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宣斐等会还要过来，明华没敢发疯太久。
它拿上衣服就立刻跑进洗手间，匆匆洗个澡吹了头发就迅速躺到了床上，连面霜都没来得及涂。
等宣斐洗漱好推门进来，就看到明华躺在床的最里侧，蜷缩着只占了四分之一的地方，被子拉到脸上，只余毛茸茸的头发露在外面。
他暗自笑了笑，关上门，掀开被子躺到了床上。
明华听到声响，只觉床垫微微晃动，一个温暖的热源靠近了他，他闭着眼睛装死，企图蒙混过今晚。
谁知男人的手从被子下扣住他的腰，把他抱入怀中。
明华听着耳边的心跳声，放缓呼吸，直到颈边落下濡湿的触感，男人说：“晚安。”
他也在心里默默答：宣斐，晚安。
一夜安眠。
明华第二天醒来时宣斐已经去公司了。
幸好幸好，感谢最近每天睡到日上三竿作息，没让他遇到早起对视的尴尬。
看了看时间，又想到今晚和云意的饭局，他赶紧起了床。
宣氏大厦顶楼，赵立正在向宣斐汇报日程安排。
等他说完后，宣斐问：“查到了吗？”
回顾近日大事，能用得上查的，只有一件。
赵立说：“暂时还没有。”
宣斐又问：“派出所那边也没消息？”
赵立：“几个关键地方的监控到看了好几遍，全城筛查过，还是没有线索。”
宣斐看着他，冷沉地说：“那就用特殊手段，我只要结果。”
赵立说：“好的，宣总。”随后在宣斐的示意下出去。
宣斐打开文件，又想起昨晚的事，久违的在工作时走了神。
还没等他收回沉浸的思绪，手机铃声响起。
宣斐扫了一眼后没有动作，半晌后铃声停止继而又响起，不知那边打了多少次，宣斐才不耐烦地按下接听。
“有事吗？”宣斐问。
“有事才能找你？”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威严深重。
不然呢，他们之间是能闲话家常的关系？宣斐不答，沉默在二人中漫延，对面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中年男人放低了语气：“听说你谈了男朋友？”
宣斐嗤笑一声，前天下午刚带明华来公司，他远在北城，这才隔了一天就收到消息来质问，果然是掌控宣氏集团二十年的董事长。
他讽刺地说：“怎么，耽误你用我联姻？”
对面听了他的话，气急败坏地说：“宣斐，你非要这么说话吗，我是你父亲，问问都不行？”
呵，父亲，现在倒是知道了自己是个父亲。
宣斐懒得和他多说：“是，谈了，还有事吗？”
宣氏集团董事长、宣斐的亲生父亲——宣铖问：“听说他前一阵车祸受伤了？”
宣斐的眼中瞬间充满了戾气，他阴沉地问：“是你动的手？”
宣铖暴怒：“我在你心中是什么人！你觉得我会做这种事？”
宣斐也失去耐心，提高了音量问：“所以是不是你？”
“不是，我昨天才知道他的消息，怎么会是我动的手！”宣铖大吼。
宣斐闭上眼靠在椅背上，松了一口气。
也是，车祸前他才和明华确定关系不久，没来得及带他来公司，除了身边的赵立和王叔，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电话那边听宣斐沉默良久，主动开口问：“肇事的人抓住了吗？”
谈到正事，宣斐收起刚才阴沉地语气：“还没有。”
宣铖：“没用你舅舅那边的关系？”
宣斐舅妈一家都在公安系统，人脉广泛且在杭城深耕多年，正常来说不会半个月了还没抓住一个普通肇事司机，除非，那个人的身份非比寻常。
宣斐：“用了，特意让舅舅打了招呼，查了半个月也一无所获。”
这下电话那边也沉默了。
“目标明确，计划完整，一击即中，事后还了无音讯，有能力做到这几点的绝不可能是一般人。”宣铖分析。
宣斐也明白，这个人的金钱和权势至少有一方面在杭城遥遥领先。
但也正好说明了，他不该是明华这个外地人或留影工作室这种初创型公司能接触甚至得罪的，而且工作室那边并无异常。
那就只剩一种可能，这是为了针对宣斐或者说是他背后的宣氏。
宣斐疑惑：“那为什么对他出手，他并不会影响到宣氏的运作和重大决策。”
“要是他本来想对你出手却一直找不到机会，又刚好发现了你们的关系呢？”宣铖一阵见血问。
宣斐沉默，如果是这样，那一切就合理了。
他和明华得关系虽然没有明确公开过，但也并未刻意隐藏，他们身边亲近的人都知道，况且他们一起出去过很多次，有心人一查就能知晓。
宣铖分析：“如今分公司落地杭城，你又亲自坐镇，宣氏准备拿下长三角市场的野心业内皆知，那些本地地行业龙头不可能无动于衷。”
宣斐一点就通：“我会让他小心。”
“我是让你自己小心！”宣铖恨铁不成钢地说：“最近无论是出行在家都要注意，我知道你把王子安叫过去了，那就暂时先让他待在你身边，庄园的保镖有一批已经在去的路上，你记得安排一下。还有，必要情况下借助你舅舅的力量，强龙不压地头蛇，杭城本地人会更熟悉当地的情况，况且公职人员的震慑力肯定比保镖强多了。”
