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诲人不倦来护主刀剑无休

第二十章诲人不倦来护主刀剑无休

(蔻燎)

诲人,不倦,带我走?

大人是受了何等委屈?竟会说出这般隐忍屈辱的言辞?

诲人与不倦只觉当头一棒,胸腔积攒出一团无法熄灭的怒意,两人默不作声地自地面弹跳而起,一左一右护在俞冠楚身边,将他们的大人围得严严实实。

“大人,是她们欺负你了?她们怎么欺负你的?你别怕,大人,我们一定能把你救回去!”诲人举起一根食指对着柳厢等人的方向,两股浓眉因怒火搅和在一起。

不倦拔剑,剑尖直逼柳厢的门面,咬牙切齿,“你们到底是何人派来的?胆敢欺辱我们的大人,莫不是朱大人手下的刺客?”

一白两蓝的三名男子一口一个“大人”,一口一个“刺客”的,柳厢听得一头雾水,她伸手用小指头掏掏耳朵孔,弹开指缝里的污物,挑起眉头,饶有兴致道,“呀?原来你们两人认识小郎君?你们是小郎君的仆从?生得也清俊可人,眉清目秀的,不愧是一路的主仆啊!”

她笑道,“大人?小郎君是作了什么官儿吗?”

“你休要满嘴污言秽语!什么小郎君,什么可不可人?我们大人是忠国公一脉单传下来最为年少有为的公子,身份尊贵已极。大人自幼入宫当皇上的伴读,与皇上情同手足,亦是今年皇上新封的状元郎!你们几个有眼不识泰山的坏女人,最好不要纠缠不清,否则别怪我们下手无情!”诲人伸长手臂横在柳厢面前,眼眸装满了拼死一搏的光芒。

本以为自报家门能唬住眼前的几名身手矫健,武力不凡的女子,却不料,话音一落,缘引寺庙的大殿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诲人与不倦对视一眼,心道,果然这些色--眯眯的坏女人被吓住了,何不乘此机会快快离去……

两人正欲拉上俞冠楚挪步动作,柳厢回过神来,鼓掌大笑,环抱双臂,神采奕奕地笑着,“哈哈哈哈,蒙谁呢?这种说辞以为本姑娘会信?若小郎君真是状元郎怎么可能出现在深山老林之中?你们两人怕是不知晓,我可是你们‘大人’的救命恩人,第一次见面时,他狼狈不堪地被人倒吊在树上,形单影只,楚楚可怜,那般模样,岂会是大睦朝的状元郎?”

诲人不倦两人噎了一瞬,呆愣愣地看向俞冠楚,心疼之色溢于言表。

不倦反驳道,“那是我们大人落单了,若不是大人吩咐我们去送帝师回隐居之地,大人是万万不可能被那些刺客追杀的!更不可能让你这样粗鲁不堪的女人救了。你笑什么?很好笑吗?我们大人就是状元郎,是大睦朝文采华美,容貌俊逸的第一状元郎!”

柳厢挑一挑眉,嗤笑,“你急什么?我不可以笑吗?”

不倦拳头砸紧,咆哮道,“你凭什么笑?你不准笑!”

柳厢耸了耸肩,无所畏惧的模样,“我想笑就笑,你能奈我何?更何况,我看上你们的大人了,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他走的。不管你们说的是真是假,是状元郎还是太子爷,本姑娘看上的人岂有拱手不要之理?自然是得坚持初心,带回风情寨了。”

“风情寨?”诲人浑身一震,眼孔收缩,“你,你是风情寨的土匪?”

不倦侧头问,“你怎么知道风情寨的?”

“风情寨正是我们去寻帝师时会路过的土匪寨啊,当时为了确保安全,我们故意带着大人绕着走另一条远路,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栽在这土匪寨的手里了。”诲人抬手扶额,面露苦涩。

“……”不倦。

“……”俞冠楚。

柳厢眉飞色舞,颇觉有缘,对俞冠楚挤眉弄眼道,“小郎君,原来我们那么早就差点见面了,你说,你若是那时候路过风情寨,指不定咱们俩早已成了婚,生米煮成熟饭了。哈哈哈哈!那岂不是成了一对如天作之合的绝世佳偶?”

“呸!你这个女土匪休想做梦!山鸡哪能配凤凰?山猪怎配吃细糠?你这头粗鲁俗气的山猪,大人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诲人提剑上前,使出全劲斜剑劈向柳厢,脚步转换迅疾,几个跨越就冲刺到柳厢近前。

出乎意料被人骂“山鸡”“山猪”,柳厢怒极反笑,她翻腕一旋手心的剪水银练弯刀,眉间戾气横生,揉按不消,她盛怒道,“山猪?呵,你们两个小小三脚猫,滚过来挨打!本姑娘要让你们知道谁是你亲娘!”

“想抢走小郎君?且看你们二人有没有这个本事?卷丹,妙语,拿下他们!”

卷丹,妙语听令,一人蹿上去与不倦厮打,一人拽死俞冠楚的衣领不许对方逃走。

电光火石之间,缘引殿内刀光剑影交错辉映,使人目不暇接,惊呼连天。

作为土匪,最最擅长的不外乎是打斗与抢夺,好巧不巧,柳厢把这两项土匪技能练得登峰造极,炉火纯青,已然到了出书收徒的地步。

她与卷丹,妙语默契十足地打着配合,三人不出十招便轻而易举将诲人不倦给降服下来。

俞冠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郎,他身边的小随从再如何能打,也很难打得过常年习武,实战经验丰富的风情寨三人。

周身伤痕遍布,一柄剪水银练弯刀横亘在脖颈间,压得喉咙不敢多有一番动作,诲人羞愧难当地闭上眼睛,视死如归地谩骂,“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你能放过我们大人,我们从小到大一心一意跟着他,定不愿意见他掉入火坑,痛不欲生!”

