儿子不仅忘了怎么和老婆结的婚,顺带连老婆也一起忘了,金建邦估计能考虑考虑要不要逼他离一个。

金舶点点头,等着老头子给他答疑解惑。

“那还不是因为你非人家不可?!”想起这茬儿金建邦就来气,萧家这种门第,别说联姻,正常情况下寒暄他都觉得掉价。上梁不正下梁歪,萧荣生软饭硬吃私生活混乱,乌烟瘴气的不说,更是满肚子算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活脱脱一副小人嘴脸。要不是当年金舶执意坚持,萧厌根本不可能进门。

“我,非他不可?”金舶喃喃重复。

“你那时候追人家追的人尽皆知,萧家看准了这一点,谈婚事的时候,一开口就要股份,后来当然谈不成,于是退而求其次,彩礼又加了百十来份合作合同,前脚你们刚结婚,后脚咱们两家合作的项目就上了头条,说是商业联姻,你不清楚自己倒贴了多少?”金建邦想起萧家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做法就来气,只是怕伤了金舶的自尊心,这才从没提起过。

原来如此。

“好在萧厌还算本分,这些年已经尽可能把影响降到了最低,你既然选了他,就好好过日子吧,左右也就是钱的事,咱家又不差那一点。”金建邦怕话说重了,语气回转了一些。

他对自己的亲家没有半分好感,金舶和萧厌结婚之后萧家没少拿金家做文章,但都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私下里两家其实并无往来,他也清楚这是萧厌故意为之,就因为萧厌处事有分寸,算是个让人省心的,金建邦觉得自家儿子的眼光还算凑合,慢慢才接受了现实。

金舶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他想过情况复杂,却着实没料到自己会为了萧厌如此......奋不顾身。

从书房出来,金舶去了自己从前的房间,他和萧厌结婚以后,这里就被用来放置旧物,正好可以看看能不能有些线索帮助回忆。

推门进去,他对这里比对他和萧厌的卧室更加熟悉,大学毕业前他一直都住这儿,左边的衣柜里挂着他的校服,书桌上整齐的摆放着曾经的教材和笔记,储物柜后面有个保险柜,里面放着他的贵重物品,有生日时父母送的手表,收藏级的红酒,孤品诗集等。

金舶翻看着这些宝贝,忽然在琳琅满目的珍藏里,发现了一个异类。

一根棒棒糖。

糖纸里垫了东西,重新套在吃完的小棍上,复原成没被拆过的样子。

廉价的牌子,棒棒糖里最便宜的那种,葡萄口味,又酸又甜。

金舶仔细打量着它,忽然想起了它的来历。

大学时他是丰大辩论队的队长,大三那年,他带队去明大打比赛,由于路上堵车,没时间吃早饭,大家都饿着肚子上了战场。

偏偏比赛的特邀嘉宾是明大的教务主任,致辞时长篇大论的说了很久,等比赛结束,双方辩手又互相沟通交流了一番,因此等到有时间吃饭,已经是下午两点。

金舶他们对明大不熟悉,明大的队长便带他们去校食堂吃饭。金舶比赛前几天感冒刚好,身体还有些虚,排队的时候就有点不舒服,饥饿感极其强烈,排在他前面的男生带着耳机垂头站着,鸭舌帽压的很低,看上去像没睡醒,好不容易轮到他,下一个就是自己,金舶松了口气。

然而这人不知是不是选择困难,居然对着牌子犹豫起来。

“特价套餐没有了吗?”他懒散的问。

“来晚啦,特价套餐十二点以前就卖完了,这会儿只能单点。”大妈热情的推荐:“今天的红烧肉不错,吃辣的不?要不来个水煮肉片?”

“不了,那就土豆丝盖饭。”鸭舌帽从兜里慢悠悠掏出饭卡,放在刷卡器上,滴的一声,余额显示剩余0.7元。

应该是家里比较困难,念头一闪而过,终于要轮到自己了,金舶已经准备好了要开口点餐。

谁知那男生居然没离开,而是指着大妈手边的棒棒糖桶问:“这个多少钱?”

大妈耐心的介绍:“你要哪一种?有进口的,不二家的,还有水果的,价格都不一样。”

“这种多少钱?”鸭舌帽指着一个小熊造型的问。

“这种两块。”大妈说。

“这个奶油的呢?”鸭舌帽又问。

“奶油的一块。”大妈接着说。

金舶烦躁的不行,猜到他是买不起,要不是因为他没有明大的饭卡,差点想直接替他刷了算了,就见那男生犹豫了半天,妥协似的又问:“最便宜的多少钱?”

“这种,五毛一个。”大妈抽出一根递给他。

他接过棒棒糖,又再次慢悠悠的刷卡,这回余额只剩下0.2元。

这回可算是结束了,等他走开,金舶正要开口,突然一阵心慌,很快浑身冒冷汗,话说了一半头就晕的不行,身体不受控制的晃了一下。

队友立刻扶住他,惊慌道:“你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有个同学有经验:“是不是低血糖了?早上到现在都没吃。”

金舶难受的厉害,眼前天旋地转,忽然有个人拨开他面前的队友,一只棒棒糖出现在他眼前:“吃。”

金母:妈妈的好大儿,娶个媳妇儿像入赘。

金父:丈夫的好榜样,老婆要心你不给肺。

金舶:世界癫了还是我癫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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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棒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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