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许炵都没怎么理过周烬,处在别人眼中的闹别扭状态。
主要是许炵不知道怎么处理自己的情绪,脑海中只有逃离。
不过周烬大多时候都是趴桌,醒来了就一块回家去。
一堂课,周烬往桌肚看了好多次,许炵本不想看的,只是不小心目光一斜,看到了那个陌生的电话。
那个号码有点眼熟。
他脑子里出现陈珂函姐姐的回声,那个哥哥,他曾经亲密地喊着“哥哥”的人。
终于,周烬跟发了火一样,踹开椅子站了起来,拿着手机出去了。
梁潜立刻跑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烬哥这是怎么了?没见过他发这么发脾气啊?”
许炵摇摇头,脑子有点疼。他这几天一直在打排位,上课没间停过,属于一整个懈怠状态。
周烬回来后,看到低着头隐藏手机游戏没停下来的许炵,本来的怒气加上后悔之意,让他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一把夺过许炵的手机,用力拍在了桌面上,“你真的要这么堕落自己?”
许炵站起来,指着他胸膛:“你以为,这句话应该对谁说?”
周烬眼睑上敛,睫毛颤了颤。
﹉
放学路上,许炵走得离周烬很远,两个人完全是对峙状态,又回归到最初你不服我,我不服你的状态。
直到一个人出现在前方咖啡店拐角,周烬才僵在了原地。
那个人戴着墨镜,笔直修长的腿部线条直拉到髋部,身穿连帽衣,手插兜里,展现出不可一世的傲气。
如果喜欢看电竞比赛,任谁都看得出来,那是皇澄。
而皇澄出现在了这平平无奇的街头。
“那那那那不是……?”梁潜低声呐喊,“天,枪神,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我眼瞎了吗?”
“他正在朝我们走来?”卢星耳目不斜视。
许炵其实内心开始紧张了,卧槽,他苦思冥想的,那可是皇澄!他心中的电竞之王。
然而他走过来优雅把眼镜摘下来,目光从头到尾只在周烬身上,“阿烬,为什么不愿意见我。”
“……”
“! ! ! !”
许炵这几天没发泄出去的情绪,终于在此刻化作顽石,重重地沉了下去。
“JPR战队的——”
还能有谁,周烬能杀掉的,也只有他皇澄一个了。
所以他一直以来,不愿告诉他所有事情,甚至不惜隐藏自己,变得自甘堕落的的人,是他?
“我告诉过你的——”周烬恼火。
而此刻恼火的周烬不像他们烬哥,倒像是一个在他“哥哥”面前从未被打败过的小孩。
“我们聊聊?”皇澄淡定又邪魅。
梁潜已经在慌忙拉人了,周烬只是一抬手拉住了他想拉住的他,许炵的手。
而许炵并没有如他所愿,狠狠地挣脱开了,“家里有事,你们聊。”
手里的电话在响,他妈妈打来的,说他爸爸回来了。
走远之后,梁潜就在喋喋不休,除了他和卢星耳,还有一贯臭脸的莫遥,剩下的陈珂函和许炵面色凝重。
“你们怎么不说话呀?”梁潜意识到不对劲。
“有点事。”许炵一个转身往回跑。
问清楚,一定得问清楚,万一不是呢,他不能听风就是雨。
他不相信周烬那么多天对他的倾注都是虚情假意的。
便利店外的巷口,周烬用手肘擎住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被压在墙边的无所顾忌地笑着。
许炵站在便利店的拐角,和他们只转角之隔。
“怎么,你还不是喜欢我?不就是等我回来,现在我回来了,你突然就不认你的铉哥哥了?”
周烬力气更大了,直往他咽喉逼。
“你说的那个人原来长那样啊,哦,我见过。不过谁知道你是不是随便拿的一个幌子,毕竟人家刚才可不搭理你。”
“咳咳咳。”皇澄继续不要脸地说,“来吧,叫声铉哥哥,哥哥回来了。”
周烬一个拳头过去,“你再胡扯一个试试?”
接着他又扯着那个人的衣领:“警告你,给我滚远点。”
“我要不呢?”皇澄继续说。
“那就继续吃了拳头!”又一记骨头与肌肉相碰的声音。
“喜欢你。”周烬负气,“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被打在地上的皇澄咧嘴笑:“那你怎么证明,你丢失掉的,你天才的一切,你的荣光,都是为了谁?”
