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死亡赌注

莹儿来到青棠面前,缓声道:“卖身契,我可以帮你们找。”

阿冕问:“你这么好心?”

莹儿挑眉,“是呀,为我在乌公子这里留下一点好印象。但是就算你们拿到了卖身契,能不能离开还要看到时候谁是这里的城主。不管是我还是段朗,恐怕都不会放过你们。呵呵~”

莹儿的笑拖着长长的尾音,让人分不清她到底是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尽管如此,青棠还是对莹儿说:“阿冕的真名不记得了,他的卖身契是二十年前写的,劳烦莹儿姑娘留意,其余的事,我们自己会看着办。”

莹儿来回看青棠和阿冕,“你们不是表兄弟吗?怎么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青棠说:“我们不是表兄弟,这是秘密。”

莹儿指着青棠,“好啊,那你来罗浮城做什么?”

“说来话长,就不说了。”

这一切都被柜子里的段朗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

莹儿拽着青棠要问清他的底细,但外面再次响起一串脚步声,阿冕低声说:“应该是段朗的手下,莹儿姑娘,躲一下。”

阿冕把莹儿塞回绢丝柱帘后面,青棠连忙朝柜子走去,想要换一身衣服,但是打不开柜门。

阿冕问:“怎么了?”

“打不开。”

青棠放弃换衣服的打算,跑到床上躺着。

羔旭带着人推开了房门,看到阿冕正坐在青棠的床前。

羔旭来到二人面前,“你们跑到哪里去了?”

阿冕说:“我们上街,和他们走散,这会看完烟花,刚回来。”

羔旭显然不信,跟随他们的手下中有一人还被敲了一棍子,这两人出去干了某些事。

羔旭拔剑架在阿冕脖子上,“说,你们出去干了什么?”

“我们真的,没做什么。”

“你们看到过主上吗?”

“没有。”

羔旭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青棠,问阿冕:“他怎么了?”

阿冕编了个理由,“他走累了,就躺下休息了。”

青棠一直闭着眼,这时微微睁开,看向羔旭,“这是?”

羔旭心道,此时最重要的是找到主上,就没有再和他们多说,反正他们没有一句真话。

“你们看好他们,绝不能让他们跑了。”

羔旭身后的两个男子领命,“是。”

阿冕和青棠看着段朗的人走后,莹儿从柱帘后面走出来,将自己的外衣换上快速离开了宅子。

段朗躲在柜子里还想等待阿冕走后,找青棠好好过一把瘾,可是阿冕一直不走。

青棠从床上起来,拿了屏风后的一件单薄中衣把夜行衣换下来,中衣领口露出白皙的皮肤斜着往下延伸,青棠也没在意,他将夜行衣藏好后来到桌前倒了一杯茶喝。

阿冕看着青棠,“现在我们,怎么办?”

“先等等看,看莹儿能不能拿出卖身契。”

“那我先去段府,找那把剑。”

青棠急忙拦住阿冕,“等等,不必。”

“为何?段朗失踪,正是,找剑的时机。”

“剑不重要,如果段朗这时候回来,你怎么办?莹儿可能要先发制人,段朗多半活不成了。等他死了,咱们再去他府上找,不是更方便?”

阿冕思索一阵,“哥哥,你说得对。”

段朗听到这话实在憋不住了,嘭的一声,从柜子里出来了。

青棠手中的茶杯掉到桌上,身形僵住了。

阿冕转过身去,陡然退了一步。

段朗怎么会在这,他何时来的,听到了多少?

阿冕把青棠护在身后,段朗一把将阿冕推开,捏住青棠单薄的肩膀,咬牙切齿地说:“你给我等着。”

青棠用双手挡着段朗的胸脯,不让他靠近,肩膀被捏得好疼,“等着,等着什么?!段大人,有事好好说!”

段朗勾唇冷笑,“我改变主意了,之前和你们打的赌不算,我要留你们性命。等我杀了城主和那个贱人,我会把你艹翻天,而且让你的‘弟弟’亲眼看着你被我干!听到了吗?!等着看我会不会死,我不死,你就准备被艹死在床上吧!”

这是一场关于死亡与性的赌注。

青棠在那瞬间竟不敢看段朗的双眼,他的疯狂、歇斯底里好像真的要把自己干死在床上,比上一次三人对峙更可怕。

奇怪的是青棠从这恐惧中寻到了一丝熟悉感,仿佛过去曾有人这样对他说过。但是,他立刻将这种诡异的感觉甩在脑后,使劲踩了段朗一脚。

阿冕趁机拿着匕首刺向段朗,段朗转身将阿冕手中的匕首夺走,抓住他的一只手臂将人举起摔到桌上,桌子立刻砸成了两半。

阿冕呕出一口血,段朗居高临下看着他,“你应该庆幸你有这样的‘哥哥’,否则单凭你这个废物,只能在罗浮城当一辈子乞丐!”

