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出发去安徽的那天,汪韵一大早就起来给江流宛准备可以路上吃的点心。这是江流宛第一次在没有父母的陪伴下出远门,汪韵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

“妈,不用准备那么多东西,我们坐高铁很快就到了。”江流宛像只小猫一样攀在母亲肩头。

汪韵正仔细地用剪刀把葡萄一颗颗剪下来,闻言皱眉道:“那怎么行,快别在这围着我转,再去检查一遍东西带齐了没有,尤其是证件之类的,到时候妈妈可没法去安徽给你送。”

最终,江流宛左手拖着28寸的大行李箱,右手拎着一旅行包妈妈的爱心吃食出现在高铁站。

江流宛的胃不好,暴饮暴食抑或是不吃不喝都会胃疼,因此妈妈准备的东西她只敢每样吃一点儿。领队的老师们在另一节车厢,这可就苦了周星辰,一路上嘴就没停过,腮帮子都鼓成了小仓鼠,以至于下车的时候嘴里还嚼着酥饼。

这次收集数据的任务很繁重,而且算上带队教师和海鹰研发部得职员也只有五个人。

白天江流宛和周星辰跟着老师采集记录实验数据,晚上要去基地和科研人员集中开会,回到酒店还要跟研发部的人一起向总部汇报。

江流宛有个坏习惯,一忙起来就忽略吃饭,胃就会出问题,疼起来就吃止疼药和消炎药,还疼就再吃,治好后继续不吃饭,恶性循环。

江流宛来到安徽有些水土不服,腹泻不止,又连轴转工作了近一个周,还揽了很多分给周星辰的任务,加上时不时的胃痛作祟,身体已经接近极限。

周末集体放假,带队老师和海鹰研发部的人周六就组团出去逛景点了,只剩江流宛和周星辰在宿舍休息。

早上,江流宛是被胃疼疼醒的,一坐起来,恶心的感觉接踵而至,她强撑着想找点止疼药吃,却发现药瓶已经空了。肚子绞痛不止,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她一遍一遍的跑厕所,最后感觉已经拉脱水了才有些好转。

夏季的暴雨往往来得毫无预兆,窗外雷声滚滚,暴雨倾盆,不断冲刷着窗户上的玻璃。

敲门声响起,周星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宛宛,你起来了吗?我进来喽。”

江流宛已经疼到没有力气回应了,只能蜷缩在床上,用手按压患处缓解疼痛。

周星辰一进来就看见江流宛面色惨白的蜷缩在床上,五官都皱成了一团,心脏顿时像被针刺一般疼痛不已。

“宛宛,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啊?”周星辰扑到床前查看江流宛的情况。

“胃疼而已,睡一觉就好了。”这几个字几乎是江流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周星辰伸手触摸江流宛的额头,好像进了火炉一样:“这都发烧了,你有药吗?我去给你拿。”

江流宛气息不稳,声如蚊蝇:“吃完了。”

周星辰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拿出手机就要拨打120,嘴上还不忘安抚江流宛:“你再坚持一下,我打120找医生。”

“不用,别打。”江流宛急得伸手去抓周星辰的胳膊,可就她现在的力气,坐起来都费劲,哪里还能拦住周星辰。

“别逞强了,乖乖听话。”周星辰跑出去两米远,防止江流宛阻拦。

暴雨天气,救护车来得比平时慢些,为了不耽误时间,周星辰决定把江流宛扶到楼下去等,可今天是周末,宿舍里根本没几个人,自己这样的小身板,想把身高1米75的江流宛扶起来着实困难。

“你现在还能走路吗?”周星辰小心翼翼地问道。

江流宛猜到她的想法,咬着牙强行起身下床,把手机钱包揣进怀里,在周星辰的搀扶下艰难的下楼。

一路上跌跌撞撞,江流宛几次跪倒在地,都被周星辰用力扶了起来。等历尽艰难来到一楼,周星辰也已经满头大汗,累到几乎虚脱。

等到江流宛意识再次清醒的时候,人已经躺在病床上了。

周星辰泪眼婆娑,哭得双眼红肿守在病床边寸步不离。

“哭什么呀?像个小花猫似的。”江流宛笑着打趣她,但嗓音嘶哑的不成样子。

从小到大周星辰都是在父母的保护下长大的,在学校里也有江流宛和余秋宁这些朋友照顾,像今天这样独当一面的情况还是头一次,怎么能不害怕。

“还有心情逗我,你差点就死了知不知道。”周星辰越说越气,直接给江流宛的肩膀来了一锤:

江流宛疼得龇牙咧嘴,又给周星辰吓了一跳。

江流宛缓了口气,脸上带着点笑意:“没这么严重吧,我不就是胃疼嘛,哪能把命丢了。”

周星辰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你太不爱惜自己了,医生刚才说你是急性胃炎引起的休克,严重了是会致命的。”

江流宛也不禁感到后怕,但看着周星辰严肃的模样,犯贱的心思又起来了:“你知道现在咱俩像什么吗?”

“什么?”

