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跳舞的精灵》

下午的工作刚结束,裴老爷子打来了电话,让他把自己手边的工作清好,就不要再参与新的工作了,准备准备可以来公司学着做事了。

本来裴老爷子上个月就已经要强制把他这里的工作全部停掉,是储仟翊从中周旋,也不知他说了什么,反正一直拖到现在。

剧组已经到了最后结尾的阶段,距离裴栖砚去公司已经正式进入倒计时了。

裴栖砚让人送了一套颜色偏深的西服过来,让自己看上去稍微正式了一点,就出发去傅家了。

“栖砚你来了啊。”傅藜绡道。她今天晚上穿着一间白色丝绸衬衫,搭配黑色西装外套,优雅大气。三层珍珠项链和耳朵上硕大的珍珠吊坠丝毫没有夺取她本身对别人的吸引力。

冉晨闻站在她的旁边,藕粉色的长裙略过膝盖,蝶结领口,腰身微微收紧。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负责当个会微笑的人而已。她听见身旁的人喊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抬起头,看见一张熟到不能再熟的面孔。

她和裴栖砚两人很有默契地相视一笑。

裴栖砚点点头,他和傅藜绡随便寒暄了两句,傅藜绡忙着去招呼其他人,裴栖砚也不太想和她多说什么,应付似的去找这场宴会的主人公说了几句祝福语,就发信息问冉晨闻她忙完后发个消息,自己去找她。

发完消息,以为还在忙的冉晨闻出现,她道:“傅藜绡放过我了,她说没我事了。”

“我们冉教授今天辛苦了。”裴栖砚向她举杯道,“对了,我刚刚尝了一块玫瑰千层,味道不错,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冉晨闻眼前微微一闪烁,她轻轻道:“你真的很懂我,我有时候觉得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会比你还了解我了。”

“那当然啦,虽然你只当过我一段时间的灵感缪斯,但是你还是我的朋友嘛。”裴栖砚忽然话音一转,清了清嗓子道:“当然你要是想要长期的话,我这里随时对你敞开欢迎的大门。”

“我觉得我还是适合搞科研,你的那个领域我不了解。”冉晨闻每次都会被裴栖砚光明正大的挖墙脚给逗笑。

“不需要你了解啊,只是陪我单纯地说说话,出去旅游找灵感,然后就接受我的注目就OK了。”裴栖砚道。

“你不是都要去公司帮忙了吗?”冉晨闻看着裴栖砚道,她发现裴栖砚每次一聊起他的绘画,就特别孩子气。

裴栖砚瞪大眼睛,顿时觉得有些无语道:“怎么连你也知道了,不过我拖着还没去。”

“之前听傅藜绡他们说的。当时我听了,就觉得你好日子要到头了。”冉晨闻道,“不过看你最近的状态,我觉得或许这应该不是一件坏事。接触一点新事物,换一种生活方式,不是就是你们搞艺术所说的经常去尝试新事物吗?”

“但愿如此吧,反正最近瓶颈期,屁都画不出来,整天感觉就跟个小学生一样在涂鸦,不对,我觉得我小学画得都比现在好。”裴栖砚没忍住□□,他现在已经不是属于灵感堵塞的原因了,前者的话,慢慢疏通还是可以的,问题就是他现在脑子里空空如也。

一想到这,裴栖砚就抑制不住地烦躁不安,他又从旁边服务员的托盘中拿了一杯不知道什么,大概率是酒的饮料,灌入口中。

喉咙里划过一片辛辣,度数还不低。但……喝都喝了,横竖都是要醉的,再多一点也无妨。酒杯中剩余的液体一滴不剩地滑入口中,裴栖砚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醉,但是发酒疯一定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一点他拎得很清。

他跟冉晨闻打了一声招呼,说接下来应该没自己的事了,要是傅家人问起来,就说自己身体不适,先回去了。

裴栖砚打了电话叫司机来接他,坐上车,司机问他去哪里。裴栖砚想了一下道:“嗯……老宅吧,就老宅好了。”

夜已经深了,城市的灯光如昼,熠熠生辉,霓虹灯下,远处的车流如同流动的光带,高楼大厦的灯光交相辉映,城市的轮廓在这一刻格外突出。

裴栖砚把头靠在车窗上,漫无目的地望着窗外转瞬即逝的夜景,眼前的一幕一幕像是在放电影一样。

他刚刚给储仟翊发了信息说是今天晚上自己有事回老宅,不用他来接了,让他不用担心自己。

信息刚发完,储仟翊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夜晚的风带着些许凉意,裴栖砚穿的又少,接电话时声音带着鼻音。储仟翊问他是不是喝酒了,难受吗。裴栖砚没有否认,就一直“嗯”,储仟翊最后也没有让他原地呆着等他来接,只是让他要是哪里不舒服就打电话给他。

裴栖砚放下手机,他呼出一口气,酒精被酶催化,快速地溶解,在身体里逐节攀升,向四肢慢慢蔓延开来,脑袋有点晕晕的,热热的。

车缓缓驶入老宅内,司机打开门,看裴栖砚的样子想要走上前帮着扶一把,裴栖砚的手微微摆了摆,示意没关系他自己可以。

家里的阿姨听说裴小少爷在外面喝醉了酒要来这里,早早备上了醒酒汤。家里灯火通明,裴栖砚微眯着眼睛,嗓音有些沙哑道:“张姨,麻烦了,你先放着这,我等会喝,你先去休息吧。”

