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戎没有理李茸烟,她说道:“大人,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的清白可以稍后再议。现在是对于破咒会,对于三界最关键的时候!如果真如大人所言,此人就是沉清瑶,现在破咒会应该帮助地界之森取回神之心。”
“你在胡说什么?”
“大人,小妖没有胡说!据我所知,沉清瑶与南宫樱是天神牵定的姻缘。大人不是想要孩子吗?南宫樱只有与她在一起,才能生下正常的孩子。”
“你刚刚不还说不认识沉清瑶吗?怎么现在又说什么天神的姻缘?”李茸烟质问,她转头看向沼椯子:“大人,莫要信她!想必是信口胡言!”
“我是不认识她,但是不妨碍我听说过关于她的事情。夫人没有在地界待过一日,怎么就判定我是信口胡言?”
小戎也看向沼椯子:“想必大人在地界,也听说过关于沉清瑶身世的传言吧?”
沼椯子犹豫,他确实听过一些沉清瑶并非生自沉家的说法,可是也没有听说过什么姻缘啊……即便是有这样的说法,难道为了这些传言就与吕舒荣那个为敌吗?
小戎见沼椯子沉默不语,指着身后的尸体接着说道:“这个人我之前检查过了,她还没有死,想必吕舒荣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才想把她带回去的。沉家人都和神之树有很深的羁绊,只要我们现在帮助地界之森取到神之心,放回神之树,神之树活过来,此人一定就能活过来!到那时,解药才会有希望,三界也才会有希望!请大人为了三界的将来考虑,速速前去协助地界之森!
“此话可当真?”灵天走到小戎的面前问道。
“绝不敢有一句虚言!”
“一派胡言!胡说八道!大人绝不可轻信此人!朝歌是我们的盟友,怎可轻易背叛?岂不是让其他盟友寒心?”李茸烟说道。
“盟友?我倒要问问你,她若不是想挟制破咒会的话,将沉清瑶的尸体带回去干什么?”
李茸烟愣住。
“说不出来?”小戎步步紧逼。
“那我来告诉你,因为她早就知道了我刚刚说得一切都是真的,所以她也早就算到了,南宫樱的血一旦到了快要耗尽的时候,我们一定会去求她!这世上有这样处心积虑的盟友吗?
“我看茸烟姑娘不过是念及故土,想给自己留条后路罢了。说来说去,你不会才是朝歌派来这里的奸细吧?我可听说,你是吕舒荣亲自选的!”
“你个小贱人,你栽赃!血口喷人!”
“怎么,被我说中了,心虚了?开始骂人了?”
李茸烟又磕头,“大人明鉴,我怎么来的蓬莱岛大人心里最是清楚。那日在皇宫中,我便已经与吕舒荣反目。是不可能当朝歌的奸细的,刚才不过是,不过是……”
“不过是太想置我于死地!所以罔顾事实,胡乱攀咬!”小戎说道。
“不不不,是怒上心头,唯恐让那今日来侵犯的青丘和地界之森占了便宜,所以才说出那番话。若是杀了吕舒荣,对破咒会有利无害,茸烟自然是赞同的。”
“自然是有利无害的。大人们想想,这吕舒荣拥有神之心,平日里做什么都要让她三分。若是此次和地界之森一起除去吕舒荣,便是除去了一个巨大的隐患。否则,若今日地界之森败了,他日吕舒荣回来追究起沉清瑶的尸体来,又是一个大麻烦。
“我倒是无所谓,本来尸体也是我藏的,大人们大可把我交出去,我没有怨言,愿为此事负责。但是大人们,破咒会真的要再把沉清瑶交出去吗?她可是现在三界唯一的希望啊!”
沼椯子听得脑门儿疼,灵天也感觉自己耳朵嗡嗡的。
莫沾一仔细打量了小戎一番,今天的小戎,出乎他的意料。
零雀冷冷地靠在柱子上,心里似乎有了主意。
“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沼椯子说道。
“大人,别犹豫了!沉清瑶是南宫樱的挚爱之人。您想想,三界一日存在,就一日需要他。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若是他日后知道您今日间接杀了沉清瑶,会是什么后果?!”
“知道了知道了。”灵天也是心烦,他招呼人赶紧将小戎带走。
榕庭带着人已经到了朝歌。
沉池被困,吕舒荣在城楼上发疯。
朝歌城内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似有百鬼同哭。
榕庭看着不忍心,这不是一个人的战争,这是一座城的战争。地界之森的悲剧,在朝歌重演。这一切,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相信这一定不是沉池的本意,他叫金长在等人停止对城中百姓的攻击。
可是现在的情况,哪里是说停下就能停下的。
吕舒荣毁掉了地界之森,毁掉了神之林,这些夜行军或是亲眼目睹沉清瑶的死,或是亲眼目睹地界之森的崩塌,他们的家园毁于一旦,他们的亲人久病无医,他们只能嚼着这些痛苦,躲在荒山厚雪里苟延残喘,他们心中怎会不恨?
