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室外群臣相逼,室内一片水声哗哗,静谧温馨,李昭沉对室外的骚动充耳不闻,抱着谢行舟进了水里,一点点帮人清理干净:“此处还是不太方便,我在京郊有处庄子,里面有一眼温泉,等回去了带你去泡泡。”

手指带来的异物感太过强烈,水流涌入又滑出的感觉让谢行舟忍不住浑身发颤,他双手紧紧抓住木桶的边缘,试图抵抗这股难捱的感觉:“行,啊呀,你轻点,有点难受。”

李昭沉凑近,呼吸喷洒在他耳边,酸味浓的要溢出来:“只你我,不准带你那些师兄弟。”

谢行舟无语的笑了:“行行行,”又小声嘀咕,“我又不傻。”

李昭沉听到他答应下来才满意的往后坐了回去,靠着浴桶壁继续给他清理,只是手上的动作,渐渐又变了味。

浴桶已经是最大的了,可是容纳两个成年男人还是显得有些逼仄。谢行舟趴久了有点难受,翻身之时一只手在水下不经意碰了什么东西,熟悉的触感让他浑身一僵,陡然瞪圆了眼睛,想起先前几乎要被钉死在榻上的感觉就一阵腿软,他带着丝惧意开口:“阿昭,我不行了,你饶了我吧。”

李昭沉把他抱在怀里,啄吻着被热水熏蒸成粉色的修长颈子,声音沙哑:“不动你,让你睡。”

这趟到北溟的行程,谢行舟前面风餐露宿,后面在北溟破阵又费了大力,李昭沉自然不舍得多折腾人。

谢行舟一听他应承下来,彻底放了心,阿昭么,向来说一不二的。

想起他们在北溟那次也是他受不住了李昭沉体谅他才逃过一劫的,先前压下的好奇突然又泛了起来,谢行舟磨磨蹭蹭开了口,声音像夏夜里的蚊子似的:“那个,阿昭……是不是宫里有让你们变厉害的药啊,你给我看看,我想研究研究。”

李昭沉愣了一下,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后,笑了。

气笑的。

他把人从浴桶里捞起来擦干,包了个严实,三两步跨到塌前,一把扔上去,立刻覆身吻了上去,凶狠的吻里流露出几个模糊音节:“我不该放过你是吧。”

谢行舟如脱水的鱼儿,在他的吻里求饶:“嗯…不、不是……我、错,我不、问了。”

一吻未完,眼看谢行舟已经喘不上气来,李昭沉才放过他,拍着他的脸颊命令:“呼吸!”

谢行舟这才如久旱后落入水中的鱼儿,呼哧呼哧地开始喘气,方才的吻太凶,他心有余悸,生怕这人想不开了再折腾自己,泛着水光的眼睛诚恳望过去连连摇头:“我错了阿昭,我不问了。”

他鼻头眼尾都通红,说话的时候带着点软糯的腔调,叫人听了心软,李昭沉更舍不得再难为他,修长的手顺着大腿摸上去,谢行舟的腿不似常年练武的人只有结实,而是紧实里带着点肉感,陷进指缝里时如牛乳般溢出来。

李昭沉摸到腿根,顿了顿:“问都问了,我告诉你。”

他掰开谢行舟的膝盖,拢上腿又压了上去。

谢行舟只记得当晚的最后一句话是带着笑意的“没有”。

天光大亮,殿外的大臣们坚持不懈地围着宫殿,谢行舟迷迷糊糊感觉到李昭沉起了床,睁着尚未回复清明的眼睛看他:“起这么早?”

李昭沉把他按了回去,拉上了薄被,“你继续睡,不用理外面。”

听到他让自己继续睡,谢行舟放了心,毫不客气躺回去继续呼呼大睡,李昭沉看得直乐,亲昵地刮了刮他鼻子轻笑一声:“小猪似的。”

吱呀——

闭了将近半月的殿门打开,久不见客的督主立于殿前阶上,众人看着逆光里那道颀长煊赫的身影不禁打了个寒颤,甚至有些人开始打起了退堂鼓,怀疑密信与自己亲眼所见是否属实。

李昭沉踏着光走到了一众大臣身前,只道一句:“何事?”

众人挺不住久站,早已盘腿席地而坐了。

为首的蒋裁昱一看出来的是李昭沉,立刻挣扎着要站起来,旁边的同僚看蒋丞相起得艰难,出手扶了一把,蒋裁昱一起,后面的大臣呼呼啦啦也都站了起来,只是他们团坐了一夜,难免腿软,看上去跟一群软脚虾似的。

蒋裁昱六十来岁的年纪,是开国元老,也是当今朝堂清流中的股肱人物,他看着李昭沉,冷哼一声,掏出一封信来,连督主都不称呼了,“阁下何方神圣,竟在此假扮督主企图乱我大宣国祚!”

李昭沉接过那封信,扫过内容后,抬手一扬,扔了。

泛白的纸页飘在空中,落地无声。

李昭沉嗤笑一声:“各位大人怎么连这种无稽之谈也信?若说我不是我,陛下不是陛下,那诸位以为,我们是谁?”

一众大臣群情激奋:“陛下与督主已经近一旬不在人前露面了,阁下冒名顶替,莫非欺我朝中无人能识破你这奸计!”

“乱臣贼子,李代桃僵之计,居心叵测之徒!”

“易容术谁人不知,说,你到底是哪国派来的细作!”

