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禾小心翼翼打开手机，点开微信二维码，贺水星爽快地就把人微信给加上了。
虽然之前孙昭明有推给自己她的联系方式，现在终于能亲自加上她的微信了。他给对方备注时省去了姓，觉得这样也算是离她更进一步了。
“欸，你的头像是一只橘猫哎，你有养猫吗？”贺水星看见他微信头像是一只橘猫，趴在被子上，眼神十足的慵懒，看得出是在家里的卧房拍的。
“嗯，叫青团，养了好几年了。”他脸上的笑意显得格外愉悦，“有机会的话带你去看看怎么样？”
“真的吗？我之前也想养只猫来着，但是在学校的话怕影响到其他人，养在家里的话我又不能经常回去，爸妈白天也在上班，老是会觉得有些担心。”她语气有些欣喜，随即又哀叹一声，“看来还是等我毕业后找到工作了，再养一小只猫吧。”
钟灵楼和毓秀楼之间有一条用来连接高二高三年级的长廊，两侧的墙上分别贴满了学校优秀学生的照片。
正因如此，这里一直被学生戏称为“学霸榜”，每逢考试什么的都会有不少人来这里一览各位学霸的风采，保佑考试考高分。
两人在校园里一路闲逛着，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因为长廊上的灯以及外面映照进来的亮光，是以两人站在入口处，看不清照片上的人，只能看见两排反着光的照片延伸到长廊尽头。
不知道他在不在这面照片墙上。她这样想着悄悄抬眼瞄了一眼身边的人，没想到和对方视线碰了个正着。
贺水星微囧，有些局促地移开视线，露出一个礼貌又有几分尴尬的笑，“这么多照片，不知道上面有没有我们的哈哈。”
“你没看过？”
“知道有这个地方，但是一直没来过这边，今天是第一次来呢。”
“那我很荣幸。”
不知是哪个词触发到对方，贺水星看见对方脸上挂着一个明晃晃的笑容。
照片上每个人的版面上除了班级姓名，还附上了一段个人介绍。怀揣着自己的照片可能也在这上面，贺水星一会儿往左看，一会儿往右瞧，不时发出赞叹。
“想来这位同学的毛笔字很优秀了。”
“这位的数学满分？！我天，数学满分的大神呐！”她捂嘴低声同陈一禾说，“这人好厉害。”
“嗯，是很厉害。”
这么走了一小段距离，陈一禾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看到你的照片了？”
“嗯，倒不是我的照片。”他转身看着她，笑着说道，“是你的。”
“欸？”
贺水星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照片里，自己略带着婴儿肥的脸颊笑着注视着镜头。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她想了想，大概是高二的时候拍的。
时隔几年再见到曾经的自己，感觉有些奇妙。
她看向身边的人，笑了笑，说，“要是知道这张照片是用在这里的，我可能会做个严肃一点的表情。”
“是吗，我倒是觉得照片选得挺好的。”陈一禾笑着说，“这张很可爱啊。”
“欸？你就在我旁边欸！”贺水星发现自己和对方的照片还有孙昭明得照片是挨在一起的。“可能是因为两个班挨着的吧，不过这么看来我们挺有缘的。”
“嗯。”陈一禾笑笑没再多说。
“嘟嘟嘟——”
手机震动音响起，贺水星向他歉意地笑笑，“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他嗯了一声，示意她接电话。
“欸，我刚在学校操场，现在在钟灵楼这边啊。”她声音轻快，“对了，你朋友也在学校，我在这儿碰见他了。”
“先别逛了，大家要出发了，你快过来。”
那头的人是孙昭明，他倒是对两人的遇见没多大惊讶，毕竟人今天除了来看望自己高中时候的班主任老师，就是想见她。
电话那端淡淡的笑声传来，“他也在的话，就喊着一起来吧，反正常老师也是他们班的语文老师。”
“大家要走了吗，好，我们这就来。”
她挂断电话对陈一禾说道:“那我们走吧。”
两人一起去学校门口和大家会合，陈一禾小步跟在她后面，阳光斜斜投下，慢慢拉长两人的身影。
看到陈一禾，确定不是自己班的同学，班上的一些同学对他没印象便开口问他，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孙昭明对几人说道这是十班的同学，也是自己好友。
陈一禾看着身旁的贺水星，眼神稍稍顿了几秒，才转头回几人的话，说自己今天来看望自己的班主任老师，正好听班主任说常老师退休的事，就来看看她，她也是自己班的科任老师。
几人听完一阵豁然开朗，大家结伴而行，不一会儿就到了订好的饭店，很快大家就入了座。
“没想到我能联系上这么多班上的同学，感谢大家今天来看望常老师，”孙昭明作为当时的班长，他端起杯子看向在座的老同学，高兴的语气溢于言表，“今天教师节，祝我们的常老师教师节快乐！”
“老师教师节快乐！”大家举杯示意，“干杯！”
“祝老师教师节快乐！”
“干杯！”
常老师也很高兴自己退休的日子能见到这么多自己曾教过的学生，就算撇开成绩，一个个也都成长得很好，她很欣慰，也很为大家感到骄傲。
“以后要多来看我。”她笑道，“远的就常联系，给我多打打视频电话，近点的还是多来看看我，免得什么时候就见不到了。”
“哎，老师，这还好好的呢，不兴乱说啊。”
“呸呸呸，坏的全不灵。”
“哎，还有那个……水星，你得认罚哈，这么几年都没联系。”
一位同学扶着常老师坐下后对贺水星说道。
“就是就是！”其他人也如此说道。