而朝歌,朝歌将士眼睁睁看着这飞来的横祸,眼看着城池被毁,家园被灭,看着自己爱戴的皇上蒙受此辱,看着自己爱友亲朋死于刀下,又怎会不仇?
百姓们有的四处逃窜,有的瑟缩在角落,有的拿着命去撞刀口……
战争成为所有人情绪的宣泄,成为一场屠戮的狂欢。杀人变得麻木,所有人都变得无耻,变得不堪。所有人都杀红了眼,所有人都知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人性涌起,文明腐烂。
榕庭试着控制住中邪的吕舒荣,却发现进不了她的身。
众人都在帮着解开沉池身上的金丝,迟迟解不开,沉池一开始还疯了似地挣扎,现下已经安静了许多。
这时,在城楼上跳跃的吕舒荣胸口的神之心突然开始发亮。她双手一抓,金丝伸展出去,飘在朝歌城的上空。
地上的人一个个开始飘了起来,有夜行者,有朝歌士兵,有青丘的狐狸,也有城中的百姓……唯一不同的是,那些百姓往上飘的速度,好像快一些。
他们的脖子落在金丝上,像一个个快要吊死的鬼魂。
榕庭等人也隐隐感受到一阵引力,但是尚且可以抵御。
榕庭看着一个个金丝上吊着的人,大感不妙。她疯了吗?她要杀掉所有人吗?他连忙跑过去站在城门上,他想让吕舒荣赶紧住手,这大部分,可都是你城中的百姓!
吕舒荣哪里还听得进话,只见她的手轻轻往回一收,那些百姓的脖子上就溢出鲜血来。鲜血沿着金丝流回到吕舒荣的手里,又汇入胸口的神之心。
那些被放完血的人,垂下头,像一个个干枯的木桩,吊在上面。
吕舒荣的眼睛变得通红,她仰天大哮,似得到了增补。胸口神之心的光开始变得血红,光芒变得更加耀眼。
榕庭飞到吕舒荣面前,九条尾巴缠住金丝。
金丝从吕舒荣手中拽回来一寸,身后的人暂时安全了一些。
肃然和悠然快速地将人一个个往下推。能救一点,是一点。
不料这时,榕庭因为碰了那血,也开始有些失控。他双眼发红,放掉了尾巴上的金丝。
嫜敏本来在帮着沉垣解开沉池身上的金丝,见此情形,她飞身上前,从背后将榕庭敲晕。
夜行军们的脖子已经升到了金丝的高度。
吕舒荣飞到城门上,伸手一拉。那些人的脖子划开一道口子。
嫜敏不敢碰那金丝,只得在金丝上施以用灵力,减缓其移动的速度。在后方的肃然和悠然也赶紧上来帮忙。
可是神之心的灵力又哪里是三小只可以抵御的,吕舒荣一发力他们就被弹开朝地上掉去。
悠然由于之前中毒,本就体弱,这下也和夜行军一样,被朝歌城上的金丝一起吸引过去。肃然赶紧飞身上前,拉住姐姐的腿。
嫜敏趴在地上望着上空,大势已去,无力回天。金丝一动,万千生命即将陨落,她感到苍凉又害怕。
当此时,一把剑飞向吕舒荣,直插她的胸口。
一个回旋镖从飘来,空中的金丝瞬间崩断,悬在空中的那些人纷纷落下。
“不要!她会重生!”沉池大叫。沉垣终于劈开了他身上的金丝,他赶紧上前拦住。
嫜敏赶紧和肃然一起接住大家,将那些人稳定在离一面一尺的地方,再缓缓放下。
沉池还是没能赶上,那剑已插入吕舒荣胸口。
剑在一寸深处,停了下来。
吕舒荣一把将剑拔出,扔了出去。
那剑的主人赶紧去追他的剑,“怎么不早说!”原来正是沼椯子。
吕舒荣看着眼前的沉池,露出鄙夷的笑,“你又回来了?”她伸手,又想用金丝困住沉池。但沉池又变成了一团黑影,将她团团围住。
回旋镖回到了莫沾一的手中,这镖是他最近才到手的神器,用得甚是顺手。他站在空中对着沉池喊道:“那当如何?”
黑影里只传来吕舒荣的哈哈大笑。
“来吧!我不怕你们!”
她听见周围有无数的冤灵在哭泣,他们都来找她索命。她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抖得十分厉害。
过了一阵,那些汗毛似被冤灵附体了一般,在她身上戳,她全身都开始痒了起来,不住地挠着。
她掀开衣服,抓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脸上、手上、腿上,全是血痕,她毫不留情。她用金丝往自己身上戳,戳出了无数的红点。
“有本事杀了我呀!来呀!”她吼叫道,“你永远杀不死我,你也永远得不到神之心!”
“我是杀不死你,但你也永远不能自杀,不是吗?” 沉池的声音平平淡淡,他在刚才被困住的时候,恢复了冷静。
“我自杀,我为什么要自杀?我是人界的王,永远都是!不灭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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