宣斐知道这些话都是肺腑之言，安排也正是自己所需的，就没有拒绝。
又聊了几句公司的事，挂断电话。
宣斐沉思，现在虽然有了方向，但是长三角经济发达，同行如此之多，宣氏这次来势汹汹的扩张计划不知挡了多少人的路，又该从何查起？
不过凶手可以慢慢查，当务之急是要先保证明华和自己的安全。
他端正身体，播出了电话：“舅舅，是我……”
明华正在开心的吃着午饭，就接到了宣斐的电话。
“吃饭了吗？”宣斐问。
明华：“正在吃呢，今天吴妈做了西芹炒百合、虾仁炒蛋，还煲了鱼头汤，味道都超好！”
宣斐听着他欢快的声音，也笑着说：“吴妈的厨艺是很好，你多吃点。”
明华问：“肯定的，你中午吃了什么？”
宣斐：“我在食堂吃的员工餐，清炒西兰花、肉末蒸蛋还有糖醋排骨。”
“听起来也还不错。”宣斐这个时间打电话，应该是有事，“是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吗？”
宣斐：“不是什么大事，从北城那边调了几个保镖过来要王伯安排一下，他没接电话我就打给你了。”
明华转头看了看：“王伯在吃饭，应该是没看手机，你等我一下。”
话音刚落，宣斐就听到椅子挪动的声音，小跑时噌噌的脚步声以及“王伯王伯，你的电话！”的喊声。
声音活泼轻快，听起来比小恒还要活力四射。宣斐想起他和小恒一起玩闹的样子，眉眼生动至极，是他之前从不曾见过的开朗明媚。
明华跑到偏厅，王伯、吴妈和保镖们果然也正在吃饭，他把手机递给王伯，让宣斐直接和他说。
宣斐简短的叮嘱几句，明华只看到王伯连连点头，回复了几句“好的”就把手机重新递给自己。他接过手机，走回餐厅。
宣斐：“我又调了几个保镖去别墅，你要是出门多带几个知道吗？”
明华疑惑：“怎么突然调来这么多保镖？”
那边沉默了一会，似乎在组织措辞：“明华，事发将近一个月，我用上了公安系统里的关系都没找到那个人，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明华当然明白，在监控遍布、几乎是处处留痕的现代化都市里动用了私人渠道和警力都没找到的人，背后一定有了不得的人物在操控全局。
他说：“想来是有权有势的大人物，但是我不记得什么时候招惹了这种人。”
那边的呼吸似乎瞬间急促了许多，宣斐沉默了很久才说：“不一定是你招惹的，也可能是被我连累。”
明华：“这是什么意思？”
宣斐：“宣氏抢占市场，肯定挡了某些人的路，那个人又刚好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于是想通过伤害你来警告我。”
明华好歹被社会打磨四年，这些商业手段还是懂的。不过若真是如此，也算是有了方向。
宣斐看他不说话，以为他生气了，低落的说：“明华，对不起。”
明华反应过来后差点气笑：“就算真像你说的，也是别人知法犯法用了恶心的商业手段，又不是你设计的，你为什么要道歉？”
“况且是我先喜欢你主动追的你，车祸后也是你陪着我、照顾我、保护我。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会因为这个怪你？”
“宣斐，我分的清真心和假意。”
明华说完，听筒里只剩二人的呼吸声悄然流转，过了很久才传来宣斐暗哑的声音：“我知道，以后一定保护好你。”
明华笑着说了一声“我信你”，就转移了这个话题：“我可以请朋友来别墅吃晚饭吗？”
“当然可以，这也是你的家。”宣斐又问：“是要请工作室同事吗？”
明华：“不是的，云意今天来杭城，本来约好在外面吃饭，现在一想改到家里更好。”
宣斐：“云意？送你《凌云》的那个？”
明华：“就是他。”
宣斐：“那是该请客，你让吴妈准备就行。我今天晚上要见一个供应商，估计回去的晚，不能陪你招待了。”
没有《凌云》，估计没有他和明华的这场缘分，云意也算是二人真正意义上的媒人，若非今天的行程早就定好，他肯定回去亲自感谢。
“没关系，他不会介意的，”明华又叮嘱，“你应酬时也别喝太多酒哦。”
宣斐笑着答应。
吃过饭后，明华跑向厨房：“吴妈，我来找你帮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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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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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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