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催动，下一秒几束光将丛生的藤蔓切断。
乔堇探出头，朝林向礼挥挥手：“嗨~”
林向礼顿在原地，收回异能。
“你们怎么来了？”
乔堇举起双手直接撇开自己关系：“是他们叫我来的哦。”
顺便她比了个三，脸上是得逞的笑意：“三倍。”
几乎是瞬间知道了乔堇说的三倍指的是什么，林向礼觉得无奈又很合理。
果然，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
到头来还是她赚得最多。
看着乔堇颇有一副乖乖女微笑的样子，林向礼感到一阵头疼。
顾伏影表情很严肃开口：“我们都不太放心你，人多会好一些。”
“......”事到如今林向礼也没有办法，“那一起吧。”
“不过你们小心，我总感觉这里已经有人来过了。”
什么东西像是隐没在黑暗当中，昏暗深处的实验室此时竟亮起一盏若隐若现的灯光。
办公桌旁的人头发已经脏得打结，但却没有打理。
忽而，抬头对上一双眼眸。
就在这一刻，身体动弹不得，就连声音也发不出一点，喉咙里只剩下一段又一段呜咽声。
从未见过的男人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来，不缓不慢抬起手。
周遭仿佛骤然被黑暗侵蚀，空气都在此收缩。
男人嘴角带着点笑意，说出来的话温柔刺骨。
“自作聪明的人，原来就是你啊。”
刹那间，男人感受到异能的波动。
转头瞬间却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他垂眸轻轻一笑。
林向礼几人刚到实验室门口，就看到被控制在空中的人。
几乎是秒针之间，林向礼认出那是谁。
“老师！”
刚上前一步，一团团黑雾直直朝他袭来。
乔堇抬起眸，手里的光刃甩出。
强光劈开浓雾，直接朝着黑暗正中心。
而房间也在此时被照亮，屋里已经没有另外的人。
半空中的靳真像是没了支点，眼看坠落。
林向礼快速接住已经快没气的靳真，指尖一直颤抖。
“他怎么样？”
顾伏影在一旁忍不住开口。
乔堇上前简单扫了一眼：“活不久了。”
林向礼微顿：“怎么会......”
“乔老板你有什么办法吗？”
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林向礼看着乔堇的眼神带了点乞求。
乔堇的眼神却落在别处，眼神都没有给到靳真。
“我可不是慈善家呢。”
林向礼从乔堇眼里读出她的意思有些苦涩：“那....我能把他带回民宿吗？”
“今日事，今日毕。”
乔堇没给林向礼反驳的机会，抬脚走向靳真。
林向礼因为警惕身子有些僵硬。
“放轻松嘛，我对他没什么兴趣。”
乔堇看起来的确没什么兴趣，只是抬手轻触靳真的额头。
靳真此时紧紧闭着眼，似乎还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遇到光之后，靳真身上的暗元素飘散。
在场的人除了乔堇皆是一愣。
感受到扶着的人有了些活动，林向礼反应过来：“谢、谢谢。”
“我不是救他。”
乔堇耸耸肩，眼下这个情况，不管她出不出手，靳真也活不久。
“把你的事解决，尽快。”
说罢，顾伏影看着乔堇转身。
“你去哪里？”
“你们的事我可不感兴趣，所以说，尽快。”
再次留下这句话，乔堇背对他们挥挥手一个闪身离开研究所。
眨眼间来到研究所外面。
周围一片寂静，伸手不见五指。
或许是极夜的缘故，也或许是乔堇没有释放异能的缘故。
小皮鞋发出嗒嗒的声音，似乎生怕暗处的人不知道自己来了。
忽而乔堇停下脚步。
她略微偏头，勾起唇看向暗处。
“找到你啦。”
话音落下，光刃就瞬间出手。
插入不远处的树干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她这下看清树下的男人，他还保持着偏头躲过刀刃的姿势。
那是双很好看的眼睛，尤其是紫色的瞳孔，尤为突出。
男人完全没有被发现的慌乱，反而悠哉靠着树干。
光刃将他一半脸照亮，显现出没有什么血色的半张脸。
“被发现了啊。”
他淡然笑着，语气算得上温和。
就像是陪小朋友捉迷藏被发现之后的松弛感，他抬手在光刃上轻点。
光刃瞬时被暗点侵蚀，让他整个人再次陷入黑暗。
乔堇看着前方的黑暗，再次抬脚时敏锐感到周边的动静。
寂静的黑夜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声音。
果不其然，自己的身边已经布满丧尸。
而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一阵风吹过，不知为何从哪里飘来树叶。
乔堇抬手，叶片已经被染黑，唯独字迹清白可见——
【这次，换我先走。】
【期待下次再见，人类小姐。】
似乎是算着她看完的时间，暗元素逐渐消散。
乔堇唇角还带着笑容，树叶在看完的瞬间被光稀释。
哎呀，好像遇到了很有趣的人呢。
“乔乔，他应该还没有走远。”
小欧出声，提醒着乔堇，“要是你想......”
