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惹哭了兄弟

金扶容走进沈卿时在的小院,在门前探了探头,里头沈卿时正低头收拾着包袱。

听到门口的声响,他抬起头,看到刚刚那个在客堂里先是咋咋呼呼,而后又被吓的胆战心惊的少年正鬼鬼祟祟偷看自己。

沈卿时:“……”

见被发现,金扶容僵笑着打招呼,“你好啊。”

说着眨眼间便凑到沈卿时身旁,自诩讨好地道:“要不要认识一下,我叫金扶容,排行老二,你可以叫我金老二,或者叫我扶容?”

沈卿时望向身旁和自己一般高的人,就见少年扑闪着双猫一样的圆眼睛,神采奕奕地看着自己。

大概只是无聊来找自己打发时间吧。

沈卿时想着,继续低头收拾自己的东西。缠有绷带的手从布包袱里拿出一件又一件东西。不一会儿桌上已摆放好一叠干净的衣物,半袋没吃完的干粮,和散碎银两。

金扶容只看了看,便瞧出了这行李主人旅途的颠沛,对未来好兄弟的怜惜便又多一分,于是将脸凑更近,语气怜惜却又坚定道:“住了我的院子,以后我们就是好兄弟了。”

半响又恳切地指着桌上的粗布麻衣,“这衣服穿着怪不舒服,改天叫上小桃,我们一起去街上的秀庄挑一匹好布打新衣裳穿。”

沈卿时初来乍到,先前未了解过金家人的性子,但也知富人家的孩子多被惯坏,自己又并不想遭人逗弄,便把金扶容的示好权当纨绔子弟的油嘴滑舌,谨慎地没有接话。

金扶容并不气馁,看他看来好兄弟刚经历悲痛,忧郁点很正常。

他注意到桌上包袱是系在一柄玉白佩剑上的。

东西都打包好后,应该就是用这柄剑从包袱的结底下穿过去,把一根绳子的两端系在剑的上面和下面,这样就方便人背起来了。

他突然想到个能增进兄弟感情的好主意。

只见他一拍桌,指着沈卿时背后某处惊叫道:“你看那是什么!”

沈卿时下意识转头看去,什么也没有,再回过头来时,金扶容已抱着剑退出去好远。

沈卿时上前去夺,但金扶容却不愿给他,边往院子里跑边拿剑抛着玩。

这是一柄玉白狭长的长剑,剑鞘上的花纹错落有致,上面雕琢的瑞兽金扶容不认识,似麒麟似青龙,抛在空中时雪白剑身隐于天,颇有几分瑞兽腾云驾雾的既视感。

这剑做工居然这么好看,金扶容简直爱不释手。

庭院里,一身鹅黄缎子衣袍的小少年爽朗笑着,手里修长的剑转的飞快却毫无章法,一看就知道没有正经练过剑。

身后很快又追出来一个墨发少年,表情似愤懑,一双缠有绷带的手直往胡乱舞剑的少年手臂抓。

“你这剑真好玩,做工也这么好看,是出自哪位名匠的手,让我也做一柄。”

金扶容躲着沈卿时抢剑的手,仗着剑没从剑鞘中抽出来,拿着就往沿路花花草草上戳。

沈卿时腿脚麻利,手尤为敏捷,却不想金扶容手劲儿不大,抓剑的握力却巧劲儿十足,光扯居然扯不下来。

若不是今日寄人篱下,金扶容看着又弱不禁风,他早就一掌拍在面前这家伙手臂的麻筋上了。权衡利弊后沈卿时还是选择了温和的夺剑方式。

但那柄佩剑是母亲生前赠予他的生辰礼物,是自己手里唯一留有的关于母亲的信物。

没成想竟大意地落入了这纨绔小子的手里,还被这般把玩,简直屈辱至极。

这样想着沈卿时气得眼眶发红,少年胸腔内躁郁渐浓,表情却又不得不隐忍,几息间面容便扭曲起来。

正以为自己是在和好兄弟友好打闹的金扶容渐渐意识到不对。

好兄弟怎么一副要哭了的样子,眉毛拧在一起,眼眶都红了,不是吧大兄弟,咱们这不是在友好地玩耍吗?

沈卿时强忍怒气的表情让他愣住了,跳来跳去的动作一顿,被前来夺剑的沈卿时猝不及防撞倒,二人一同跌进庭院的花圃里。

金扶容倒在花丛中,历经天旋地转后再睁开眼,自己正被好兄弟压着。

沈卿时的脸正好磕到了他的下巴,温热的呼吸吐在脖颈上,麻麻的,感觉有点疼。

待他回神时,身上趴着的沈卿时也支起身子,表情吃痛,鼻子通红。

眼角淌有的泪水不知是刚刚被金扶容气出来的,还是因为鼻子磕到金扶容下巴疼痛难忍而流出来的。

沈卿时的墨发垂在自己脸侧,刮的他脸蛋痒痒的。

那双泪水朦胧的明亮眸子也死死盯着自己看,引得金扶容心脏一阵狂跳,脸不自觉红了起来。

他脑子里闪过:好像把好兄弟弄哭了。

无措之余,心底又泛有一股莫名的娇羞,因为他觉得好兄弟哭起来还挺好看的。

于是他干巴巴的把剑举起来,“你不要哭了,我…我把剑还给你就是了…”

沈卿时见身下的少年终于肯把剑还回来,起身拿过剑,眨眼间眼眶的泪水不慎砸在金扶容的脸上。

这激得金扶容愧疚感更甚,忙坐起道:“我只是看你一直都不和我讲话,我跟你说了我的名字你也不理我,我只是想和你玩闹一下的,不是故意把你惹哭的!”

