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朱绒和朱纯按照之前的约定,回容家与容玉衡团聚。容玉衡头两天就忙活起来了,早早定好请假休沐的日子,又是差人准备糕点茶食,又是差人开库房挑东西,沉寂多日的西院倒是恢复了点生机活气。钟氏看了都笑了,也不敢怠慢,吩咐下去全府配合。
这天一早,朱绒朱纯姐妹俩去给魏敏夫妇请安过后,出发前往容家。
马车上,朱纯问:“姐姐,你说等会儿父亲若还唤我们原名,我们怎么答?”
“父亲叫原名也好,唤现在的名字也罢,横竖我们都知道他叫谁,应声就是了。”
“姐姐,那晚母亲提出改姓,你怎么答应得这么干脆?”
“因为......”朱绒特地拉长声音吊妹妹的胃口,“我觉得姓朱比姓容好听。”
“啊?你就为了好听啊。”对姐姐的答案不满意,朱纯面露失望。
“那你呢?你也没怎么犹豫啊。”
“我啊,我是觉得母亲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啊,再说了一直以来我们都听母亲的,连父亲又听母亲的,母亲说要改那就改嘛。”朱纯天真地回答。说完便伸手撩开小帘儿看看路程。
朱绒眼底闪过一丝凝重,聪慧如她,怎会不明白母亲和外祖母所想。
车到容府时,容玉衡早早等在门口,接两个女儿下车。
到了房中,一大盆冰放在正中央,屋里甚是凉快,容玉衡命人端上十几碟子糕点,就连以前不准她们姐妹多喝的冰镇蜜酿都备了好多,朱纯打趣道:“爹爹你一个人偷喝那么多冰镇蜜酿啊。”
“爹爹想着你们喜欢,就备下了,快尝尝够不够甜。”容玉衡满脸宠溺地给两个女儿倒满两碗。
“是,爹得想得周到,我们也是有一阵没喝了。”朱绒接过她那一碗。
“怎么?外祖母没给你们准备吗?”容玉衡想着,朱家最宠她们姐妹俩了,不会拘着才是。
“外祖母准备了其他好多好喝的,还有舅舅大表哥也常从外面买新出的花样回来大家一起喝,还有小舅母特制的消暑凉茶,我们都喝不过来了。”朱纯一一数给容玉衡听。
“噢,是吗?那很好。”容玉衡有一丝失落。
朱绒马上说:“所以父亲懂我们,备下了这个,我可想得紧呢。”
“好,那多喝点。”容玉衡看着懂事的大女儿,宽慰地笑了。
过了一会儿,容玉衡略显别扭地开口:“那你们母亲她没事吧?”姐妹俩都顿了一下,心想爹你这话题转得真是一点不生硬。
“母亲很好,那日皇后娘娘召母亲入宫,母亲回来后不仅没事,整个人还轻松多了。”朱绒耐心地回答父亲。其实不止朱锦轻松了,姐妹俩也轻松了。
就在朱家祭拜宗祠改名后的第二天,正是一次中朝,御史沈敬和冯止联名具本上奏,奏折上言“朱锦和离归家,难做为女德表率,请陛下撤去其崇文阁掌教之职。”云云。
朱锦十年前起担任崇文阁教职,负责皇家贵族女子的教育,魏寅这一辈所出的公主郡主及其伴读都是朱锦的门生,朱绒姐妹俩也都是公主伴读。如今她冷不丁一和离,有些传统守旧的就看不下去了,担任掌教的勋爵贵女竟轻易和离,实在是不宜教导公主郡主们,若日后下嫁或和亲的她们也来闹这么一出,大兴颜面何在,皇室威严何在。
更何况还给女儿改姓,当然,这一句没人敢说出口。
魏寅按下不表,只言宫内教导事宜还需与皇后商量。下朝后,魏寅径直来到皇后宫中,开门见山就说此事。慕兰卿见他不置可否,显然是要让自己来做决定,心里不由得轻笑一声。
“回陛下,臣妾想着,虽然朱锦满腹才华,德行不亏,但若朝堂上有这般言论,那看来是不能服众了,这十年来她尽心尽力也辛苦了,不如就让她暂歇休养吧。”慕兰卿了解朱锦,你当人家多愿意教你女儿侄女啊。
“那就有劳皇后出力安抚了,崇文阁就由副掌教暂代吧。”魏寅都想好了,舒宁长公主也很好,才华之名虽不及朱锦,但她是魏寅的妹妹,正儿八经的皇室中人,不太能和离,除非......她夫家背着她造反。
“臣妾领命。”
当日下午,朱锦和魏舒同时被皇后召见。
结果,两个人出来时一个轻松自在,一个愁容满面。随着两人出来的还有中宫令谕,朱锦因事休养,掌教一职由舒宁长公主暂代。
出宫门后,魏舒跟上朱锦的马车,未等朱锦吩咐,就说:“回家回家,我也回你们家。”
车夫看了看车旁的画月,画月扬了扬手,走吧走吧。
朱锦好整以暇地看着魏舒,魏舒忿忿回视。不多时,还是魏舒败下阵来。
“若是知道有今日,我当时就不该支持你和离。”
“你怎么支持我了?搬家时不见你,吵架时也不见你的。”
“啊?容老二还敢跟你吵架了?”
“不是他,就是皇后下旨那天,容相爷发作了几句。”
“他?他还敢发作,他这个以前靠妹妹现在靠另一个妹妹的,还敢置喙皇后令谕?”魏舒的直脾气真是几十年如一日。
“没事,我没理他,容老二给他噎回去了。”
“不过你说,你失去掌教任职,会不会是容相爷......”
“嘘!”朱锦打断魏舒,“家中私事,还是不要与前朝相扯。不过,我自己也真是不想做了,想好好歇歇。”
“可是我也不想做啊,以前跟着你,你什么都管得好好的,我什么都不用愁。要不我也和离一下?”可魏舒一想到自己是长公主哪能和离,又低低哀怨一句:“他能不能犯点什么事。”
“你可盼着点好吧你,再说了,别人我不知道,你家的驸马很难犯事。”
到了敏慧大长公主府,魏舒直奔魏敏当前撒娇抱怨一番,再蹭了一顿饭,打包了三食盒的点心,回她自己的公主府了。
也正因如此,朱绒姐妹俩就顺势不用去崇文阁上课受教做公主伴读了。
容玉衡知道朱锦没事就好,继续招呼着女儿们吃吃喝喝。下午分别时,容玉衡又陪着女儿去给钟氏道别,钟氏打点了好些东西给姐儿俩带上,也没说别的什么。
钟氏看着父女三人的背影,面色松快。
前几日,容玉徽回来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问着钟氏为何不早点同他说英王妃打趣结亲家的的事。
钟氏平静地回答:“这种玩笑话我一场宴席下来听七八回,难不成回回都得跟你讲?你不嫌我八卦好事?再说了,英王妃的话准头有多少,玩笑有多少,我要是字字当真还惹人笑话。”
“哼!你也不说通通气,宫里头容妃娘娘倒是召了英王妃进宫,原来是为这事。我说怎么朱家雷厉风行要和离,一点余地没留。生怕她自己女儿与英王府扯上关系。”
钟氏不是不知道英王妃所指,但她也有自己的私心,都是出身容家,凭什么不能是她的女儿与英王府或者其他世家联姻。所以她糊弄过去,可谁知小容妃当真了。
容玉徽得知了敏慧大长公主请出了先皇玉牌后更气了,朱容两家的事陡变天家事,小容妃事前事后都惹了龙颜不悦。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