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了片刻,但看了一眼侯镇那真挚的眼神之后,他还是觉得听他一言。
“说吧。”
“我想···让陛下回心转意。”
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伸手去摸了摸侯镇的脑门,也没见他伤风了啊,怎么会说这样的胡话呢?
“你是在黔州呆傻了吧?你还真当陛下是个···小孩子啊?”
“如果我能证明,陛下预想的事情不会发生,陛下会放过成南王吗?”
“不是,就算是你能做到,你图什么呢?”
“图我自己的未来,我不想活在一滩烂泥里,整日混吃等死,我要回长安,去施展我的抱负。我要侯家,以后不再背负骂名,我爹欠下的账,我来还!我只要一个机会,就一个机会!”
侯镇说道激动处,甚至使劲拽住了他的胳膊。
“好好好,我明白了,我懂你。那什么,陛下的心意我也不敢置喙,更不敢揣度,不过你既然想要这个成名的机会,那你可就要想好了,走了这条路,将来成南王可就跟你绑在一起了,他出事,你也不能独善其身了。而且就算是陛下因此重新看重你了,你也不一定会有什么机会大展宏图的。纪绅啊,不是我泼你冷水,就···先帝那时候已经算是开恩特赦了,你现在要是再这么折腾的话,侯家可能就···”
“我背着他们走了这么多年了,现在我想要为我自己争一个未来,要是身死,我不后悔,我也绝不连累他们。我努力了这么久,我总要有点盼头吧?”
侯镇激动地看向他,也跟着感染了他,自己至少还有个爹在呢,他可是什么都没有了。
“好吧,那你预备怎么办?王爷是个聪明人,又身世不简单,陛下对他的提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是有长孙大人坐镇,我估计呀,陛下办事还能更快些,你早就没什么机会了。”
“陛下挖的坑,造的势,王爷心里都明白,但他也不敢贸然反击,这样只会适得其反。陛下最担心的,就是王爷借着黔州诸多的便利势力,来巩固自己的实力,意图造反。可我有一点不明白的,陛下为何会认为王爷一定会造反呢?”
“高阳公主和房遗爱,还有驸马都尉柴令武,甚至还有吴王,这些人的事,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陛下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将一切不利于自己的诸王势力一并扫清干净?”
尉迟点了点头,还是挺欣慰了,侯镇这些年,还没有沦落为一个完全的废物。
“这到底是陛下的意思,还是长孙大人的意思?”
侯镇继续着自己大胆的言论,一点没有把他当外人的意思,尉迟自己也明白,这些话,他听过之后,就只能烂在肚子里了。
“长孙大人是先帝的托孤重臣,是陛下的亲舅舅,论功劳,当属贞观朝第一!”
他没有明说自己对于这件事的态度,但从他的话里,侯镇也听出了个大概来。谁愿意一直被人压上一头呢,别说是万人之上的皇帝了,就是臣子,也想做位极人臣的,不甘心屈居人下。
“那对陛下来说,成南王就算不得威胁了。”
侯镇凝神看向他,期待着他的答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陛下是个有抱负的人,他想掌权,他想脱离舅父的控制,总有一天,朝政会还于陛下手中。”
侯镇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他是在告诉自己,要取成南王性命的,不是陛下,而是那权势滔天的臣子!
“我先走了,回去别跟王爷说起我,你···去做想做的吧,你说得对,人这一辈子,总要为自己挣殿奔头出来。”
拍了拍他的肩膀,尉迟便举起马槊出门而去。
“哎,对了,那些人呢?”
等他出了门,侯镇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要交代的事情没办完呢。
“走了,去长安了!”
侯镇跑上楼去查看,只瞧见了掌柜和两个伙计的尸体,横躺在地面上,已经没有了呼吸。
“黑店呐!”
再打开客房的门,里面横七竖八地倒着更多的尸体,模糊不清,也气味难闻。
“全死了啊?”
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侯镇干脆也退了出来。
“图什么呢?嫁祸搞这么大的阵仗,殃及这么多的无辜?”
侯镇想了起来,刚刚尉迟走的时候,冲着自己做了一个手势,看样子,某个房间里,应该是有线索的。
他赶紧挨个开门找了起来,跨过一道道沉寂的灵魂载体之后,终于,在后院找到了两具不太一样的尸体。
他翻动起了其中一具,果然,找到了成南王府的令牌。
侯镇收好东西,便吩咐人将他们都带了回去,自己则要带着这个,去找自己的盟友了。
天依旧是雾蒙蒙的,雨还没落下来,赶路回黔州的路上,侯镇第一次如此豁然开朗地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他不是全无机会,更不是只有堵上性命才能换得机会,陛下说不定也早已经看到了自己,只是他还伸不出手来,搭救自己一把,所以自己要再往前,走上几步。
摸着怀里的那块牌子,侯镇仿佛是感受到了新的希望一样,以至于现在想起温括的婚事,他都没有那么气了。
“多谢都尉了。”
“二公子实在是客气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送别了他们,再将那三十几具尸身交到了衙役手里,侯镇便借口回家,去了成南王府。
他知道小路怎么走,也知道该怎样不被人发现,借着一排排高大树木的遮挡,侯镇隐蔽地进入了王府里。
李侗没有先跟他搭话,侯镇也没有言语,只是将怀里的东西拿出来,交给了李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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