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沈研打电话告诉郁清，明天他要支援张一志直播，后天再去找他。
郁清闻言兴奋不已，问了张一志在哪直播，网名叫什么，说要趁课间休息的时候进去给张一志捧捧场。
“等下，这么说的话，你要在张一志家码字？”新鲜劲过后，郁清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我岂不是看不到明天的更新了！”
沈研有点想笑：“我带着U盘去的，写完拷回来，后天给你看两章不行吗？”
“一天不看感觉身上有蚂蚁在爬，光是想想都快不能呼吸了，今晚要睡不着了……”郁清顺口溜一样报出一长串词。
“前两年都熬过去了现在一天都忍不了？”沈研想出了个解决办法，“你把邮箱告诉我，写完我从张一志电脑上发给你。”
“这才对嘛。”
保住了明天的更新，郁清心情很好地哼了一声，沈研脑海中描摹出郁清神气的模样，也跟他一块笑。
“对了，我这学期校园跑还没跑完，明早打算跑步上学，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跑？”郁清发出邀请。
白天跑八楼跑得快虚脱的场面还历历在目，沈研深刻认识到自己现在体弱高三生的身份，郁清这话属实是瞌睡递枕头。
“好。”
沈研一手抬着接电话，一手掀起T恤下摆，他低头细细端详，少年的腰平坦纤细，上辈子轮廓分明的八块腹肌荡然无存。
这倒不是郁清喂没的。
没遇上郁清以前他一直挨饿，连长肉的资格都没有，现在天天吃好吃的，加以锻炼说不定能把失去的腹肌长回来。
俩人又聊了几句，互告晚安。沈研记挂着锻炼这事，睡前做了五十个仰卧起坐才睡。
第二天早上沈研跑步前往郁清家，长时间不运动让他没过多久就感到腰酸腿软，他算了算时间，决定最后一段路乘公交车，正好休息休息。
出于某种奇怪的心理，他不愿意让郁清看到自己虚弱的样子。
今后每天都要多跑一点，争取早日回到上辈子的状态，沈研暗暗定下目标。
时间卡得刚刚好，沈研到达郁清楼下时郁清正好从楼道走出来，俩人打了个招呼就开始跑步。
沈研来的路上还查过从郁清家到T大的路线，他怕郁清跑太快导致他迷路，没想到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从拖到期末还没跑完校园跑就能看出来，郁清对跑步这事不大认真。他慢悠悠压着九分半的配速跑，甚至还有闲情雅致和沈研分享附近哪家店好吃哪家店不好吃。
沈研无语：“要不我俩以后分开跑吧，我倒是想好好练练。”
以后？以后！郁清没想到沈研愿意和他继续跑，顿时来劲，加快步伐追上沈研：“别分，我跑快点，咱们一起练！”
有了“以后”的念想，他们很快就跑到了T大门口，郁清给沈研指了一家不错的早点店，朝他挥挥手中压得变形的面包，转身走进学校。
这是沈研两辈子第一次来到T大，光是高耸的门匾和进门巨石上的题字，就足够让他打心底里震撼。
保安查得严，学校内部进不去，沈研沿着T大周围绕了一圈，路上找了几个老师模样的人问了问，大致摸清今年的录取风向。
过段时间分数出来就要填报志愿了，提前了解了解还是有必要的。
吃过午饭，沈研去帮张一志准备直播。两人在张一志房间一顿捣鼓，背景拉上隔音幕布，安上摄像头和话筒，隔开码字和聊天区域，马马虎虎总算是弄好了。
“你哪来这么多设备？”光是基础设备还能理解，可像什么监听耳机，提词器，这些未免也太专业。
张一志也弄不明白这些东西怎么用，索性先收起来：“楼下有个姐姐就是做主播这一行的，她说可以借我设备，还问需不需要帮我化妆。”
“你怎么回答的？”沈研看着张一志的脸，想象了一下他带妆直播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说实话，张一志长的不错，就是皮肤黑了点，高一他们班参加合唱，上台前老师拼命往张一志脸上抹粉，非但没抹白，还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色，再配上浓艳口红，活脱脱一个紫薯成精。
“怎么可能让她化，哥们素颜出镜都能出道当颜值主播了好吧？”张一志悻悻抹了把脸，补充道：“不过你脖子以上可别出镜啊，你一出镜谁还看我说啥啊，光盯着你的脸瞧去了。”
“放心，不会给你白送流量的，现在你还是好好想想待会儿怎么唠不会冷场吧。”沈研坐在电脑椅上活动手部关节，备战接下来的硬仗。
为了给张一志当素材，他整整一个早上没碰小说，就等着开播全写出来了
“准备好了吗？那……那我开直播间了？”
张一志牙齿微颤，数次深呼吸后按下鼠标左键。
“大家好啊，我是一志，这是我第一次直播，大家多多包涵。”
在线观看的人不多，这反倒给了张一志勇气，他稍微放松了一点，按发言稿逐步引入话题。
沈研接收到张一志给的暗号，放心打开文档，摸到键盘的一瞬间就进入写作状态，噼里啪啦一路敲下去。
张一志这台电脑有些年代了，敲击键盘声音较大，还好他俩提前给话筒做过处理，两个区块间还拉上了隔音幕布，厚厚一层拉得严严实实，确保张一志人声不受键盘声影响。
沈研手速很快，键盘上几乎出现残影，现在这种直播内容还没有烂大街，大伙都觉得稀奇，就算不明所以的路人点进来也愿意多看两眼。
加之张一志说话好笑有梗，在线观看人数越来越多。
原本弹幕还有翻旧账骂张一志之前发的那两个视频的，慢慢也开始讨论张一志提到的话题，还有部分好奇心旺盛的：
“主播，隔壁打字的是你朋友吗？介绍介绍？”
“手速那么快，职业作者吧，报上笔名哥们去捧捧场。”
……张一志守口如瓶，只说那是帮忙助阵的兄弟。
他说得含糊，反倒激起了观众们的叛逆，直播间没有房管管理，五颜六色的“报上笔名”刷了满屏。
张一志没处理过这种状况，急得差点说错话。他知道观众们对笔名其实没那么大执念，大部分人刷屏是来看他乐子的，但是他不希望这种起哄波及到沈研。
他清清喉咙，语气稍严肃：“大家别刷了，我请我兄弟来之前承诺过不透露他的**，请专注直播内容吧，这类问题我都不会回答。”
此话一出，弹幕消停了一点，在线观看人数下降了几百人，剩下的观众又开始讨论刚才中断的话题。
张一志见状稍微放松，他默默给自己加油打气，再撑两个小时就下播，希望平安无事。
这时，一条金色的百元醒目留言出现在讨论区上方，张一志没见过这种高级东西，受宠若惊道：“感谢yue老板的醒目留言！”
后台收益是到账了，留言内容却让他沉默了。
“你和你兄弟中间有隔音对吧？你悄悄和大伙说话，他听不见的，事后把直播回放删了，他问你，你就一口咬定是观众自己发现的，如何？报上他的笔名，我给你上提督。”
提督，和平台五五分他可以拿到将近一千，更重要的是出现在其他主播直播间上方的引流弹幕，开播第一个小时就能拥有提督，含金量不必多言。
加之沈研就是三月一这事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流量爆点，报上笔名，大批书粉会涌进直播间来看，除了唯粉会来冲他外，几乎没有任何弊端。
沈研说，不许暴露他的笔名。
沈研说，黑红也是红。
在线观看人数因这条醒目留言猛地跳到了一个峰值，yue的用词是如此巧妙，恶意藏在金钱下，蛊惑着张一志做出选择——
你是要兄弟？还是要流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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