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纸醉金迷的派对刚刚落下帷幕。
402寝室的门被人拿钥匙拧开,几下没对准,发出不小的噪音。
隔着门板,几声沉闷黏腻的呓语模糊地传进来,还有人无奈又暴躁的低声呵斥。
“别给我添乱了,站起来点,我要开门。”
现在是夜晚十二点。
宿舍楼本来早该关门的,但季玉初应该又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让事情的发展如他的意。
寝室里的人都没睡着,但都没有开腔,只是听着动静。
门被拧开。
——那位臭名昭著的小少爷,像一滩烂泥似的被人架了回来。寝室里响起错乱的脚步声,撞进来名贵酒水味道。
带他回来的学长把他放在门口的电竞椅上,季玉初栽进去,浑浑噩噩地转过头看着他。
学长本来想把他扔下就走,但看到他不清醒的样子又好整以暇地转身。俊朗的脸孔在阴影中愈发冷峻,“不是说千杯不醉?季玉初,你这酒量还真是够烂的。”
季玉初没说话,只半眯着眼看着他。
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凌乱捋起,露出帅得耀眼的脸。平日里总是透着傲慢的眼睛一片雾气。
衬衫领口敞开,冷白皮洇着红。
他嘴唇张了张,艰难地撑着椅子把手准备坐起身。
学长啧了声,把他按回去,“别动了!”
手掌下的躯体年轻有力,有一层薄而流畅的肌肉,紧实皮肤在单薄布料下绷紧发热。
再加上这张好看到过分的脸……
学长皱了下眉,莫名的不自在,手指蜷了下,把手收回去。
季玉初是个风云人物。
大学第一天开学就开豪车,还不知道怎么进的学校。
那辆豪车就大咧咧直接停在宿舍楼下,引发了爆炸式讨论,给学校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此外。从入学军训起就没少惹是生非,还对旁人的不满嗤之以鼻。我行我素,自大高傲。又极好面子极其记仇。
学长看了看宽阔的寝室。
明明知道季玉初回来了,但是其他的三个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如果是寻常宿舍关系,应该起码会有人起来搭把手。
看来季玉初是真的很惹人烦。
但也并不出人意料。
402寝室的四个男生都很有名气。
一号床是个冰山学神,学长和他认识。
他性格古板严肃,对季玉初的做法不屑一顾,甚至颇为厌恶。闲暇时常泡在图书馆,只有夜晚才会回到寝室睡觉,最大程度规避了和季玉初的相处。
二号床的是个电竞男。家境富庶性格阴鸷,同样是富有的家境,他就比季玉初低调多了。但也很不好惹,经常和季玉初吵架,甚至三番四次扬言要搬寝室,吵得宿管和导员为他们操碎心,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不了了之。
三号床是季玉初的跟班。性格开朗阳光,是个体育生。
大部分时间都在操场挥洒汗水,人缘很好。很多人不明白他怎么会心甘情愿当季玉初的跟班。
不少人暗中猜测,他背地里估计也骂着季玉初。毕竟大家都知道季玉初有多不好伺候。
-
季玉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宿舍,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上的床。
他半夜醒来时,身上衣服没换,一身酒味,褶皱黏在身上。
他随手扯了扯领口,半睁开眼,视线模糊,口干舌燥。
酒精在体内肆虐,脑袋昏沉。他张口就想让人给他倒水,但居然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想起身,但使不上力。
“嘎吱——”
轻微的声音响起。
季玉初脑袋乱糟糟找不到头绪,没办法思考这样的异响是因为什么。
月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侧脸上。
那张年轻隽秀又充斥攻击性的脸孔,在酒后,嚣张跋扈的感觉荡然无存。
季玉初不知道。
