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也出来之后,发现云戈不在。
“她去后面的山坡上了,不知道要干什么,给你们送了衣服就跑出去了,真不像话。”
云父的语气但是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是无奈。
云父在和陆观棋聊天,见冉也出来才结束了闲聊。
云父把冉也请过来,跟他说起陆观棋:“听说这位小兄弟和阿若你是朋友,读的一个大学,关系应该很不错吧。”
“大城市来的就是不一样,我电脑有些问题,多亏小陆帮我修好了。”
陆观棋不说话,坐的很端正又自然,时不时拿起茶杯喝两口。
云父他了口气:“听说你们待会就走,我这里好不容易来个客人,今天还是云戈的生辰,阿若你今天来,这不就是我们云戈的福气吗?”
“小陆也好奇,说想看看咱们是怎么过生日的,阿若,要不今天留在这里住下,别让我怠慢了你们。”
冉也看了一眼陆观棋,不知道这人刚刚都跟说了些什么,让云父说话这么弯弯绕绕的。
陆观棋很是淡定,又喝了一口茶。
“确实,我来了这么些天,还没有见过,听说会很热闹。”
冉也虽然是神官,在族人面前,要是他坚持拒绝也没人敢强求,但也不好在外人面前,驳了长辈的面子。
“那就有劳了,不过今天之内我还是要会去的。”
*
父女二人准备了一桌子菜,神官不能食肉,所以准备的都是素菜。
云父还拿出了两坛佳酿依次给冉也,陆观棋,还有云戈都倒了一杯,最后给自己满上。
和其他修行者不一样,珞桑的神官倒是可以饮酒,但如果醉酒误事就不好了。
云父也是今天高兴,才大着胆子给神官倒了半杯:“阿若今天能来,必是女儿云戈受伽徕眷顾,这杯酒,算是我的敬意。”
“阿若你随意,我先干了。”
冉也其实心情不好,但不敢贪杯,喝了一口就没再动过。
菜还没动,陆观棋却和云父你一杯我一杯地“契阔谈宴”起来,很有种相见恨晚的意思。
冉也突然意识到,今天他们是回不去了。
不能酒驾。大晚上再麻烦人送回去也不合适。
冉也暗暗攥紧了手,云戈家里好像没有第二间客房。
陆观棋对此毫无所查,依旧推杯换盏吨吨吨。
毫无意外,冉也和云戈先下了桌。
“阿若,我能跟你聊聊吗?”
云戈带冉也到了后院的小山丘上,傍晚的风路过草原掀起碧浪。他们席地而坐。
“那只小鹿应该没事了,我也联系了林业局那边。”
云戈先是跟冉也说了鹿的情况,好一会儿才进入正题,:“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啊?就是……跟你一起的那个,叫陆观棋。”
冉也心中一动,果然,那是她给陆观棋的。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在大学的时候,他帮过我很多。”
“他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能力也很强,还有很多朋友。”但貌似没几个有人样。
“阿爸说,他是宁城人,来这里一段时间,感觉……离我好远啊。”
“嗯,从地理位置上来看,去宁城确实很远。”
云戈有些脸红,转头看冉也,笑着说:“阿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应该看出来了,对不对?”
云戈觉得冉也心细得很,她遮掩不过的。
冉也看出来,云戈把自己当成一位可靠的大哥,诉说自己的心事。
“我觉得他很不一样,和这里所有的人都不一样,我从来没见过。”
云戈鼓起勇气:“阿若,你说这算是喜欢吗?我也才见到他没多久,还是说只是好感?”
冉也的话语越过风声:“我不明白这些事,但他确实很不一样。”
“你也这么认为啊。但他应该不会知道。”
少女的难过落入他眼中,冉也不忍心的同时,也察觉到自己的私心在作祟。
心里有个声音说,那就别让陆陆观棋知道了吧。
云戈送的情书还在冉也手上,其实就算陆观棋穿上了那件为他准备的,他也未必会发现。
那个口袋藏在腰间内侧,陆观棋或许没穿过他们的服饰,不一定会有所察觉。
可云戈的心意……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姑娘,她得感情也无法传达吗?
作为族人的神官,却还被私情左右……
这应该吗?
“他会知道的。”
云戈只是笑笑,低头揪下一根草。
“阿爹说,等我走出去,会遇见很多人,真的吗?”
“是,有好的有坏的,但对于我们来说,经历和体验都是珍贵的。你阿爸支持你念书,你一定会走出的。”
云戈的眉头舒展,心情好了点:“我觉得,我是个幸运的人,虽然阿娘不在了,但还有很多人疼我,还在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遇到了你们,虽然有些遗憾,但已经很好了。谢谢你,阿若。”
“嗯,迦徕会祝福你的。”
*
等冉也回到屋子里,就发现陆观棋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动。
这是被灌趴下了?