周烬挥舞着的拳头停在了半空中,而恍惚间他才看到转角的一只鞋。
“谁?”周烬喊。
许炵转身拔腿就跑。
周烬本想揪人,出去后看到是许炵,他心一沉,失去理智般狂奔。
炵炵,你听我解释。
许炵一直朝地铁口跑,刷了乘车码下去后恰好等到一站车车门开着,警报发出“嘟嘟”的提示音,许炵在车门关上之前,进去了车厢。
他心如鼓雷,跳动着刚才皇澄,不,那个阿铉的问题。
那你怎么证明?
什么证明?为什么证明,证明什么。
手机电话进来,还是他妈妈,他点了接听:“嗯,我知道了,我马上回来。”
周烬没赶上和许炵一个车厢,他在等下一站,还需要六七分钟。
这时间,太长了。
﹉
许炵下车后,就往东苑路跑。
少年跑过无数次的长巷,这是他最急的一次。
等回到家后,看到家门虚掩,今日不开店,家里就是有什么事了。
他推开大门,门里冲出一股酒味儿。
许炵一个劲冲上去。
他看到,满地的酒瓶子玻璃残渣,而他的电脑被砸得稀巴烂,就在残渣中间。
家里空无一人。
“妈,奶奶——”他颤息地喊了一声。
而响起的只有他的手机信息。
许炵伸手去掏,发现是JPR战队发来的信息。
恭喜你,成功加入JPR战队,请您再次确认您的信息,如无误,请于规定时间过来报道。
他此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突然他的手机被抢走,许炵防备转身,却看到一张他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那是他的爸爸,一个他不想见到的人。
“你还在想这些呢。”他爸爸双目震怒,“给我删了。”
“你谁啊?”许炵一个伸手就要过去抢,“你算什么,有什么资格权利阻止我做什么,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我们。”
一个巴掌过去,许炵吃了响亮一声。
许炵只是咬咬牙,然后把他自己的手机夺过来,“我以后要做什么那是我的自由!”
“好,你的自由是吧。”他那个暴力爸爸醉醺醺地提起一个空酒瓶,“你再说一遍那是你的自由?”
“我才不愿意像你一样成为窝囊废!”许炵口气坚决。
“你做这个有什么用,以后还是废物一个。”
“那也比你好。”许炵道,“比你,你这个暴力狂,家暴男好。”
“碰——”一声下来。
许炵以为他会很痛,会流血,会倒在地上。
可他睁开眼发现,流血的人,不是他。
是周烬。
周烬缓慢向他倒来,直到躺进了他的怀抱。
救护车,很久没有在巷子响起了,响声急促得让人恐慌、头晕。
好几个家长在他身边忙活。医院里忙忙碌碌。
有人在他耳边说什么拘留所,有人又说周烬脑部位扎进了一块玻璃。
而这种恐慌持续了三天。
那个追逐着他的少年,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了无生气。
这天,许炵眼里掉下一颗泪珠,掉在了少年额角处。
那是许炵亲吻过的地方,现在依旧落下一个吻。
他等不了周烬醒了,周烬醒了他就会不舍,就会想问很多,会胡思乱想,会发疯。
“再见,哥。”
﹉
夏天结束得要比蝉鸣的响声要快,青湖的水热过一阵,又以急速下降的温度给湖边人带来阵阵凉意。
周烬背着书包,一步一步沉稳地走向那个经常只有他和妹妹的小别墅。
奔跑过长巷好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他现在也没奔跑的激情,更没有想奔跑过长巷想寻找的人。
更多时候,他眉宇间都带着疏离感,不说话时就像一座冰山,让人不可靠近。
高二的学习突然就变得有条不紊起来,而他也一夜之间,成为那个别人眼中一鸣惊人的学神。
“他是学神,万众瞩目。”
但是,他只想做给那个他爱的少年看。
周烬把书包一松,放在了沙发上,然后走去逗了逗那条新买的蓝色小斗鱼。
原来那条,早就走了。
“哥。”周京京拿着作业出来,“可以帮我看看这题怎么做吗?”
“嗯。”周烬答应得很快,丢掉了之前的痞劲。
辅导完周京京,他就开始做饭菜,翻炒的厨房,一点也不吵。
饭后,许炵把自己的五三拿出来练手,不过半小时,就顺利完成一科。
七点一刻,手机来了个电话。
“喂,烬哥,啊不,大学神,篮球约不约?”梁潜说。
周烬平时依旧宠他的好哥们儿,好像许炵不在了,他就成了这里的大哥,代替许炵照顾他们。
而他,终于和这个巷子无法割离,仿佛过了一个适应期,他就成了原著居民。
周烬嘴角轻轻抿了一个弧度,声音低沉又柔和:“不了,今天不行。”
今天,有他的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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