……

两相对峙,一方唾沫乱飞,手舞足蹈恨不能上来撕破这冒牌货的脸,另外一方却沉静自立,餍足从容。

御史台的刺头冲得最快,趁人潮涌动,使出吃奶的力气把手中的奏折甩向那冒牌货,缎面奏折的封皮却坚硬非常,砸到人脸上出个印子都算轻的。

身边跟着的守卫提剑一横,锋利的剑刃劈开那厚厚的一本奏折,折叠的奏本散成长长的两条纸页,唰唰落在了地上。

那冒牌货先前装出来的气势已经不在,似是吓得不敢动了,连争辩一句的勇气也没有。

众人更加愤怒,齐心协力骂禁军敌我不分,认贼作父。

丞相蒋裁昱皱眉开口:“诸位,肃静!吵来吵去能有什么结果。”

丞相蒋裁昱是开国谋士,一路从小吏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从不结党营私,在朝中威望深重。

丞相开口,温言劝慰那被吓得没了声息的冒牌货,“你若和盘托出阴谋,由本相出面,可保你一命。”

远处马蹄嗒嗒,连夜派去寻人的侍卫高喊,“裴大人、白大人回来了!”

群臣长舒一口气,能掌控禁军的人来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吵嚷,裴海白止骑行近前,脸色阴沉,十分难看。

蒋裁昱伸手一招呼,立刻有小厮将一大一小两个木匣呈上,而后丞相示意裴海白止下马:“这匣中之物,昨日诸位大人与我已看过了,如今也请裴大人与白大人一观。”

两人上前一步,白止漫不经心地用刀尖挑开了那匣盖,那里面的东西震得他倒退两步,瞳孔放大,只觉悲从中来,立刻红了眼眶。

匣中赫然是一大一小两颗血淋淋的人头。

昨日午时有刺客袭击,督主陛下虽无碍,有两路兵马十分厉害,寻常禁军无可奈何,只能由两位首领追击而去,此事众人皆知。

他们一走,禁军群龙无首,大臣们收到密信和物证,言说众人有眼无珠,殿中的陛下和李督主是冒牌货。

可禁军几位分队首领怀疑他们设计逼宫,两方相谈无果,大臣们只好聚集围拢宫殿,便与禁军在殿前僵持起来。

只有一点肯定,李督主乍然遇害,禁军是不可能被冒牌货控制的,只要能肯定那两颗头颅的身份,禁军便会挥刀砍向那冒牌货。

白止目光在李昭沉的头颅和那立着的冒牌货身上逡巡几圈,脑中把这两日的情形过了几遍,如何能不知真相!

他行云流水回身拔刀架在了那立着的李昭沉脖颈上,气急攻心,手抖个不停,“调虎离山之计,我杀了你!”

裴海比他沉得住气些,拦下白止后却也攥紧了手中的鞭柄,他看向蒋裁昱,咬痛舌尖唤回理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蒋大人,我们离开后,究竟发生了何事?”

蒋裁昱看到禁军统领如此作态,便知这一遭拦的很有,与他们解释起来:“两位大人,昨日我与诸位大人收到密信,言说陛下与督主已经身故,我等自是不信,按信中所说到春华殿一观,便看到了殿中放着……”

他越说越哽咽难言,大臣中有不少也受他情绪感染,嚎啕大哭:“陛下与督主命丧毒手,我等却迟迟不知,被这贼子耍的团团转!”

“大宣之难!我朝之祸啊!!”

蒋裁昱强打起精神,“陛下与督主身首异处,实在是……我等之罪。若大宣时局因此而乱,我等万死难也赎罪!”

裴海眼中通红,固执发问:“如何断定这确实是陛下与督主?尸身何在?”

先前与蒋裁昱咬耳朵的大理寺卿孙暮与上前:“两位大人,你二人与督主往日形影不离,如今也数日未曾进过内殿,且昨日我已验过,遗体并无易容痕迹,裴大人也可一验。”

裴海上前细细摸索匣中两颗人头,半晌后起身,眼睛也带着红,他深吸口气,开口:“全部拿下!”

禁军闻声而动,大臣们的满腔怒火才稍稍平息,而后却是他们被反剪了手押着,众人满脸愕然,愤愤道:“裴大人!这是何意!”

裴海郑重向众人作了个揖:“众位大人,在下虽已看过,但匣中之物还需太医院院判再做查验。权宜之计,由禁军将涉事人等先行收押。如今两副遗体不全,若匣中之物为真,谋害圣上,随行诸臣皆有嫌疑,禁军统领内闱,亦有渎职之过,查清真相后我当自裁谢罪。若为假,自然也当查出罪魁祸首。”

“且,若陛下仙去,国祚震动,后患无穷,为防消息泄露,此事由禁军全权接手。”

他一番发言有理有据,诸位大人看着那冒牌的督主和小陛下也被禁军一并押着,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对策,只能默许了他的动作。

那人头已让大宣最厉害的仵作、医者、加之数十年办案经验的大理寺卿验过,绝无可能有假。

陛下死了,倒不至于朝野震动,但督主一死,朝局必然大乱。

只是,不知是哪位王爷如此大胆,敢在云州出手,末了还不幸走漏了风声。

不过既然已经做了,便只能是为了那至尊之位,不若赶紧浑水摸鱼探清是谁的手笔,积极站队,改朝换代之际,运气好的话捞个王候也大有可能。

眼下只需静观其变,便能探得真相。

还有几个朝臣吵嚷着禁军无能,主张由几位王爷一同审案,转头看见丞相一言不发,随众臣一起被禁军羁押,少数几个有意见的也不动了。

丞相在朝堂,颇得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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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犹故
连载中留春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