“那裴少等会不要忘了。”张阿姨没忍住又叮嘱了两句,看到裴栖砚眼中透露出的疲惫,才闭了嘴,不打扰他休息了。

裴栖砚窝在沙发里,过了好一阵才以龟速支起身子,拿起汤匙在醒酒汤里勺里几下,最后面无表情地喝了一汤匙。

其实他接下来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洗个澡再躺在床上睡个天昏地暗。但他百分之百的可能是不会按照正确的做法做的。裴栖砚按照肌肉记忆自己摸索到走廊尽头的房间,他将手指摁在识别器上,但是显示无效,发出错误的滴嘟滴嘟声。

裴栖砚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撩起额前的头发,开始有些不耐烦。最后的最后,他生气了,不挣扎了,十个手指都试过去了还是不行,那一定就是这个锁坏了,怎么会呢?

他的手指从指纹锁上了落下,细细端详着,睁大了眼睛,思考着应对方法。刚离开一秒,锁发出“咔嚓”一声,自动开了。

哦,他忘了,这是虹膜识别锁。

……

裴栖砚走进门内的世界,一股脑儿扎进去。

屋内摆放着的不是古今中外大师的作品,而是裴栖砚从小到大的作品,个别画作被拍卖出去或者是放在艺术展里,也附上了裴栖砚本人和画作的合照。

最开始学习画画的时候,除了一遍又一遍地练习基本功和临摹一些基础画,裴栖砚比较喜欢在花园里支起自己的花板去写生。花园里每个季度都会有人来打理移栽新运来的优质培育花朵,每次都是不同的风景线。

六初花富丽灵动,天鹅绒开花后好似散落在人间的星星,小手球花如其名,小巧玲珑……

没有一朵花是静止的,它们摇曳生姿,叙说着属于自己的故事和情感。

裴栖砚则是选择做那个记录下这段美好故事的人。

儿童的心理没有多少波澜曲折,只是拿着画笔画下自己所见。色彩或平静柔和,或热情鲜艳,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反正都是丰富明亮。

裴栖砚第一次被陈子正带着去拍卖现场玩的时候,当时拍卖品中有一副克劳德·莫奈的画《台阶》,这幅画的知名度在莫奈的所有作品中排不上前几,但却是让年幼的裴栖砚移不开眼睛。

在这幅画中,莫奈以活泼明艳的色彩定格了宁静安详的秋日里维持伊古老农场庭院一隅的自然瞬间,细腻精致地再现了光线在墙面与制备上的斑驳变化。

裴栖砚使劲拽着陈子正的袖子,陈子正低头问他什么事,裴栖砚微抬下颌,说想要那幅画。陈子正这次过来实际上是帮裴老爷子拿下拍卖竞品中的一盒玉围棋子。这样拍卖品在最后几个,所以陈子正现在倒是有闲情逸致逗小裴栖砚玩。

“小裴少,您有钱吗,这个可贵了,我可买不起。”

“你举牌子,没事,我有钱。”裴栖砚的声音异常坚定。

他有钱是事实,即使如此,陈子正还是像所有大人一样调侃道:“你怎么会有钱呢,你又不工作,哪来的钱?”

下一秒,陈子正接收到一股很不理解又混有点同情的目光,裴栖砚秀气的眉眼微微皱起,他道:“拍卖马上开始了,你负责举牌就行,其他不用担心。”

屁大点的小孩,说话还像个小大人一样。

最后这幅画陈子正以3000万拿下了,钱当然是裴老爷子出。锤子敲下的那一刻,小裴栖砚像是松了一口气,紧绷着的肩膀松下,嘴角高高牵起。陈子正忍不住打趣道:“怎么?小裴少还怕拿不下这幅画?这么没信心吗?”

小裴栖砚下意识怼了一句:“你才呢。”陈子正听了笑笑,也不再说话。

越往里面走去,会发现画风从一幅画开始色彩风格陡然发生变化,画作风格倏然变得晦涩暗沉,像是画家给画作蒙上了一层又一层的迷雾。一开始还全是具体写实,只是画风迥异,之后整个画作开始走意识流,给人以虚无缥缈的感觉,画家没有采取极致而界限分明的黑与白,线条流畅柔和,揉杂着不明不白的灰影。

清醒着,沉沦着,煎熬着,灵魂附着于未知的表层。

画家陷入自己编织的梦里。

过去的梦支离破碎,随着波浪没有规律地飘动起伏,疯狂而荒诞不经,勾起埋在体内沉浮已久的因子。裴栖砚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站在画前,隔着一段距离,手举起虚虚地扶在画前,他本想向前再走一步。

冥冥之中,清爽带有强烈纯粹冷意的橡树木质香在一片汪洋中托举起他零碎的意识,将他拖出水面,即可挟着暖意缓缓出现,鼠尾草又像是铺上了一层温软的大床,留给人满满的安心。

裴栖砚的手缓缓落下,手指仓促地蜷起,又松开,茫然地无所适从。

他脑中缓缓出现了储仟翊这个名字,他的意识回归了一秒,心里无奈道他觉得自己真的是着了储仟翊道魔了,也不知道对方给他下了什么迷药,喝醉了还是惦记着人家的信息素。

接触久了他的信息素,熟悉到连现在梦中的都如此真实。

裴栖砚想他或许真的爱惨了储仟翊,以后说不准真挂他这一秀色可餐的橡树上。意识到自己有这个想法,裴栖砚觉得有些可笑,随机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要栽到了这个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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