“咱俩现在特像勤劳的妻子照顾卧病在床的丈夫。”

“江流宛!”周星辰气红了脸,要不是顾及江流宛还生着病,早就给她一通锤了。

江流宛笑得直咳嗽,眼泪都出来了,直到胃也开始隐隐抽痛起来才不得不停下。

江流宛的情况比较严重,急性胃炎引发的休克,还伴随腹泻、恶心,体温达到38.5摄氏度,医生建议入院治疗观察两天。

带队教师被暴雨困在景点了,接到周星辰的电话时也只能嘱咐她照顾好江流宛,自己尽快回去。

周星辰在医院不辞辛苦的照顾了江流宛两天,每天买饭、打水、搀扶着去厕所。即使动作笨拙,时不时出差错,但从不喊累。

看着周星辰无微不至的照顾,江流宛内心的坚冰开始消融,夜深人静时也开始思考,自己究竟怎么做才能在不伤及周星辰的情况下报仇。

周星辰坐在椅子上,看着江流宛略显苍白的病容,脑子里不知怎得又回忆起她那天说的‘妻子照顾丈夫’。发烧让江流宛的嘴唇愈发红润,看起来…很好亲,周星辰赶紧甩着脑袋把这些奇怪的想法扔了出去,脸却不受控制的泛起红晕。

不枉费老师们带着江流宛和周星辰像驴一样干了一周,新周一开始的工作就是收尾总结。高铁票已经订好,周三这些人就能全部回海城了。

王老师给周星辰打电话来嘱咐她俩好好休息,总结收尾的活儿用不上她们,可以自己出去逛逛或者在宿舍休息。

江流宛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准备出院时看见长长的一串账单不禁有些肉疼,忍痛拿出了自己攒了多年的私房钱。

以后再也不糟践胃了!

刚下过雨的夜晚散发着不似夏季的凉意,江流宛应周星辰的要求把小饭桌搬到宿舍顶楼的露台上。

看着桌子上的一碗白粥和两碟毫无油水的小青菜,江流宛不满的撅嘴看向周星辰:“你就给病号吃这个。”

周星辰傲娇的扬起下巴,还把桌上的的炸鸡和甜品往自己这边挪了挪:“谁让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现在遭点罪也是你应得的。”

“星星,你不能这么对我啊!”江流宛夸张的哭嚎起来,抱着周星辰的胳膊使劲摇晃。

“不行,”周星辰挣脱她的束缚,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倔强,“说不行就是不行,撒娇也没用。”

江流宛做出一副可怜相,生挤出两滴眼泪:“想我当初每天不辞辛苦的给你带饭菜,做甜点,这些年的情谊,终究是错付了。”

周星辰吓了一跳,手足无措道:“你别哭啊,我…我让你吃还不行嘛。”

江流宛并非是真的想吃,只是单纯想逗逗周星辰。她伸手在周星辰挺翘的鼻头上刮了一下,露出惯有的笑容:“逗你的。”

“江流宛!你又拿我寻开心!”周星辰一锤揍了上去,却猝不及防的跌进江流宛怀里。

江流宛迅速抱紧了她,空气忽然凝滞了,两个就这么彼此相拥着,谁都不愿打破着宁静的局面。

周星辰的耳朵紧贴着江流宛的胸膛,将她急剧变化的心跳声听得一清二楚,鼻尖萦绕着让人沉迷的栀子花香。

“先吃饭吧,菜快要凉了。”江流宛率先打破宁静,端起碗企图挡住脸。

星空像是一张巨大的银幕,成了两人饭后的消遣。

江流宛伸手虚空比划着夜空中的点点星光,突然问道:“星星,你为什么叫周星辰呢?”

周星辰正寻找着天蝎座的心脏,闻言回道:“当年我爸爸和妈妈是在天文展上相遇的,后来,他们就想把初遇和爱情的结晶,也就是我,镌刻在他们的生命里,就给我取名叫星辰。”

“那你也喜欢天文吗?”江流宛接着问道。

“当然了,”周星辰转头看向江流宛,“你知道水星吗,那是我最喜欢的行星。”

江流宛哼笑一声:“这话问的,学过地理的都知道,八大行星之一嘛。”

“水星是没有四季变化的,所有行星里只有它是和太阳轨道共振的。”周星辰深深的看了江流宛一眼,“妈妈以前告诉我,欧洲古代称水星为墨丘利,意为古罗马神话中飞速奔跑的信使神。”

江流宛的脸上挂着没心没肺的笑:“那我们能用肉眼看到水星吗?”

周星辰有些失落的看看天空:“现在不行,咱们在北半球,只能在凌晨或着黄昏的曙暮光里看见水星。”

“要不咱们今晚别睡了,等凌晨看星星吧。”江流宛突然提议。

“别发癫了,明天还要赶高铁呢。”周星辰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你为什么叫江流宛呀?”周星辰问。

江流宛伸了个懒腰:“我以为你早就在课本上见过我的名字呢。”

周星辰思考几秒,恍然大悟:“《春江花月夜》?”

“对呀,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这是我妈喜欢的诗,就被我爸拿来给我取名字啦。”

周星辰的目光再次落到江流宛身上:“你知道吗,我特别羡慕我妈妈,她和我爸爸是自由恋爱的,以前她经常跟我描述爸爸是怎么为了和她结婚不惜和爷爷对抗,父子俩差点反目成仇。”

“你今晚怎么了,突然说这些。”江流宛有些奇怪的转头看向她。

周星辰低低骂了句:“不解风情的傻子。”而后直接倾身上前吻住了江流宛的唇。

真的好软,很好亲。

江流宛的表情突然凝固,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整个人呆若木鸡,连心跳都变得缓慢。

周星辰的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她迅速站起身往楼梯走去:“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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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
连载中黎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