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莫这几天和南淮住在春雨阆苑，没回过顾宅。
眼见冬日的风雪越刮越大，顾莫时常牵着她的手，走在街上。
南淮戴着保暖手套，顾莫打着伞，她依偎在他怀里调笑。
“顾总，你不怕顾董派人来抓你回去吗？”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少看点无脑电视剧。”
“那顾董是不管你了？”
“是啊，昨天打电话说，我再不回去，就让我彻底滚蛋，华盛的资产捐了也不给我。”
“那顾总岂不是要变成穷光蛋了？”
“也不至于，只是没那么富有而已。”
两人藏在一把巨大的黑伞下胡诌，天气冷，路面滑，前面又是上坡，厚实的冬装消耗热量，两人都微微喘着气。
顾莫捏捏南淮的脸颊，头发上化开一片雪花，“Yvonne，你脑子里在打什么注意？”
“我在想，要是顾总变成穷光蛋的话，那岂不是要靠我养活了？”
“是啊，你愿意养吗？”
“嗯——”南淮故作思索了一下，计算了顾莫平日的开销，遗憾地笑了笑，“不好意思，顾总，有点困难。”
“哪里困难？我不好养？Yvonne，看来这些年，你在国外混得也不怎么样嘛，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南淮抱着他笑，被他扒拉着，“别闹，上坡路滑，一会儿摔地上爬不起来，我可不拉你。”
“顾总，我真养不起你。要是你肯节约一点的话，说不定还行。”
“比如？”
“比如，车肯定不能开这么好的了，卡也不能随便刷，衣服尽量别穿订制，房子肯定没顾宅那么大，而且也不能随便买房子、车子……”南淮说出一系列限制。
顾莫听了，蹙着眉，戴着手套的手揉了揉她的耳朵，“Yvonne，一点都不大气。我养你的时候，是这么养的吗？有这么多限制吗？”
“这个嘛，要结合实际考虑，从前顾总那么有钱，也不在乎这碎银几两。现在，我能力有限，等我有钱了，肯定给顾总换好车好房，卡随便刷。”
“给我画大饼是吧？”顾莫将人勒在怀里，帽子掉到地上，他捡起来拍拍雪，胡乱戴回南淮头上。
南淮觉得头顶热的冒烟，不愿意戴，两人扯在一起，呲溜就从半坡公路上滑下去，滚在坡角的雪堆里。
“喂！顾总。”南淮拿雪糊他的脸，“你一点都不绅士，难怪相亲总是失败。”
“要绅士，去找你的Bruce.”
“什么叫我的Bruce？你说说？”南淮笑着抱着他，顾莫将她拉起来，拍拍身上雪。“你敢说，他不喜欢你？”
“嗯——”南淮的笑容变得柔和，“顾总吃醋了？”
“放屁。”
顾莫将伞捡回来，环着她再往上走。闷闷不乐的。
南淮却在笑，“顾总，我还没和他在一起，这就吃醋了？”
“如果你没有回国，你是不是打算就和那个老外在国外过一辈子？”
“没有如果，我回来了。顾总。”
“我要听真话，Yvonne.”
“这就是真话，我回来了，我一定会回来。”
“为什么？”
“国外的月亮没有中国圆，而且——”她踮起脚，唇角靠近他的耳朵：“我要回来赚顾总的钱。”
“Yvonne！”顾莫气得脸都红了，“那正好，我破产了，怎么办？”
“这就没办法了，我回去做个资产评估。看看是顾总的钱多，还是Bruce的钱多。要是Bruce的钱多的话，那——我就去赚他的钱来养顾总，怎么样？嗯？”南淮在他耳边吹一口气，吹得他心里痒痒的。
“不准。不准赚那个老外的钱。”
“这你也管？顾总。”
“当然，你决定和我结婚，就只能用我挣的钱。”
“这么霸道啊？顾总。你都要破产了。”
“对，就这么霸道。”
两个人胡言乱语，终于顶着黑伞走完了长坡，站在一颗挂雪松树下。
今天是约好一起来爬山的，雪天爬山，有别样的景致。但南淮从前身体不好，两个人从来没爬过山。
现在，雾凇雪景，南淮的心热得像暖炉。
顾莫偶尔会背她，嘴里还要抱怨，“Yvonne重了不少。”
“哪有？！”
等下了雪山，南淮想起S.J接下了肯尼的一个项目。今天要去林家一趟，便哄了顾莫先回家。
他老大个不高兴，挂着一张脸，“Yvonne这么忙？今天周末，不是说好陪我的吗？”
“已经陪过啦，顾总。”南淮坐在车里，捧着他的脸亲一口，系上安全带说：“我先送顾总回家。”
“不用，我和你一起去。”
“好吧。”
车开到林家的半山别墅，顾莫说：“你进去吧，我在车里等你。”
“顾总这是？怕见到林总？”
“我不是怕，我是不愿意见那女人阴阳怪气的脸。她有特殊爱好，就喜欢看人笑话。”
“林总是喜欢看笑话，还是——只喜欢看你的笑话？顾总。”
“总之，她跟我不对付。”
“真不进去？”
“不去。”
“好吧。”南淮解开安全带下车，便由林家的佣人徐妈引进林家别墅，林氏父母这会儿都在国外，要临近年关才会回来。
林霖在二楼客厅喝着红茶，听唱片。等南淮一来，便在落地窗前攀谈起来。
“听说顾总与人私奔了，我猜着，只有Yvonne小姐才有这么大的魅力。”
“董家那丫头气坏了，据说在家砸碟子呢。”
这肯定也是不实新闻，南淮默默地想。京都的娱乐消息总是很邪乎，顾总与人私奔？这种说辞也传得出来？
林霖依旧笑盈盈的，与她对坐在大厅，手一抬：“Yvonne小姐，真是好久不见。”
这是更加郑重的打招呼，南淮与她握手，落座，徐妈上了各式茶点，二人开始正式谈话。
“不知道林总对珠宝拍卖行的水景有什么祈愿？”
肯尼旗下，珠宝这一块儿是林霖一手创办起来的，她也相当重视：“南淮小姐冰雪聪明，我就不拐弯抹角了。”
“肯尼的珠宝设计师都出自米兰与法国，走的是高奢无瑕的路线，这次我们打算扩大市场，容纳多种设计风格。”
“珠宝拍卖行名流聚集，每次拍卖会都是业界的活招牌，既要走新路线，拍卖行的氛围自然不能输。”
两人商谈一下午，结束时，南淮婉拒林总的晚餐邀约。走出门，京冬冽冽冷风吹在脸上，打她个措手不及。
林家人喜欢住在山上，视线好，风却大。南淮裹紧大衣绕过前院的喷池，顾莫远远将车停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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