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突发状况的怒形于色与对屏幕对面晏景的无可奈何。
这还是两人相处这么久为数不多能在陆单脸上看见的精彩反应,杜仲“呦”了声,拍拍陆单肩膀,埋头闷笑不止。
他笑到脱力,额头狠狠磕在陆单肩头,然后痛得一边直吸气一边捂着自己磕到的地方继续狂笑。
陆单心情更加复杂:“......”
“哈哈哈哈哈哈哈......陆单,你也有这种时候。”
包间内充盈着杜仲爽朗的笑声,其余人包括服务员看着陆单此刻的脸色皆是大气不敢喘。等到笑够了,杜仲才“哎呦哎呦”抹着从眼角噙出的泪慢慢缓和过来。
见他安分下来,陆单才问:“笑够了?”
杜仲连连摆手:“笑笑而已,别这么小气。”
陆单闷哼一声,不想再和他计较。然后盯着自己杯中的酒液看了几秒,才放下杯子朝杜仲伸出手。
杜仲不解:“干嘛?”
“烟。”陆单摆出抽烟的手势朝他招了招:“给我一根。”
杜仲递过去,还顺便给陆单点了个火:
“平时都不抽,今天怎么......看来这次晏景是真跟你置气了。”
陆单吐出烟圈,将烟灰抖进面前的玻璃缸内,又埋头吸了两口,才回道:“是啊,生气了、不好哄了。”
“明明很生气又要装得无所谓......也不知道和谁学的,小时候那样有事说事的样子还更直接、更可爱。”
楼下舞曲动感的音浪一阵盖过一阵,陆单提着杯子,走到窗口面无表情注视着舞池里那些随着BGM忘情扭动的男男女女。
天暗下来。
这种娱乐场所就成了许多人群发泄压力的最好途径,趁着醉意,平时最羞涩内敛的人往往更能放开自己。
陆单目光扫到角落卡座里那对正交叠在一起的身影,熟悉的画面又浮现在脑海,他默不作声挪开了视线。
杜仲这时恰好来到他身边,就顺着他的反应看过去,低笑了声:“以前在国外不是看过尺度更大的?这两人不就抱在一起啃吗?这你就受不了了?”
陆单背对着窗户,抿了口酒,“没什么,只是正好想起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
“和晏景有关吧?”杜仲笑得了然,“其实也不能怪人家,毕竟你看,十五岁就被亲生父亲强制送去国外——”他说到这,故作遗憾地“哎哎哎”了几声,“我要是他,在那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肯定也会害怕。一害怕呢,就需要些特殊安慰,对吧?”
“我没怪他。”陆单眸光黯了黯,将手中空杯递给身旁上前的人。他背靠窗沿,单手插兜,视线看向自己手上的对戒,“我只是害怕,现在才做这些会不会太晚了。”
杜仲没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地“嗯?”了声。
陆单摇摇头,不肯再和他解释:“没什么。”
包厢门在这时被敲响——“叩叩。”
屋内登时安静下来,陆单和杜仲对视了眼,起身从窗边离开。陆单给身边人一个眼神,那人点点头,走向窗口朝外面警惕地扫了几眼,确认没异常后将窗户直接合上。
门外等候的人被带到两人面前,陆单扫了眼,只见来人狼狈不堪,脸上、手上好几处地方都挂了彩。
杜仲朝来人招招手,等他在自己身侧坐下后,杜仲才倒了杯酒推到他面前,接着客客气气做了个“请喝”的手势。
来人惶恐:“不敢。”
杜仲这样私下相处时其实看不出平时那种故作“沉稳”的调调,反而有些嬉皮笑脸,“都是兄弟,给个面子,喝了!”
来人这才端起酒杯仰头猛灌。
“诶诶诶。”杜仲喊道:“我这是让你慢慢品,你急什么?”
“......”那人又讪讪放下杯子。
陆单这时朝身后人招了招手,身后人了然,背着手环视一圈,房内除了坐着的陆单三人,其余人都非常默契地退到屋外。
人少了,探究的视线也就少了。来人这才如释重负,不再如起先一般拘束:
“老大。”他喊陆单。
陆单“嗯”了声,示意身后人再次给他倒上杯酒。杜仲这时探身过去在来人脖子上的勒痕处细细打量,末了,捏着下巴评价道:“陆单,你那混蛋叔叔这是下了死手啊。”
“那种荒山中想要无声无息抹去一个人的存在实在太容易了。”陆单交叠着腿慵懒靠着椅背,手里把玩着一枚满钻指环,语气轻松得似乎在说什么不关己的事,“他没继续追查,一是老四的身手还可以、二是想要借老四身上的伤来警告我。”
来人原来唤作“老四”。
老四听到这,也不管沙发这块挤不挤,“噗通”一声直接在陆单面前跪下,“老大,是我没办好你交代的事,请你罚我。”
一秒、两秒......包厢内没人说话,老四还保持着跪在地上低着头的姿势。
少顷,“砰”一声脆响,玻璃杯底被重重磕在桌上,陆单神色微怒,“起来。”
老四没动。
“起来,别让我重复第三遍。”
陆单语气冷下来了。
杜仲挪了两步,伸手一捞,将还跪在原地的老四不由分说拉起来。
“这就是你之前常和我说的老四啊。”杜仲笑吟吟打起圆场,“兄弟,听说你格斗术很强,有机会教教我?”
老四打听见杜仲的上半句话就愣愣杵在原地,等到杜仲推了推他,又问了遍“愿不愿意教自己后”,老四才回过神讪讪挠着后脑勺,“您不嫌弃的话,我肯定是愿意教的。”
“说这个?自家兄弟,没什么好嫌弃不嫌弃的。”
老四手还搭在后脑勺上,一时“乐呵呵”笑得有些傻。
杜仲抓起老四另一只手,细细打量着上面的新旧伤疤,一边看,口中还一边喃喃感叹,“真男人啊!”、“这一看给利刃开口了吧?”、“手上茧子这么厚,你平时都喜欢用什么武器?”
......
等到两人聊得差不多了,陆单才出声,“行了,先聊正事。”他转向杜仲,又道,“老四这趟结束会休息一段时间,到时候你想学什么都可以找他,他会的不止一种。”
杜仲疯狂点头,看向身边人的眼神更加赞赏。
老四这时才从自己衬衣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对面的陆单,“老大,你看看这个。”
杜仲也起身走到陆单身侧,两人一同看向陆单手里的照片——一位面容姣好,扎简单丸子头,穿着精致、干净校服的女生正对着镜头。
她视线看着别处,因此并不知道自己此时被偷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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