金铜长鞭如蛇似蟒,紧紧缠绕着不倦的整个身子,勒得他上气不接下气,难受得直翻白眼,他艰难地咆哮道,“你们这是强抢民男!若叫皇上知道了,小心风情寨被一道儿处置了!放我们大人走,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聒噪,聒噪,真是聒噪不已。”

柳厢捂着耳朵,扁扁嘴,抓住剪水银练弯刀,准备手起刀落给个痛快,耳畔登时响起一声厉喊,“柳姑娘!万万不可!”

偏着头,柳厢佯装无辜,回眸望向俞冠楚,浅笑一声,“小郎君,什么不可?哪里不可?为何不可?”

“柳姑娘,你若在俞某面前这般无情冷血地杀生,不如给俞某一刀,恩恩怨怨,也好有个了断。”

“小郎君,我是土匪,你忘了?”

“柳姑娘,你的身份俞某从来不曾忘记。因而,强行成亲之事俞某是死也不会同意的。若柳姑娘怒火中烧,无处发泄,俞某的这条命就送给柳姑娘,也当还了那救命之恩罢。”俞冠楚眼瞳黯黑,唇沿死死地抿紧,两道浓眉深锁不舒,俨然一副失望至极的模样。

“你瞧不上我是土匪?你金尊玉贵,出身名门,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便觉得我柳厢配不上你?”

柳厢眉梢颦蹙,绷直嘴角,目仁里寒光乍泄。手背上青紫的筋脉因愤懑难灭而一突一突地急跳,按耐不休。

俞冠楚冷眉冷眼,眼神镇定地扒开妙语攥着他衣领的手,上下扫了一眼诲人和不倦的可怜样子,心下抽疼,他漠然道,“柳姑娘,你多虑了。俞某从始至终并未看不起你。相反,极其欣赏柳姑娘的所作所为和盖世武力……然而,天下的姻缘是不能马马虎虎就牵在一起的,这些话,俞某曾经对柳姑娘推心置腹,倾心谈过,不知柳姑娘可还记得一二?一言蔽之,俞某不会与没有感情的女子成亲,希望,柳姑娘能体谅。”

死寂。

窒息的死寂。

缘引殿里安静地听得见每一个人的如鼓心跳,惶恐焦躁,惴惴不安,还有形容不出的无尽悲伤。

若按在风情寨的规矩,俞冠楚这样义正言辞地拒绝,会被柳厢连抽好几个耳刮子教训,眼下不知着了什么魔,柳厢除了心底憋闷,还是心底憋闷。

根本下不了一点狠手。

她蹙死两根细眉,牙关咬得能直接撕扯掉猛兽的皮毛。

卷丹见柳厢脸面黢黑,小心翼翼道,“小姐?”

柳厢握紧手中的剪水银练弯刀,发起一脚踹向诲人的肚子,瞬间将人踢得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她对卷丹使了个眼色,卷丹立即松开金铜长鞭,把不倦解绑,有模有样学着柳厢一脚将其踢得远远地。

诲人不倦两人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刚要跑向俞冠楚,眼前白影一晃,俞冠楚被妙语拎到了柳厢身后。

诲人揉着肚子,提起长剑,气急败坏,“放开我们大人!你个不识好歹的女土匪!放开大人!”

不倦扭扭错位的手腕,疼得龇牙咧嘴,“你们三个女人真是不知羞耻,哪有光天化日之下,抢男人回去的?”

卷丹讥讽一声,“许你们男人抢女人,不许女人抢男人?我们小姐喜欢谁就抢谁,那是对方的荣幸,是造化,是不可多得的好事,你们懂什么?哦,难道你们两个也想被我们抢回土匪寨?哈哈哈哈!”

“……”

“……”

诲人和不倦两人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跟在俞冠楚左右,二十几年来俞冠楚是他们的主子,也是优秀温柔的大哥哥,他们幼时沾着俞冠楚的光学了基础的四书五经,又为了保护俞冠楚去学了武功。

他们一直受俞冠楚教导,君子之道如何为之,这么多年他们自认为也算半个君子了,没想到,世界上除了当君子,还有很多正常人干不出来的“角色”。

洁白无瑕,一尘不染,如夜幕中璀璨夺目的明珠般的主人,竟有朝一日被山野之中粗鄙野蛮的女土匪给强占不丢。

何其可恨!

诲人与不倦怒不可遏地瞪着柳厢,直把柳厢身上瞪出几十个大窟窿才罢休似的。

柳厢无视诲人不倦的眼神,波澜不兴地自袖口捏出一粒葡萄大小的红弹,捻在指尖转了几圈,她细细道来,“此物名为‘笑不停’,顾名索义,闻者无一不破口大笑上两个时辰,时辰不至,无可停歇。”

她瞥向卷丹与妙语,卷丹和妙语点了点头,先一步拖着挣扎不休的俞冠楚跑出了缘引寺。

柳厢道,“可惜啊,这‘笑不停’做工繁琐,我只带了一粒——你们觉得好看吗?想不想,试上一试?”

她的眸光投给诲人和不倦,嘴角的放肆笑意不减反增,危险至极。

求读者宝贝们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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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揖,跪地,磕头,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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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诲人不倦来护主刀剑无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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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山猪吃不了细糠
连载中蔻燎搔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