冉也叫了他两声,见他没有反应又推了推,陆观棋缓缓抬头,脸有些红,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你喝醉了,先去房间里休息吧。”
云父虽然喝了不少,但酒量很不错,人还是很清醒的,看出冉也不方便,就要带陆观棋去房间里。
刚把人扶起来,陆观棋就不干了,“我没醉,阿也你去哪,我和你走。”
陆观棋其实没什么醉态,但说出口的话真是不像样。
云父有些惶恐:“小兄弟,人可不能这么叫啊。”说着就要把陆观棋带走,还一边给冉也解释,让他不要介意。
陆观棋想要拉住冉也,却重心不稳往前一踉跄,正正好好抱住这位神官大人。
酒气和香气扑面而来,这一次,不清醒的换成了陆观棋。
“不是说要去看吗……云戈的成人礼。”
冉也觉得自己心脏有那么一会,忘记怎么跳了,连推开他都忘了。
云父正要拉开人,冉也却示意他没事。
“你很想去看?”
陆观棋趁机捏了捏他的手腕,冉也那里其实戴着一串珠玉,平时被长袖遮住看不出来。
“想,带我去吧。”
“好。”
“但你要听我的,不能乱来。”
“嗯。
喝醉了,话倒是少了,带着就带着吧。
于是冉也带陆观棋去看云戈的成人礼,云父收拾完也要过去的。
远远地,冉也就看见夜色中的火光,听见人群欢笑。
许多人聚集在一个空地上,围着篝火唱着歌,云戈穿着珞桑服饰,是一件深红长裙,裙身用银线绣着花纹,那些纹路像流动的火,盛放的花。
她在圈的中心跳舞,笑容洋溢,舞姿曼妙。
冉也带着陆观棋加入其中,但只是安静地看着,陆观棋也没有动作,只是和冉也离得近,一句话也不说。
他见陆观棋看的很认真,也就没有给他介绍,只是借篝火的光,偷偷看着陆观棋。
人群喧嚷,他们身处其中,却各怀心事。
云戈看到了陆观棋,笑意嫣然,继续跳着舞,时不时往他们的方向看。
冉也这下什么也不愿意想,只是看着火光。
陆观棋却突然说话了:“发什么呆,不好看吗?”
“好看。”
“那你为什么不看?”
“我不喜欢。”
“不喜欢就不看?”
冉也觉得他幼稚得莫名其妙:“不喜欢为什么要看?”
陆观棋点了点头,继续看云戈跳舞。
冉也又看着陆观棋,平时那么多心眼,怎么喝醉酒像是变笨了呢?
陆观棋却骤然发难,擒住冉也的下巴:“你果然在看我。”
岸也很快把脸转回去,“你喝醉了,看错了。”
“不可能。”
陆观棋固执且认真:“你在看我,你喜欢我。”
“不,你糊涂了。”
“你刚才所的,不喜欢就不看,那你不喜欢我,为什么看我?”
“你说过会听我的,那你要安静。”
陆观棋竟然真的一句话也不说了。
很快,云戈父亲也来了,还带了一整包像是树枝一样的木材,分给在场的每一个人,冉也和了观棋当然也有。
云戈的手上则多了一个燃烧的火把。
冉也给陆观棋介绍:“我们把这个叫颁木,这种木头烧尽后的草木灰是很好的肥料,可以让这片草地长得更好。”
“我们要用颁木搭成一座小塔,你跟着我做就行。”
“好。”
众人来到篝火边,一座塔在人来人往中初具雏形,陆官气紧跟着冉也,把自己的也放了上去。
“之后会由云戈把它点燃,我们认为火是可以驱除疫病,保佑身体健康的。”
“所以来的人不少,为了给云戈庆祝,也顺便图个吉利。”
“我不觉得是为了给云戈庆祝,他们信这一套,就是觉得有利可图,不蹭白不蹭。”
陆观棋突然来这么一句,让冉也感到很不舒服。
他真的这么想吗?
“我比你了解这里的大多数人,不知道你为什么欧这种想法,或许有那么几个是为了虚无缥缈的利,但我相信他们的善意。”
“况且村子小,大家也都认识,可能还会天天碰见,自然是有感情的。你不了解,等你多和他们相处相处,你会改观的。”
“哦,那我们多待几天?”
冉也:“……”
周围变得喧闹,大家都在期待着什么,兴致很高的样子。
在许多热切的目光中,云戈手持火把,光源朝着冉也他们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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