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队。”牛飒飒和蒋英上来了。
景言指着羊毛女,对她们说,“先问问她吧。”
顿时,羊毛女哑火了,缩起脖子收起脚,恨不得自己能隐身。
牛飒飒问,“女士,您的名字是?”
“别来问我,我好几天没回家了,什么都不知道!”羊毛女乱挥手耍浑,以为发疯就能逃避询问。
“仇善美?”人群中多了一个浑浊的声音。
蒋英停笔朝人群看去,“是谁在说话?麻烦出来一下。”
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老头挤了出来,一只手扶住要掉不掉的帽子,“我我我,我是这里的保安,我姓王。”
牛飒飒问,“王大爷,这位女士是这里的住户吗?”
王大爷:“诶对对对,404和405都是她的房子,她一般住405,404租给了杜季升她们母女俩。”
牛飒飒的身体转向了仇善美,“仇女士,方便聊一下?”
“不方便,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问我也是白搭。”仇善美摆明了不想配合她们的工作。
牛飒飒说,“您什么时候把房子租给她们的?”
“三年前?反正是宋昭来这里读高中之前的暑假搬来的,当时我看她们母女俩可怜,还给她们免了不少房租,哪晓得,现在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死了人,我的房子都租不出去了,我烦都要烦死了。”仇善美越掰扯往事,声音越大,仿佛谁的声音更大谁就更有理似的。
一旁保持沉默的景言说话了,“你怎么知道404死了人?”
在场的警察分明只字未提哪。
仇善美一下子绷不住了,心虚地看向地板,“楼下的邻居说得呗,这里就这么大点,哪家出点事,整栋楼都传遍了。”
景言继续发起提问,“你是多久离开的家?”
“三天前。”仇善美回答得超快,就像提前背过稿子一样。
王大爷咂了咂嘴,“不对啊,昨晚7点,我还看见你从外面回来,拎了一大包东西呢,你忘了?你还给我打了声招呼。”
仇善美顺了下她的羊毛,遮掩她的慌乱,“唉,可能年龄大了,记性也不好了,昨晚我是回来过,不过,9点我又出去了,出去的时候,我看见你在保安亭打瞌睡,就没和你说一声。”
被当众揭短的王大爷不好意思起来,“是吗?哈哈哈。”
景言将话题扯了回去,“你有没有见过宋昭她爸?”
“没有,”仇善美坚定地摇头,“我从来没看见过有男人进她们家。”
牛飒飒问王大爷,“你呢?有看见过吗?”
“没有,我一直守在门岗,进来的陌生人都得在我那儿登记,不信的话,我可以把表拿给你看。”王大爷说着就从大衣里侧翻出一本黄得发旧的登记册子。
那上面没一个姓宋的男人。
仇善美等得不耐烦了,“警官,我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景言:“现在还不行,再等一会儿吧。”
仇善美:“得等到什么时候?”
牛飒飒:“你一直住在她们家隔壁,就没发现什么异常?”
“我难道是很闲的人吗?我不得工作养活自己,一天天的,上个班已经够累的,我哪有什么闲心去关心别人家的事?”仇善美阴阳怪气地说,“我都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问我也是白搭。”
牛飒飒递给她一张名片,“好吧,如果你想起来什么有用的线索,一定要联系我们。”
“算了算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我出去住,总可以了吧!不影响你们办案。”仇善美推开人,往楼下走,嘴里骂骂咧咧,搞得像别人欠了她好大一笔账。
蒋英走到景言身边,告诉她,“初步询问已经完成。”
景言:“好,你们先回办公室整理一下笔录,我们这边,看样子,很快就结束了。”
凌晨三点,刑侦一队的办公室又闹腾了起来。
马良和象捷往磁性白板上贴图、贴照片,刘颖在黑板上梳理可疑痕迹,简拾在整理从现场提取到的物品并交给苟静鉴定,蒋英和牛飒飒忙着上传笔录。
向上级领导汇报完现场大体情况,景言回到了办公室。
刘颖指着黑板上罗列的证据说,“初步判断,该案件性质属于他杀,不是系列犯罪。”
景言:“奇怪的是找不到凶手的痕迹,对吗?”
“是,”刘颖的手指向象捷拍摄的血迹照片,“通常来说,他杀案件现场常出现一定高度的抛甩血迹,凶手想致被害人于死地,被害人想活下去就会反抗,因此被害人用力必然会大、速度必然会快,血附着在作案工具时会随着作案工具的抛甩,顺着凶手动作用力的惯性抛甩到较高的位置,比如说天花板、墙壁、电灯等。”
“但404的客厅并没有特别多的喷溅血和血滴,更没有擦拭血迹,凶手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简拾插了一句,“水果刀已经送去鉴定了,指纹比对结果要不了多久就出来,还有,我在客厅的沙发上提取到一根短头发,也拿去化验了。”
刘颖说,“可以确定的是,杀人地点在客厅,卧室、厨房、卫生间都没有提取到血迹。”
景言的脑海中冒出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母女互杀?
