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匪照,你别听他们说!”两丈外,谢恒仓促看了过来,吼道。
而这时,厉鬼般缠住她的人们忽然面色一改——
“你知道哪里有阿芙蓉吗?”
“我们....我们断食好几日了,好饿.....”
“抓了谢五....抓了谢五,他会告诉我们那东西在哪吗?我们没银子买,好难受.....给我.....”
当着她的面,他们用指甲挠抓自己的脸。
嘶、嘶、嘶——用力极了,好像能听到声音,指甲缝里全是皮屑。陈匪照悚然一惊,看到他们抬头,阴测测地瞧过来——
“给我....”
“把它给我!”
撕心裂肺地吼叫,不管不顾地冲来。他们身上全是鲜红!
谁曾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更甚的是,陈匪照不想逃。
好像早就有一把凌迟的刀架在脖子上!她想,已经够了。这辈子,她遇到太多人,他们都想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但陈匪照一无所有,她想老实本分地活着,想做个好大夫,每日行医问诊,在日落后提着药箱回家,炊烟渺渺,吃一顿晚饭。
为什么会牵扯进这些事里。
还、还酿下大祸?
她笑,目光沉沉、没头没脑地喃喃,“好冷啊.....”
这时,有一人赶到。
谢恒总算摆脱那十几个刺客,身上蓝衫早已脏污,扯住陈匪照的衣带,往后一拉!
“你傻站在那儿干什么?!”
他厉声斥责,同时挡在身前,面向那几人。
刀身上的血还有余温。谢公子不知道已经杀了几人,但他从不在意!
对着陈匪照,谢恒是卑微哀求,但对着旁人?
谢公子将身前一人拦腰斩断。
直至所有人都倒下,他握着刀,才仓皇去想——糟了,陈匪照从不喜欢他伤人,她....她都看到了?
屏着气往后瞄去——
血珠从衣角上落下,“陈....”
戛然而止。
竹林里的风停了,半吊在空中的一片竹叶静静落到地上一处血泊——
与此同时,一大滴血珠也从一人身上落下。
砸在那片叶子上,也撞在了谢恒心里。
“真冷啊....”陈匪照侧站着,不知在对谁说话。还是穿着昨日那件衣裳,红衣似火,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刀身捅进心口。
谢恒心神俱裂,道不出一个字来。
竹林在这一刹那变得又小又空。
怎、怎么会?
他扑过去,抖着手去握陈匪照身上的刀,她却凄凉地笑了。
按着他的手将刀子更深地捅进去。
头一回觉得这血那么烫热。
万事万物皆在眼前褪色,茫茫的白色中,谢恒只看到那猩红的血。几乎要握不住刀。
陈匪照及腰的长发被风吹到身前,缠在两人手上,好像他们斩不断的缘分。
“谢恒,我早该死了....”她轻叹。
再没声息。
*
大宛,谢致坐在屋宅的正厅里,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茶盏。
对面属下正在禀报南阳发生的事,被这一摔吓了一跳,但咬牙续道,“家主,故意放走的那批药人已经去竹林了。”
谢致看着地上狼藉,“嗯”了一声。
“另外也和其他公子说了,算着时间,他们现在已经在平兰寺。”
——平兰寺,正是谢家制造阿芙蓉的地方。
“她都想起来了?”忽然,谢致问了这么一句。
“谁?”属下脱口而出,明白过来后拖长尾音,“想、想起来了。陈大夫有提及.....您的名字.....”
谢致没说什么。
他让属下退下,独身走到外面——虽看不到街上的场景,但能听到些许吵闹声。
阿芙蓉已经在市面上流通了。
这是第四日。
*
裴昭其实知道陈匪照出门了,对方动作虽轻,但裴昭一夜无眠,听着陈匪照梦呓的声音,对方今早一起来,便有所觉。
不过昨夜发生了点事儿,心烦意乱,便没起身面对陈匪照。
那事,说来也俗套——她出门去找活干,看有没有人愿意聘请她。雇主是找到了,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精瘦男子,穿着鸡油黄的衣裳,支着个木牌子站在路边。
瞧见那四处张望的裴昭,“姑娘,你在干什么呢?”
“我、我想找活干,”裴昭第一次来中原,又是自己一人,不太敢和这里的人说话。声音轻得跟蚊子似的。
“啥?”
“我想劳作,”裴昭大了点声。
便见男子敲敲手边的板子,“巧啊!看到这个了吗?”
什么,她低头去看——只见上面仅有两个黑色大字,请人。
“是做什么活?”
男子笑,偏头望向旁边一条巷子,“跟我进去不就知道了?”
“是日结吗?”
“可以。”
“多少银子?”
“看你水平吧,最低....勉勉强强也能三十文钱一日。”
裴昭才刚到南阳,不知这算多算少,看到不远处有个卖面的档子,写着五文钱一碗素面。
那三十文钱该是非常多了。
她很满意,点头刚要说好。这时,后面却有人大喝一声,“不行!”
两人都吃了一惊,齐齐望去。这男子不认识那煞风景的人,裴昭却是熟悉。
——正是一路偷摸跟着心上人,用块头巾裹住一张脸的....洛玉秋。
他躬着身、鬼鬼祟祟地躲在一根木柱子后,旁边有两小孩在吃糖葫芦,好奇地瞧着这位哥哥。
洛玉秋好容易听到裴昭和男子的对话,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是答应!于是连忙现身,叫住二人。
笑话,这陌生男子一没说清是要干什么活,二是要和她去个隐蔽地方——还不是要去做些腌臢之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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