阿冕咬紧牙关,双眼含恨,还想爬起来冲向段朗,段朗不削地转身踏出门槛,对闻声赶来的手下说:“把地上那个单独关押在地牢里,旁边那个禁足,不准他离开屋子半步。”

“是。”

手下拖走阿冕时,阿冕无声对青棠说着:“快逃。”

青棠按住发痛的肩膀,想跟着阿冕出去,但被人拦在门口,“乌公子,你不能出去。”

-

段朗从城西回到自己的府邸,立刻将尺玉剑拿出来端详。

银白剑身感应到人的触碰,鳞纹波光潋滟开来,但有种隐隐的由内而外的排斥,仿佛在说:你并非我的主人。

段朗紧握着剑,“旧主人都已经入魔了,现在你就是无主之剑,谁拿在手上就是谁的。”

羔旭在一旁说道:“主上,你离开宴席后不久城主就颇感不适,提前离开了。”

“我知道,有人想‘陷害’我谋杀城主,可是不巧让我给躲过去了。”

这里面到底是谁做手脚已经来不及查了,因为莹儿会向城主告密,段朗要谋杀他,这是必定的事情,只是时间早晚。

段朗必须要在莹儿告密之前去见见城主,他将这把剑献给城主表忠心,是个不错的理由,也是不错的杀人武器。

“召集那些修士跟我去城主府一趟。”

“是。”

段朗带着剑匣只身进了城主府,城主府内种满了各类奇花异草,人一走过,夜露便从花瓣和枝叶上掉落,映射着晶莹的晨光。

城主的奴仆打开屋门,恭敬地跪在地上,段朗用双手端着剑匣走到黝黑庞大的黑影身后,“城主,昨夜我中途离席,不知城主骤感不适,随后又有别的事耽搁,拖到今日才过来看您,真是罪该万死。”

黑影转头,两只圆角呈深褐色,人脸上有许多斑点,脖子以下在不断抽气吐气,皮肤表面像有一层僵硬蜡黄的皮,里面才是活物。

“不怪你,”老城主说话时带着粘腻地痰声,“昨夜我本不想现身的,现了身却成为别人的工具,厌烦呐。”

段朗听不出老城主是否知道自己背地里筹划的事情,边回话边观察着老城主的神态。

屋外有好几个合体期的修士护卫,如若段朗一剑杀了他,修士们也来不及营救,外面的修士再杀进来,势如破竹。

老城主看向段朗手中的剑匣,“这是什么?”

“城主请看。”段朗打开剑匣亮出尺玉剑。

老城主看到尺玉时,仿佛打开了他沉睡已久的灵魂,双眼由昏黄转向清明,往昔的记忆如潮般涌现。他如何被重伤失去双腿,被同门弃在荒野,又如何苟延残喘变成如今的模样。

老城主激动又愤恨地问,“这把剑是从哪里来的?”

段朗心中暗忖这把剑不只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乌衔蝉你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回城主,昨夜我听闻城南有乞丐暴乱,前去压制,这把剑是我从一个乞丐那里发现的,他也是从别人手中抢夺而来,出处不详。我见这把剑并非凡品,所以将它收了,想着拿来献给城主。”

老城主伸手接近尺玉,剑身散发出一道光,老城主收回手说道:“这把剑应该在合欢宗主步六孤青棠手里才对。”

段朗抬眸,“步六孤,青棠?”

老城主说:“不错,当年申屠祈夜把剑插在了他身上,他将申屠祈夜推下了九嶷山断崖。这两个人都该死的,可是一个也没死,但是好在,两人已经变成了血海深仇的死敌。步六孤青棠差点被尺玉剑刺死,所以他一直把尺玉剑留在自己手中,怎会轻易将剑流落出去?”

段朗面不改色,心中猜测乌衔蝉莫非是合欢宗的弟子,盗取了宗主手里的剑叛逃,才沦落到这里的?

老城主将剑匣关上,想到一种可能,“步六孤青棠在江湖上惹了不少情债,不光申屠祈夜在追杀他,妖王苍璧、炼毒师宋孜卿都在找他。这把剑遗落在罗浮城,只会是他被追杀至此,人必定就在罗浮城附近。”

段朗低着头,猜测更推近了一步,如果乌衔蝉不是合欢宗弟子,就是步六孤青棠呢?

步六孤青棠的修为至少在合体期以上,如果乌衔蝉有修为,那天就不可能被自己要挟,也不会那么蠢地和自己打赌,更不会和一个结巴乞丐同行。

但是,段朗也没有真的去探查过乌衔蝉到底有没有修为,因为乌衔蝉看起来就像毫无建树、温温柔柔的美男子,毫无攻击性,只是会耍点小聪明而已。

老城主问:“这把剑真的是从乞丐手里得来的?”

“回城主,确实是从一个乞丐手里得到的。”

“你派人下去暗中打探,有没有人受了重伤流落到罗浮城的。”

重伤?羔旭说小乞丐去医馆买过好几次伤药,难道果真……

段朗说:“城主,罗浮城都是些仙门恶人,不少是身上带伤进来的,不知这个步六孤青棠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老城主轻蔑一笑,“合欢道最重要的就是那副身体了,步六孤青棠珍惜着那副皮囊,上面没有任何印记,他常年带着面纱,极为谨慎。但是,合欢宗宗主有一枚龙纹环佩,内环刻有‘合欢’二字,如果他真的重伤流落到这里,一定带在身上!”

段朗想起羔旭说过,小乞丐曾去当铺典当过一个物件,如果物件是龙纹环佩,那就一一对应了。

难道乌衔蝉就是步六孤青棠?

他受了重伤,所以为了躲避仇敌、养伤,没有动用灵力,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藏匿在罗浮城?

可是龙纹环佩、尺玉剑这么重要的东西,他真的想当就当,被抢也一点也不心疼?

也不是不心疼,昨夜他说过,等自己死了,再去段府找这把剑。

段朗假意领命,“属下这就派人去查,如果抓到人,是杀了,还是关起来?”

“当然是关起来。”

老城主拿起婢女点燃的烟杆,慢悠悠抽了一口,“虽然我也想让他死,但是无论我把他卖给申屠祈夜、苍璧、宋孜卿中的任何一个,都能为我谋得好处,他落到他们手里也是必死无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0章 第三十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纯白恶魔

逆鳞

魔尊是养鹤大户

气运之子,天命回归

该毛茸茸上场乱杀了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
谁偷了合欢宗主的心
连载中十七素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