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证据。

“给我和时闻屿?”姜映夕以为自己听错了,对方递东西过来的样子就像是在给新人随份子钱。

她又问了一次,确切地在对方嘴里又听了一遍这句话。

“是什么东西?”姜映夕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昨天一天反常的行为,加上今早突然交过来这么个东西,是谁都会警惕的。

“你拿着。”何盛亭几乎是命令的语气,“是你们需要的东西。”

东西一接过来,就听见何盛亭用冷硬的语气说:“下车吧。”

姜映夕得承认,任何时候,她和何盛亭之间的相处,对方总是掌控一切的那一方。

她讨厌这种感觉。

他开着车决然地离开了。

姜映夕把沉甸甸的文件袋放到了办公桌上,接着便给时闻屿打电话。

对方很快赶过来,他的手里也拿着一个拆过开的信封,以及信封外被撕开的密封罩。

在看清的那一刻,姜映夕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的心像被一只大手攥住了,无法呼吸。

何盛亭到底在做什么?这一环环,一扣扣的,她像个傻子一样被带着往圈套里钻。

“映夕。”时闻屿抽出信封里的信件放在了桌面上,而后把目光落在了那个鼓囊囊的文件袋上,“他把证据都给你了?”

“什么证据?”姜映夕机械地抬头看他,二人一站一坐,僵硬地对视,“你说什么证据?”

“录像和买卖账本。”

“什么录像?什么买卖?”

“关于那桩旧案,何盛亭在当年拍摄了录像,还有那些孩子买卖的交易账本。”

姜映夕的声带突然失声,她嘶哑着声音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给我寄了一半,另一半……”他看向桌面上的文件袋,“应该在这里面。”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什么时候给你寄的?”

“大约一周前,他往警署寄了一份撤诉申请的时候也给我寄了一份资料。”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是信不过我吗?”

时闻屿的沉默让姜映夕觉得他突然变得陌生又可憎。

她把注意力放回桌面的信封上,“这个是什么?”

“这是起诉状。”

姜映夕伸手去拿,却被对方移开,“映夕,你看了一定要冷静。”

她的手僵在半空,艰难地问:“谁对谁的起诉?”

“映夕,你……”

“我问你是谁对谁的起诉?”姜映夕觉得事情变得十分不可控,“为什么要我冷静?”

时闻屿一直在护着手里的信封,紧了紧手指,告诉她,“是你对何盛亭和陈四爷的起诉状,上面有你的亲笔签名。”

姜映夕听到这个答案后出奇地平静,“发起时间。”

“昨天。”

她像是入定的佛,眼睛空洞地盯着某个地方放空了几秒。而后忽地站了起来,径直往门外冲。

时闻屿一把抱住她,“映夕,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姜映夕在他结实的臂膀里扭过头来问。

“已经出警了,在你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

姜映夕在他的钳制下挣扎起来。

“映夕,你要冷静。”时闻屿紧紧把她抱住,“这是最好的选择。”

“我要撤诉。”

“不可以。”时闻屿铿锵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你这样只能逼得他去自首。自首就是认罪,但经由你起诉他,他只要针对你起诉的某个点进行辩护就可以了。”

“他很信任你,才敢把起诉权利交给你。但凡这个权利落到任何一个人头上,都不会让他好过。”

时闻屿循循善诱,“何盛亭跟着陈四爷这么多年,他的手不可能是干净的。”

“那也是被迫的。”

“映夕,你要放下个人情绪。这桩案子持续了十年,这十年间,他不可能每一次都是被迫的。”

姜映夕摇头,“我不想这么做。”

“你必须这么做,你是他的退路。如果他为了扳倒陈四爷选择去自首,那么他就要事无巨细地将过往一一交代清楚。”

“作为一个警察这样说很违背职业道德,但我还是想要提醒你,阐述的越细致,所带来的影响就越大。协助犯罪也是犯罪。”

时闻屿安抚般地拍她的背,“你看看录像就知道了。我们只能从刑期上替他挽救。”

姜映夕心口堵的难受,这口闷气一直堵到了嗓子眼,以至于她张口说话的时候都是哽咽的。

“打开文件袋看看证据吧。”

里面是一卷录像带和一本手写账本。账本里面详细地记录着时间和地点,写着某某日在某某处,交易孩子的名字,签收者的名字和手印都有。

这东西一旦上了法庭,必然影响重大,不仅涉及到卖方还涉及到买方,一个孩子牵系到两个家庭,这案子闹开了会出大乱子的。

录像的角度明显可以看的出来是偷拍,是从案子发生的第五年才开始记录的。可能之前没有条件。

按照何盛亭的年龄往前推,他开始记录这些过程的时候应该是12岁,一直持续到他17岁。

录像里面不仅记录了交易的过程,也记录陈四爷平时的活动,镜头里出现了很多张眼熟的面孔,其中不乏恒卓的那些老股东。

他们应该都是跟着陈四爷跑腿的下属。

当然里面也出现了年少的何盛亭,但是意外的是,除了何盛亭之外并没有看见黎山和梁言滕。

他们三个应该都是陈四爷经过筛选留用在身边的,为什么只有何盛亭一个人露脸了?

