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2025年11月11日 星期二

“哇,你看我还能一字不落地背出来。”

我听后对当年嘴不把门的自己感到头疼。

首先,我不爱锻炼,所以我要给爱运动的人道个歉,没有扫射只有针对的意思。

其次,别人读不懂我在读的东西,我并不会认为自己更聪明,我真觉得是自己足够幸运地能多去理解一些事情,虽然这份幸运在别人眼里可能无所谓。

最后,在高中时有个朋友真的很好,很幸福,不管是能一起在图书馆读书学习,还是在操场上拍皮球吹牛皮。

崇井说,他爹在他查完高考分后想来我家登门拜谢,要下跪的那种,他怕我因此跟他绝交死拦他爹才没来。我们去了同一所大学。我去了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中文系,在那里我差点跟文字绝交。崇井去了经管学院,时刻准备接班他爹的生意,不过至今尚未成功,还在当他爹的小弟。

大一的寒假前,我们俩都谈恋爱了。

“我想想啊,大一的第一学期咱俩都没怎么见面,主要原因在我,系里的活动能参加的我都参加了,认识的人越来越多,忙晕了头。寒假前追到了孜曦,第一时间想通知你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们竟然那么久没联系了。”

崇井给我打电话,说他谈恋爱了,奔着结婚去的那种。

我第一时间有点犯贱,当起爹来:“从蒙田的婚姻论随笔被后人误传归纳到今天,难道你还没听过‘婚姻是鸟笼,外面的鸟儿迫切地渴求住进去,里面的鸟儿拼命地祈祷飞出来’这句话?”

崇井说:“高卓,你就是高中那群傻**口中的大傻逼,我去你的。我要和她结婚。”

我道歉,崇井接受,说要挂了电话重新来。

他又打来电话,说他谈恋爱了,奔着结婚去的那种,他要介绍陈孜曦给我认识。

我回答:“我也谈恋爱了,奔着谈恋爱的那种,我要介绍云束今给你认识。”

崇井被我呛得半天说不出话,我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又把话题引歪了,赶紧归还话题主角的位置,让他讲讲陈孜曦的事情。

一顿扯皮,最后我们四个约在学校附近的餐厅见面,当作一顿新年聚餐,吃完好送各自的对象回老家过年。我和云束今到的晚了点,他俩已经在位置上等我们了。

陈孜曦是个很好很善良的姑娘,面不改色地给旁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欲言又止的大直男倒了一杯免费的柠檬水。崇井颤抖地接过陈孜曦稳稳递给他的水杯,看到我发的消息:“孜曦见得了大场面,这个兄弟媳妇我先认了,但你现在配不上她,给我努力一点,好吗(^^)”

这条信息我自己翻到过,下面一句是他回的:“你就不能提前跟我说一声,让我有至少这么一点心理准备吗!”

云束今,我手机里没有任何他的照片和信息。这也是至今悬而未决的疑点:我会讨厌摄人像到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拍吗?

崇井继续念稿,时不时来点freestyle:“按我前两天跟你说的,我从见他第一眼就觉得他有点阴森诡异……面瘫你知道吗?不过你俩太像了,后来跟他熟起来,他的话也多了,聊着感觉人还行,那我一个外人也没资格去评价了。你们就一直谈着呗,两只遗世独立的大仙鹤飞一起去了,不着踪影的,谁知道你们一天天跑哪儿去了。偶尔咱们四个一起吃顿饭,你俩看着挺好的,跟我俩一样好。

“然后就大三啦,快过年的时候你跟叔叔阿姨出柜了,金姨那个憔悴的样子……我真以为你们会分手,你不分,高叔要揍死你,你就离家出走彻底住宿舍了,连着三个年都没回家过。当时你说这事儿只跟我说了,我还因为你不去我家过年跟你吵了一架,哎,我告诉你,这事我到现在连孜曦都没告诉过啊!”

我离家出走,在宿舍独自过了2017年的春节。崇井因为我这事儿大年初一下午就回学校看我,给我带了一盒他妈妈煎好的水饺。

崇井又加戏:“你宿舍开了空调也冻死个人,我问你云束今晓不晓得这回事儿,你当时说大过年的不舍得让他知道。”

后来日子照过,2018年我依然在宿舍过年,但2019年的春节我是跟着云束今回他家过的,崇井惊得下巴要掉。云束今给他解释,说他家里人早就知道他这样,我能去,他们很欢迎。

崇井说:“我记得他妈妈很喜欢你,你也很喜欢他的家人,除夕夜你给我打电话,说2020年还要去,结果年后金姨从学校查到他家地址,和高叔连夜坐火车杀到他家把你揪回来了。我也没问过你,后来咋处理的啊?金姨做事儿体面,看着他们应该也没棒打鸳鸯,你那三寸不烂之舌给他们说服了?”

我当然无法回答他的问题,我失忆了,想棒打鸳鸯的人去世了,而鸳鸯的另一只不知道飞去哪里了,可能早就和别人凑成新鸳鸯正在戏水呢!

2019年我们本科毕业。云束今保研去了本市另外一所高校,是对家院校,他读的专业的教学水平在业内评价更好。云束今因此被崇井视为叛徒骂了一段时间。陈孜曦申请到国外更好的大学,需要暂时离开,她和崇井谈了两年稳定到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异国恋。崇井和我保研本校。

云束今和我在外面租了房子,地址在我们俩学校的中间位置。

我成熟了些,一边是被中文系伤了心,一边是为了生计,我拿着我的好成绩跨专业去崇井他们学院读了市场营销方向的研究生。我大二时曾选过一位老教授的英美文学课,因结课论文受他欣赏,他格外关照我,常给我发国际论坛上有价值的前沿文章看,结课后我们也一直保持着联系,隔三差五我会请教他一些专业问题。他知道我本科后两年在学校过年的事,以为我有经济上的难言之隐,就介绍我去教经管学院大一新生的英语,有聊胜于无的工资拿。

2021年研究生毕业前,我和云束今登上问云山。

崇井的最后一条语音:“哎,人结了婚果然是会变的,你俩从山上回来后,你就很少跟我说你们俩的事了,不过也是要忙工作对吧。之后就到了上月初,我看看通话记录——2022年11月10日,你在家养病,连住院都不告诉我,出来吃饭也没提云束今的事。我好几个月没听到他的情况了,他朋友圈又一直是白的,跟死了一样。我挂你电话后给他发了条微信,他没回,我就猜你俩可能分了。”

我那时才意识到,崇井听我刚出院说要去我家看看我,“我家”应该不是我正在住的父母的房子,而是我和云束今租的那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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