会是这样吗?
不可能吧。
母亲杀女儿,女儿杀母亲?
很快,景言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凶手只要作案,一定会留痕,再仔细找找,”景言转向其他人,“你们呢?有什么发现?”
牛飒飒站了出来,“杜季升的亲属都死了。”
如此看来,杜季升和宋昭还真是相依为命。
“哦,对了,我和蒋英去了电话亭正对着的小卖部,店主说,昨晚10点,是有一个女孩在电话亭打电话,打完之后,她就过马路朝筒子楼走去,”牛飒飒遗憾地说,“但店主是个戴老花镜的老奶奶,视力时好时不好,她差点把我认成小伙子,所以,她的话只能信一半。”
线索刚接上,又断了。
蒋英:“不过,我们从501那儿得到些有用的消息,住在501的管大婶和杜季升关系倒是不错,听她说,杜季升是个称职的好母亲。”
“平日里,杜季升从不让宋昭干一点活,洗碗拖地洗衣晾衣全都是杜季升一人干,宋昭只用学习就好,在她的印象里,杜季升唯一一次当她的面对宋昭发大火是因为宋昭的期中考考差了。”
“她还说,她特别理解杜季升,她一个女人把孩子拉扯大不容易,为了宋昭上学方便,杜季升才咬牙换工作搬到这里住。”
提起杜季升的家事,管大婶的嘴皮忙得停不下来。
“哎哟,警官,我跟你说噢,杜季升在超市当售货员的工作还是我跟她介绍的呢,主要是我这个人啊,心肠软,见不得别人受苦,你也知道吧,女人年龄一上50,找工作难得咧,没点关系是真难。”
牛飒飒点头假装认可管大婶的想法,“那她们母女俩常吵架吗?”
“吵!当然吵!宋昭的脾气嘛......不太好,不像她妈会说话,一天到晚阴沉沉的,见到我都不带搭理的,有些时候,她在走廊就敢骂她妈,胆子大的咧,我都怕她。”
牛飒飒认为管大婶是往夸张了说,天底下哪有大人怕小孩的?
“还有呢?”
管大婶撑着腰,想了想,才说,“还有啊,宋昭是个白眼狼,一点都不心疼她妈,她妈为了她,每天累死累活,能挣着几个钱?她倒好,闹着她妈要钱,非要给她买名牌衣服、名牌鞋。”
“哦?”牛飒飒抛出一个疑问,勾得管大婶越说越多。
“这可不是我听杜季升说得,是我亲眼看到的!那天,我去给杜季升送菜,刚好撞见宋昭放学回来,宋昭就当着我的面朝她妈摊手要钱,说要买衣服,杜季升解释她兜里没钱,宋昭直接搜她兜,也不管我这个外人怎么看,我是真的看不下去了,顺嘴教训了一下宋昭,她气得直接摔门回卧室,留杜季升一人给我道歉......”
景言问:“其他的邻居呢?又说了什么?”
“一部分人说他们和杜季升不太熟,他们也是才搬来这里住,还有一些人叫我们晚点来问,她们家里有高三的孩子,怕影响孩子睡眠和学习。”蒋英一边翻笔录一边复述。
“也是,马上就要期末考了,”景言忽然想起宋昭也是高三的学生,“收拾一下,一会儿,我们先去宋昭的班级看看。”
早自习课间,景言开车带着蒋英和牛飒飒找到宋昭的班主任。
一番沟通,班主任了解清楚景言她们的来意,表示十分愿意配合她们的工作,只不过希望她们调查期间不要耽误学生上课。
等到大课间,牛飒飒和蒋英才去宋昭的座位收拾东西。
宋昭坐在教室右边角落的最后一排,靠近垃圾桶,是单人座。
牛飒飒蹲下去收拾课桌里的物品,蒋英站在一旁提袋子,顺带观察学生。
除了几个扎堆的小团体向她们投来八卦的小眼神,三个一和她对视上就迅速转头的女生,其余的人都在埋头学习,完全不在意她们两个陌生人来这里干嘛。
三人提着袋子走到无人的空旷处,景言才问,“里面怎么样?”
“不太好,宋昭似乎没什么朋友,”蒋英记起那三个行为古怪的女生,改口道,“可能有三个,但没好到关心的地步。”
景言拍拍鼓鼓的袋子,“别着急,先翻翻里面,等到中午放学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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