沈卿时表情一僵,鼻子的酸痛感还留存着,才发现自己眼底湿润着,忙擦干眼泪,自己这是刚刚鼻子磕到金扶容下巴,痛出生理性泪水了。

误会大了,同时又丢脸死了。

这下不禁给自己干得更沉默了,沈卿时瞧着手里的佩剑,用袖口细致地擦拭。他才不会轻易流泪,他心底的泪早就在那日哭干了才对。

金扶容以为沈卿时低头是还在哭,急得哇哇叫,就差把头凑沈卿时腿上从底下往上看了。

“原谅我吧好不好?我再也不抢你东西了。只要你能原谅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金枝玉叶长大的少年郎此时用尽浑身解数,仿佛回到了自己在扯了阿姊头发后,为了不被阿爹打屁股而用尽全力哄好哭泣妹妹的小时候。

他瘫坐在泥巴里欲哭无泪:“我只是想和你做好兄弟,我真的没有恶意的,我以为刚刚是在和你开玩笑,我不知道会把你惹哭…”

沈卿时持剑的手微顿,地上的少年说的话让他感到诧异。

半响后,金扶容视野中突然伸出来一只邦满绷带的手,他惊喜地抬头:“你原谅我啦?”

俊秀的少年沉默地点头,把地上假哭的混小子拉起来,看着金扶容迅速又恢复了活蹦乱跳的样子,蹦哒着拍自己身上的泥巴,一阵无语。

小桃出来时就看到这样的场景,俊朗的素衣少年沉默的抱剑站在院子里,眼眸水光潋滟,似刚哭过,白皙的脸庞上泛着点薄粉,显得越发的俊秀,令花圃种的名花奇草都失了色彩。

视线再看一旁正上蹿下跳的二公子,脸灰扑扑的,不知道哪粘的泥巴显得像个小花猫一样,仔细一看不禁又急又气。

“二公子后背好大一片泥巴印!这又是干什么来了,不是来探望沈小公子的吗?”

金扶容回身挠了挠头,对着小桃不好意思道:“不小心摔倒了…”

小桃飞快走过来,带着金扶容就往屋里拖:“快换下来,再晚点儿就洗不干净了!真是的,二公子能不能爱惜一点自己呀?”

小桃脸都气皱了,二公子每次犯病跑去上房揭瓦掏鸟蛋,衣服都跟出去拾荒了似的好不干净,平日里总是要比别院多洗两大盆衣物,弄得她都没时间和小姐妹一起讨论胭脂水粉了。

金扶容自知理亏,对沈卿时挥手告别后任由小桃引着往里屋走。

刚走两步,耳边突然响起少年低哑的声音。

“沈卿时。”

金扶容怕自己听错了,忙回头,少年也站在那看着他的眼睛。

此时微风咋起,吹得鹅黄色衣袍的少年眯了眯眼,不敢确定地看向对面的人。

清俊少年郎抱剑站在那儿,又补充道:“我的名字。”

小桃回头催促着金扶容走快些,却看到自家公子瞳孔微颤,嘴角正控制不住地上扬。

不禁也看向其视线所在之处时,那位素衣少年早已头也不回地往里屋走去了,这次甚至记起了把门关好。

她奇怪地问道:“二公子,怎么突然笑这么开心?”虽然她知道自家公子整天都在傻乐,但这次似乎不太一样。

金扶容回神,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去换衣服吧。”

——沈卿时。

——我的名字。

主角开口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开腔了开腔了,磨了半天他终于肯对自己开腔了,金扶容开心地在心里给自己放小烟花。

换衣服时也忍不住哼起小曲。换到一半又想到了什么,窜到里屋翻箱倒柜,小桃忙不迭道:“公子这又是要找什么好东西?先把衣服披上,早春风大。”

金扶容却不甚在意,直言自己身子骨倍儿结实,翻半天翻不到东西,朝着小桃期盼地道:“前些日我喉哝刺痛,你帮我拿来的润喉丸放哪里了?”

小桃抓着机会给他披上外衣,边理自家少爷的衣领边说道:“你说那润喉的薄荷丸吗?当时少爷说好吃,一口气全给吃没了。”

“啥?”完全没印象的金扶容哭唧唧,“真没多的啦?”

小桃闭眼无奈道,往身上一摸,掏出个裹着手绢的小盒子递给这混世小魔王。

“这儿还有半盒,留着应急用的,公子现在嗓子疼得紧,就先吃两颗吧。”

金扶容大叫着小桃最好啦,拿过糖盒,先打开含了一颗,清新的薄荷香依旧,兴冲冲又往外跑去。

看着少爷上蹿下跳的样子,小桃无奈地掩面,起身收拾了脏衣服往出走,准备去洗衣房抓紧时间搓洗了。

抬脚出去就看见自家少爷在沈小公子的门前咚咚咚地敲门,“沈卿时快出来呀,我给你带了好吃的!”“你声音那么哑,肯定是嗓子疼才老不开腔。”“沈卿时?沈卿时~~”

这一副狗狗看看到肉骨头样儿的交朋友方式又把小桃逗乐了,转身往出走,想着自家少爷行事作风混是混账了点,但谁能不爱少爷这种,貌若高贵矜持的猫咪,言行举止却是憨态可掬的大狗狗呢?

果不其然,还没走两步,她便听到身后不远处那木门嘎吱一响。

是沈卿时在给自家少爷开门。

沈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熊孩子吗你?!

金全程:一起玩一起玩~[撒花][撒花][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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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惹哭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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