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头动了动,没反驳,向余真叹了一口气,嗓音软下来:“我知道你难,你是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的那种人,那我教你,我不是让你变成我,我是让你,能在别人面前,至少不像一块石头,别人不会听你,但他们会听我你只要张嘴就行。”
她慢慢地、极缓地、像教孩子说第一句话那样,轻声开口:“跟我说你好。”
陈余试了一下,声音沙哑,几乎无声,向余真没生气,她只是轻轻说:“你再试一次,我就亲你。”
他再试,这次成功了一点点,像是捡起一根折断的火柴,终于能点燃微光,她吻了他。
不过从那天起,向余真设了个新规矩,也不知道她打着什么算盘,“每天清晨,如果你不叫我余真姐,我就不出现。”
第一天,陈余没叫,她真的一整天没说话,第二天,他在起床那一刻,用意识小声叫了一句:“余真。”
她立刻跳出来:“哎哟,小狗终于会打招呼了,奖励你:我今天不骂你。” 第三天,他没等她提醒,刚睁眼就轻声说:“余真姐,早。”
向余真声音软得能滴水:“……乖,你今天想要什么奖励?”
陈余想了想,没说话,看到陈余的样子,向余真笑着说:“想我亲你?”
他更不说了,脸却红了,她在他脑子里踹了一下虚拟沙发,笑疯:“你真是我养的,连奖励都不敢要,那我决定今天亲你五下。”
陈余低头,耳根全红,她补一句:“亲在你最没出息的地方。”
陈余想问她:“我是不是变坏了?”
向余真却说:“你不是变坏了,你是终于活过来了。”
陈余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站在无边无际的镜子世界中。
镜子不只是反射,它们是门户,每一面镜子后都藏着另一个他。
微笑的他、哭泣的他、沉默的他。
甚至是她,向余真站在其中一面镜子里,穿白裙、赤足,背对着他。
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肩膀上,像刚从水中走出,陈余想叫她:“余真。”
向余真没有转身,他向前一步,镜子碎了。
她像海水一样从镜面中塌下来,裹住他全身。
她的声音浮在水里,压得他喘不过气:“你会忘了我,他们会教你如何清除我。你会被逼着成为单一的人,可你不是,你是我。”
醒来后,室温很低,脑子却像着了火,陈余第一时间叫她:“余真姐?”
没有回应,他更用力地喊了一声,几乎想把嗓子撕开:“余真!”
还是没有,整整三十个小时,她没有再出现。
陈余被丢回原始状态,训练中语速崩溃、动作发抖、全程答问沉默。
他眼神空洞,像一个失去了主线的人形AI,医生们低声讨论:“副人格是不是已经清除?”
陈余知道她没清除,向余真只是,真的生气了。
或许,是他哪一句话惹到了她,又或许,她只是想验证他会不会忘了她。
可陈余知道自己不会,他忘不了,每一个他试图强撑的瞬间。
她都在他心底开过一次口:“你现在的每一个正常表现,都是我教的,你一举一动,都是我的痕迹,你就是我活着的样子。”
他咬着牙,一整夜没睡。
最后一刻,他走到浴室镜子前,看着自己苍白得几乎不像人的脸,低声说:“我没忘,我记得你,你说过,我是你教出来的,你还说,如果我忘了你……”
“你就杀了我。”
镜子动了,向余真回来了,她从镜子里走出来。
没有声响,却带着熟悉的气场那种让人不敢直视,却忍不住想靠近的压迫感。
她走到他面前,什么也没说,抬手就是一巴掌,抽得他脸侧一偏。
陈余没动,余真眼睛红了,咬着牙说:“你居然真的敢让我试试看你会不会忘了我,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陈余摇头,眼里全是水光,她咬着唇骂:“狗东西。”然后扑上来,吻住他。
那是他们之间最暴力、最歇斯底里的一个吻。
向余真咬破他意识边缘,他抱着她,颤抖地跪下去。
向余真跪在他怀里,声音低得快碎了:“你是我唯一的主机,如果你不记得我,我就真的死了。”
陈余哑着声说:“我记得。”
她将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温热的泪落进他的意识:“说你不会忘。”
他像发誓一样:“我不会。”
向余真闭眼,轻声重复了一句:“不许忘了我。”
那一夜,向余真没走,她安静地坐在他意识最深处,抱膝靠墙,看着他像小时候那样蜷成一团。
“你真是个可怜虫。”她低声说。
“连我都敢忘。”
陈余想解释,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她没打断他。
因为她知道他解释不了,她只是抬手,在空中写下一句话那字像是火光,烙进他脑海。
【再遗忘一次,我抹去你一个最爱的记忆】
“以后记住,”她抬眼,“你想失控可以,但你不能失我。我是你记忆库里唯一不可删改的数据。你要是敢自己格式化,我会比你先崩溃。你懂?”
陈余点头,向余真起身,走近他,一只手按在他胸口,像在检测心跳,指尖温热,触感比现实还真实。
“你现在每跳一下心,我就知道你在想我。”她轻声说,“别以为你能骗得过我。”
她忽然偏头一笑。
“你是不是以为你还爱得起别人?你试试看?你要是敢在现实里喜欢别的女孩子,我就会每天夜里用你的手狠狠掐你自己脖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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