“算啦，今晚我们都有活干。”
他的目的太过直白，乔堇瘪瘪嘴觉得没趣。
她穿梭在丧尸群中，竟然殊途同归，他们的目标都是研究所。
因为有安全罩的加持，乔堇现在整个人混入了丧尸群。
远处望去，反而成了一股清流。
“队长，丧尸朝这边过来了！”
顾伏影站在研究所往下看，潮水般的丧尸涌来。
林向礼身影僵直在原地，不可置信望着昔日的老师。
靳真只是在原地笑了笑，接近两年没见反而显得他这幅面孔更加苍老。
“向礼啊，你走吧。”
“你只管走，别再回头看我了。”
林向礼瞳孔微缩：“老师......”
“队长！”
顾伏影的声音已经到了门口，“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林向礼张了张口，想转身却感觉脚步如似灌铅。
顾伏影咬咬牙，转身想直接拉着林向礼走人。
却在瞬时两人被光束包围。
“像你们这么喜欢送死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转眼间到了研究所外，顾伏影回头，看到乔堇笑意莹莹的表情终于松口气。
“多谢。”
乔堇摆摆手，手上的车钥匙套在手指上转圈。
丧尸群一股脑进入研究所，林向礼神情恍惚。
老师，这就是您的回答么......
“你们两个，”乔堇出声，“谁跟我一起走？”
林向礼微顿，下意识看向顾伏影开口：“那就......”
“乔老板你带着队长走吧。”
顾伏影直接瞪林向礼一眼，冲乔堇点头，“我认得路，没关系。”
乔堇没拒绝，手里扔给顾伏影一个东西。
顾伏影低头，是一个小型手电。
“导航，打开后跟着光走。”
乔堇说着已经上车，“那咱们民宿见~”
她一脚踩向油门，没有丝毫留恋。
林向礼在车上回头，顾伏影和研究所很快被掩埋在黑夜当中。
“乔老板......”
“她不会有事。”
乔堇打断林向礼的话，眼神看着前方。
沉默一瞬，林向礼最终点点头。
“伏影是不是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乔堇抽空撇他一眼：“那倒没有。”
“我只听了最重要的部分。”
林向礼听罢，苦笑一声：“那你对老师怎么想？”
或许，他能从她这里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没怎么想。”
“他曾经是你的老师，但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不是了。”
对此，乔堇只留下一句很淡的话。
顾伏影来时的话还留在脑海中，昭示着这一切的答案。
“乔老板有没有听说过，异能者其实也是一种变异的人？”
乔堇撑着头的手放下，带起唇角：“说说看？”
顾伏影望着前方，眼中仿佛有化不开的情绪。
“变异，可以天选，也可以人为。”
“我们是天选，而对于靳真，他是后者。”
他们小队在研究所待了很长时间，顾伏影也是在这个时期慢慢填补自己对靳真的印象。
他对实验的热衷的程度达到了接近癫狂的程度。
似乎只要实验能成功，他可以不惜牺牲一切东西。
“哪怕是无辜的人。”
顾伏影平静诉说，那一幕场景又在头脑中播放。
“所以呢，实验成功了？”
“当然，实验很成功。”
顿了顿，顾伏影点头，“毕竟......”
是用那么多人的命换来的。
“可是，又有多少人是无辜的呢？”
乔堇幽幽开口，上扬的尾音仿佛只是感叹，听起来并不严肃。
顾伏影微怔，想要反驳，却又没办法反驳。
“....自从我们那层楼出现丧尸，我就觉得不对劲。”
那天也像今晚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天上还有一轮弦月。
楼下的丧尸甚至有了上楼的趋势。
“我们怎么办？”唐遥皱着眉，看着楼下不知何时布满了丧尸。
萧翊航看向林向礼：“要不去问问你老师怎么回事？”
但研究室内此时空无一人，只剩下浓烈的血液味扑面而来。
桌上的针孔还保持着抽血的模样，一滴混合的鲜血就这样滴落在实验报告上——
【9月17日，失败，混合血液产生排斥。】
【9月18日，失败，血液融合但人类发生异变。】
......
日期持续从丧尸爆发几天后，直到被发现这天。
【9月26日，X样本半成功，可短暂对丧尸实行控制。】
林向礼翻动样本的手还在颤抖，这个字迹分明就是靳真的字迹。
他就说为什么会突如其来闯进丧尸，原来都是因为......
几个人之间没一个人开口，但却都心知肚明。
研究室里的暗道敞开，似乎在解释为什么人会消失。
暗道通向研究所外，很奇怪，外面的丧尸并不多。
“我那时就觉得不对劲，因为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安排的一样。”
林向礼此时在车上闭着眼，仿佛在回忆当初那个夜晚。
“也就像今晚一样，我们一直好像都是被逼着离开的。”
乔堇的声音从身旁传来：“所以你觉得，刚刚那波丧尸是他做的。”
“难道不是吗？”
林向礼不想承认，但却也不得不承认。
老师的实验成功了，他人为制造出一个无数人想获得的异能。
自己在五岁那年被迫告别父母，在二十五这年被迫正式告别老师。
“我似乎，一直都是被抛弃那一个。”
似是无可奈何的感慨，林向礼最后竟然笑了。
“我知道老师的意思，他是想告诉我，以后别再找他了。”
“我们之后，不可能再见面了。”
“......”
小欧趴在乔堇身上，听到林向礼的话动了动，“乔乔，他是不是......”
乔堇轻轻嗯一声：“是，但这样对他来说最好。”
当自以为的真相原本就是谎言，知道原本真相的人就成了撒谎者。
因为现在只有她知道，靳真的实验到最终也没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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