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见慕怀钦没有应允的意思,眼珠子滴溜一转,计上心来,一把拉住慕怀钦的手臂,使出浑身解数晃悠起来,软糯着声音哀求道,“慕大哥,求求你了,就教教我吧,好不好?”
瞧他这般能撒娇的模样,慕怀钦手臂都被他摇酸了,一个劲儿地笑他像个姑娘,拿他打趣道:“以后就算挂帅怕也是个女将军。”
与此同时,队伍的最前端,萧彻正眯着眼睛在马车上休息。
从清晨起,他就一直没瞧见慕怀钦的身影。问了一嘴,陈公说好像在队列的末尾在和人聊事。
队伍正好在甩尾,萧彻撩起车窗帷幔,往后方望去,忽地他双眉一皱,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
“没规矩。”萧彻用力甩下帷幔,又坐回原位闭目养神。
坐在一旁的陈公不明就里,吓了一跳。
也悄悄掀开帷幔看了一眼,恰巧看到慕怀钦和唐宁还在那拉拉扯扯。
……嗯,确实没规矩。
回头看了陛下,虽一张脸看着没什么波澜,心里怕是早就醋味翻滚,他心里暗暗笑笑,对日后有了点些许的期待。
可转瞬之间,他又担忧了起来。
唐宁那小崽子是该多管教管教了………
冬雪消融,春泥渐显,从一日之冬到月落星沉,岁月更迭百代之过客。
过了一个年头,小唐吃壮了一圈,个子好像也蹿高了不少,慕怀钦也不算矮,但两人一碰面,慕怀钦总是得微微仰起脸同他说话。
这日午时,日头正盛。
唐宁双手提着木水桶,胳膊端平,双脚岔开与肩同宽,双膝弓起,在院子里站桩。
这三个月他可让慕怀钦折腾惨了,这会儿,大太阳晒的他眼泪都哭干了,累得直嚷嚷:“慕大哥,你这是少林寺,还是武当山啊!练人还是炼化啊?哪有这样的,一站站一个时辰!”
“还有力气说废话,看你还是不累。”
慕怀钦一身轻薄宽松的青色长衫,手里握着根竹条子指指点点,一副老师父的模样在旁边教导:“你不是要当将军吗?想当将军哪有不吃苦的?”
“师父”说了什么不重要,唐宁已经撑不住了,双腿止不住的发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行了!”
就在下一秒,“哐当”一声,木桶掉了,崩得水花四溅,溅了慕怀钦一裤腿。
唐宁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彻底动不了了。
“你瞧你,才多大一会儿就受不了了?起来继续。”
“别别别!”
慕怀钦伸手去拉他,他却像只小赖狗,双手一把抱住大腿不撒手,脸贴在柔软的大腿处使劲蹭着:“好哥哥,饶了我吧,今天就到这,我累得骨头要散架了。”
唐宁一撒娇,慕怀钦立刻就没了脾气,只好无奈笑笑,一手掐去他的脸蛋,笑道:“行了,今天放你一马,回去歇着吧。”
唐宁逮到机会占便宜没够,还抱着不撒手,“不,再摊一会儿。”
慕怀钦:“…………”
就在唐宁赖在好哥哥身上兄友弟恭的温馨时刻,方大胜缓缓走来,自顾佟走了几个月,他同小唐正是相反,眼瞅着九尺高的汉子,一天天萎了下来,整整瘦了一圈,背都有点驼了。
每日执勤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军机处问问,有没有长汀战败的消息。
没有,好,那就是还没到时候,今晚不用难受了。
也不知道他是对自家的杀猪刀没信心,还是对顾佟没信心。
今儿来藏书阁是受了陛下之命,传唤慕怀钦,不然,平时他才懒得来。
唐宁是个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的人,他大胜哥刚在视线里露出半个身位,他立马收敛了手脚,慕怀钦还没察觉,他已经规矩地站好了。
可不幸,他就是再快,也快不过方大胜的氪金狗眼,眸光一撇就捕捉到了两人亲昵的画面。
“唐宁,干什么呢你!”
听见怒吼,唐宁吓得瞬间窜了出去,但方才累的腿软,腿脚不利索,方大胜个子高,步子大,几步就冲到跟前,抬腿一脚踹去唐宁屁股,边踹边骂骂咧咧:“你个不长心的,不让你来,还来是不是?”
唐宁疼得嗷地一嗓,感觉屁股顿时裂开了三瓣,他捂着屁股满院子东躲西藏。
方大胜见他还敢跑,更来气了:“狗崽子,什么货色你都沾,我看你就是欠揍!”
欠揍?我看他欠揍!
慕怀钦一见他个臭嘴,好心情全被破坏了。这一阵子,方大胜就跟防贼似的防着他,唐宁刚搬去了藏书阁没两天,他就打将上来,冲着唐宁连打带骂,薅着后领子给提溜了回去,生怕慕怀钦对他家弟弟做下什么。
兄弟俩在院子里转着圈地玩起猫捉老鼠,方大胜势必要逮住那臭小子胖揍一顿,谁曾想,刚从慕怀钦身边擦过,慕怀钦默默一伸脚……
“啪唧”一声,方大胜整个人向前扑了出去,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
一遇慕怀钦,方大胜准没好,不是满眼金星,就是金星满眼,他爬起来,气的正要开骂,一张口发现嘴里漏风,再一抹嘴,门牙缺了一块……
“我勒个娘诶,我的门牙啊!我的门牙!”
他捂着嘴,哭丧似的拍着大腿开嚎:“完了,完了,这回更看不上我了!”
慕怀钦乐了,嘴咧到后耳根,看着一个大老爷们撅着屁股在院子到处找门牙,心情那叫一个愉悦,比揍他一顿还愉悦。
老天开眼,丑上加丑,送他一个字——该!
慕怀钦来到朝阳殿,陈公正在忙里忙外打点陛下的午膳,御膳房的人也来了,看模样各个慌慌张张、措手不及。
殿外也是热闹,好多个太监宫女在外候着,一眼望过去数都数不过来。
慕怀钦仔细瞧过,有几个是星澜阁的侍从,星澜阁是后宫之所,这阵子听闻要纳新,那几个侍从就是陛下特意吩咐陈公点拨过去的。
萧彻后宫嫔妃甚少,只有寥寥几位,萧彻也很少出入后宫,世人都说陛下心系天下,整日忙于朝政,可只有慕怀钦知道,陛下的那些□□基本都发泄在了他身上。
可自赐字以后,萧彻几乎没招他伴驾过,更没招他侍寝,仅有一次也是太过鲁莽,弄伤了彼此,草草了事。
今日休沐,不知陛下招他来是为何事。
是……想他了吗?
如果是该多好,毕竟那天赐字的温柔,他一直都记在心里。
慕怀钦带着一丝期待推开了门叶,他闷声走进殿内,陛下不在正厅,他便去了寝殿,一踏入,便听见轻柔的说笑声,屏风后两个若隐若现的身影从卧房里走出,即便看不清,慕怀钦一抬眼目光就落在了萧彻虚影的手上。
他在轻抚身边人的侧脸。力道很轻柔,像在触碰春日里初绽的花蕊,满是怜惜与疼爱。
慕怀钦长眉微皱,即便他身份低微,没资格吃这样的醋,但见到此景,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他立即低下头来叩首道:“慕怀钦参见陛下。”
萧彻闻声手忽地一顿,只片刻的犹豫,便又继续抚摸着眼前美人的脸。
“全儿,饿了吧,来,陪朕用膳。”
那名叫全儿的人微笑点头,笑容温柔淡雅,像极了清水中泛起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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