“好好好，我认罚。”她倒了一杯果酒，端起来冲向众人仰头一口就喝了，“是我做得不好，一切都在酒里了。”
孙昭明张口问她没事吧，她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坐在她身旁的陈一禾站起来，对着常老师说:“老师教师节快乐！不知道您对我还有印象吗？我是十班的陈一禾。”
“哦，我记得你，各科成绩都很好啊，和我们班的昭明、水星都是……嗯，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叫什么……学霸？是这个没错吧。”她扶了扶眼睛，“你都来了，你们班主任没过来啊？”
“欸，您还知道学霸学神这些个私下叫他们的词啊？”一位同学笑着说。
“我又不是和你们隔着一片海域，我也是经常网上冲浪的。”
“他说这是我们年轻人的时间就不来打扰了，改天再和其他老师约您出去聚聚。”陈一禾心想，常老师还像从前那样话语风趣。他轻声笑道，“敬您一杯，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常老师笑道:“好好好，谢谢你，也谢谢感谢大家的祝福。”
接下来大家都说着自己学校的学习了、生活近况之类的，有说有笑。有人和贺水星碰杯喝酒她倒是一小口一小口慢慢抿着，虽然没有开始红脸了，但这一通喝下来也超过了自己平时的饮酒量。
刚刚说完话就坐在她身边的陈一禾不动声色地一直观察着她，不知道是因为她酒意不上脸还是因为没醉，相比较另一些男同学或是女同学她看起来好像挺正常的。
他有些担心，试探着问道:“还好吗？”
“我还好，我没醉，还能喝一点。”她看着自己面前的杯子，点点头。
好吧，他收回之前的想法，看似没醉的人看来是有醉意了，都把杯子当成他了。
另一边的孙昭明也注意到两人，他张口小声问陈一禾:“水星这是开始醉了？”
他微微颔首。
“那你看着她，别让她再喝了。”孙昭明看着两人，对他说，“我看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应该都快结束了，一会儿我给老师说一下就准备回去。”
等到聚会结束，老师倒是没喝醉，醉的是班上的同学。孙昭明招了出租车将常老师送上车，让她不要担心自己会照顾好其他同学，然后给出租车司机说了一下她学校附近的住所，目送车子离开后，孙昭明又和还没醉的同学将喝趴了的人扶着走到饭店门口，家住得近的先找人打车送回家，住得远的给办酒店入住，特别是女生们，他安排了几个清醒的女生和醉酒女生一起相互照顾一下。
等到班上其他人员都安置好了，他才得空去看看贺水星和陈一禾这边。
陈一禾给贺水星开了个房间，他带着她进到房间后，贺水星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就像他曾无数次透过窗户看到过的那样，正襟危坐，板板正正的。
“原来她醉的时候是这样的，真可爱。”
他想着轻笑出声。
他给她泡了杯蜂蜜水端给她，“我泡了杯蜂蜜水，你喝了可能会好点。”
“谢谢。”她喝完将杯子放在桌上，又转身坐得端正。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陈一禾起身去开门，他一打开门，孙昭明就走了进来，“水星呢，她还好吧？”
“应该是有点醉了。”他指着那边坐着的人说。
“欸，她醒着呢。”孙昭明伸手过去在她眼前晃了晃，“醉了？还好吗？”
“我还好，我没醉，我喝的是果酒，不是白的。”贺水星仍是一副没醉酒的表情。
如果忽略掉她看起来有些混沌的眼神，两人都要相信她的话了。
“我不知道她喝醉了是这副样子，”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他还没见贺水星喝醉过的样子，孙昭明按了按眉心，“高中的时候禁止喝酒，就算是高三毕业的时候班上聚会，女生们也喝的是果汁。”
隔了一会儿，两人看着贺水星去洗漱完之后又乖乖躺床上睡觉，没过多久就睡着了，只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
孙昭明啧啧称奇，“好家伙，她酒醉这么乖的嘛，都不用人帮忙就自己洗漱睡了。”
“走吧，她都睡着了。”
陈一禾上前帮她掖了掖一角的被子，盯着她的眉眼看了几秒，和孙昭明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
两人去前台订房的时候，刚好贺水星旁边的房间是空的，孙昭明就干脆订了那间，想着万一一会儿贺水星房间有什么动静两人也方便去看看。
“得亏这间是双人床的房间，不然还得委屈我和你挤一张床。”
孙昭明洗漱完后走到床边便往上一躺，瞬间被柔软的大床包围。
陈一禾瞥他一眼，两人嫌弃起来谁也不让谁，“呵，要不是这间房正好在她旁边，你以为我乐意和你一间屋。”
他想起来贺水星让他给陈一禾的“见面礼”，之前班上同学找他，他好像将袋子又给贺水星了来着，刚刚在房间又没看到她提着。
“欸，那个你俩刚刚在操场那边，她把东西给你没有？”他双手比划着问陈一禾，“就方方正正的一盒子。”
“啊，你说这个啊，”他走到桌前，拿起礼品袋示意，“收到了，我之前还正式加上了她微信呢。”
好友语气中是掩不住的愉悦，他切了一声，一脸玩味:“之前推给你微信你不加，感情是想自己亲自要人家的微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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