看来早在他十几岁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计划扳倒陈四爷了,甚至还把两个最亲近的伙伴排除在证据之外。

时闻屿发觉她神色不对,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姜映夕没必要揭穿他的良苦用心,“这些证据够吗?能给陈四爷定罪吗?”

“这些录像已经保存了很多年,经过技术部门鉴定没有剪辑作假的成分,所以都是有效物证。再加上何盛亭的指认,陈四爷罪无可逃。”

“但是。”时闻屿停了很久,避无可避地告诉她,“何盛亭也避免不了被判刑。你要有心理准备。映夕,想想你的父亲。”

“陈四爷手段之高就高在,跟着他的人都免不了参与行动。那些留在他身边的人都是得力的助手,既然得力,那就不可能做到不脏手。”

姜映夕整个人脱力般地往下坠,“当初我录下和陈四爷的对话时,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你在那个时候就知道何盛亭会作为证人给你提供证据了。你看着我为了这桩案子去做无用功是不是很有趣?”

“我没有,只是我当时不确定他会真的这样做。”

“是啊,他走到今天这个地位,要什么有什么,何必呢。”姜映夕苦笑了声,“哪怕他不把后面完整的证据给你,你拿着那一半的证据也能告他不是吗?”

“拿着那一半的证据只能告陈四爷。”时闻屿也略显疑惑,“说是一半,但我仔细看过。除了账本外,单拿录像来说,前半部分应该是他自己录的,也就是说他自己并没有入镜,不仅如此,其他人也没有入镜,交易过程中的卖方只出现了陈四爷一个人。”

“没有入镜就无法证明他参与了,也无法证明这个录像是谁录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若是有证人站出来指认,也不会拖这么久无法结案。”

“拿着那部分的录像去告陈四爷,其他协同犯罪的人也只能等陈四爷反口举报。但这样一来,陈四爷作为主犯有报复污蔑的可能性,被举报者不一定会被判刑,但得到了这后半部分的录像就不一样了。”

“至于他为什么会把后半部录像交出来,甚至于还借用你的名义提起诉讼,这个我想应该是因为你。记得你去见陈四爷的那日吗?就是那天,他把你从房间里带出来后找人给我带话了。那时候我才知道他之前给我的证据只有一半。在这之前,警署已经在准备对陈四爷出抓捕令了。”

“映夕,他是真的去认罪的。给你起诉他的权利,是他在向你忏悔。”

“不可能。”姜映夕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她在担心原主父亲的死亡与何盛亭有关。

“我要去见他。”

“开庭前,你见不到他。”

“还有一个事情我要告诉你,后面的这份账本和前面的那份字迹也不一样。也就是说,后面记账换人了,凡是记账的人都是全程目睹交易的。”

姜映夕心下一凉,“如此是不是会加重罪行?”她再次翻看账本,有点手抖,她看过何盛亭的字。

“是他的字迹吗?”时闻屿问。

姜映夕合上账本,闭上眼道:“是。”

何盛亭被警察带走的时候,正在盛丰向王秘书吩咐事情。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何盛亭让警察同志等一下。

他同王秘书交代完事情,从兜里拿出一个钥匙嘱咐对方交给姜映夕。

“这个是什么钥匙?”王秘书问。

“何宅地下室的钥匙。”

盛丰的老板和恒卓的老板都被抓了,这个惊天大新闻顿时传遍大街小巷,电视新闻在实时播报此事,连各大报社也在抢先印刷报纸发布。

最近刚好碰上家电下乡,村里很多人也都买上了电视,姜老师自从女儿回去申城参与声讨旧案后就一直关注此事的发展。

这突然间在电视上看见了涉案人被抓的新闻让她急的想要联系女儿。可这丫头去了申城之后只用公用电话偶尔跟她通话。

姜老师要联系女儿根本没有主动渠道,她焦急地想了想,想到之前总是寄信来的警署领导,他们通信的时候有相互留过电话。

姜老师找出留有电话的信件,按照上面的电话拨了过去。

秦铭接起电话后告诉她,“映夕碰上了一点儿麻烦,或许需要您过来一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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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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