他这幅样子看起来太好欺负。
他的确需要用不可一世的样子把自己武装起来。但凡他的性格软弱一点,等待他的觊觎就不只是这一点点。
那些背后尖酸的议论里、那些不满的抗议里面,有多少阴暗黏腻的注视,就仗着厌恶的掩护,兴奋扭曲地缠落在他的身上。
毕竟,季玉初的性格都这么糟糕了。
就算被人欺负被人教训,被人按在底下看遍自大少爷脆弱挣扎崩溃破防的样子,也是活该。
黑影跪在床尾。
影子如同泼洒的水渍一样,覆过季玉初的鼻唇,又笼上眉宇。
直到将他俊美泛着薄红的脸完全罩住。
空气起伏着躁动因子。
骨节分明的宽大手掌按住季玉初的膝盖。
现在是初夏,季玉初穿着宽松的工装短裤。
他似乎总喜欢穿短裤,有时候小腿或者膝盖会贴着创口贴。
他的跟班会蹲下来,让季玉初的鞋底踩着他的大腿。
然后握住季玉初的脚踝,往上扶,掌住小腿,把创口贴贴上去。
他喜欢被那样吗。
被那样摸。
男性的呼吸粗重了些。
急促的,燥热的,隐约带着渴望的觊觎视线越发浓重。
好像有鬼缠着他。
季玉初皱着眉毛想踢一下腿。
粗粝的指腹以缓慢的速度,带着亵-渎意味往上蹭抚。来来回回。上瘾一样,力气越来越重,呼吸愈发闷沉。
空余的手捏着他的下巴,把季玉初的脸转过来。
“唔——”
季玉初被迫抬着下巴,清戾的下颌线绷起,喉咙里发出一点短促的气音。
哪里不对。
他模糊地感到恼怒,但却只能半睁开眼。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
没待看清,干燥滚烫的掌心盖住他的眼睛。
鼻息很近……
可怖的压迫感和热度。
像巨大的野兽,就在他面前。
让不可一世的公子哥模糊中绷紧神经,本能感受到了一种同为雄性,对峙时萌发的强烈敌意。
……以及,不安。
好像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就要发生。
但还没等他做出反应。
柔软滚烫的东西贴上了他的下巴。
什么……?
他没有反应过来,急促、粗鲁,难掩渴望的吻,就已经从下巴亲到脸颊嘴角。
陌生的感触让季玉初猛地战栗了一下。
高傲恶劣仗势欺人的少爷,被强迫压在床上捂住眼睛、捏开嘴巴。
从未有过的失守感让季玉初觉得陌生。
寂静的空气里,只残余急促的轻微水声。“咕咚”的吞咽声明显。
季玉初完全不能想明白发生了什么。
就已经被来历不明的恶犬舔得口腔发麻,大脑一片混乱。
-
“!”
季玉初猛地从床上坐起身。
强烈的怒气,以及一种难以言说的羞耻感让他肩膀都气得发抖。
寝室里一片寂静,光线明亮,已经到了中午。
高岭之花室友早早出门去图书馆自习,寝室里只有咔哒咔哒按着键鼠打游戏的萧野,以及正在赶作业的陆西临。
陆西临最先发现季玉初醒来。
他染了一头金发,年轻英俊,健康的肤色让他显得更加热情阳光。
他招手对季玉初笑,一双眼弯起,“老大,你醒了?你的作业已经快写完了!”
萧野骨节分明的手把耳机摘下来,淡淡觑陆西临一眼,冷笑道:“成天赶着去献殷勤,没见季玉初给你一个好脸色。”
“话不能这么说。”陆西临大咧咧地弯着唇,虎牙的轮廓线尖利,“我和老大是朋友啊,你说是不是?老大。”
季玉初根本没有回过神,自然也不会对他有所回应。
……是梦吗?
他指腹摸到嘴唇上。
那种被摩挲发麻,舔得发软,要被咬着舌头大口吞咽下去的感觉实在惊悚离奇恐怖。
他惊魂未定。
就算是梦,季玉初怎么可能做这种梦?
和一个男人接吻?
怎么可能。
他是直男!
季玉初脸色阴沉,胃部痉挛着,脸色惨白。
但是如果不是梦的话,就是现实中真的在发生……
会是谁?
如果不是做梦,那就必须承认在自己呼风唤雨为所欲为的生活里,有一个人对他有这种恶心的想法。
甚至这个人,是他的室友。
就和他生活在同一个空间里。白天见夜里见,甚至他们看起来明明都很讨厌他。
他牙齿紧咬,转头朝下看。
宿舍空间很大,阳光落入室内显得明亮。
陆西临正在架着腿转着笔靠在椅子上,男生背影宽阔高大,正单手帮季玉初誊抄笔记。
他是季玉初家里保镖的儿子,从小被教育对季玉初言听计从,自然是忠心耿耿。季玉初让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
他全家人都被季玉初掌控着。
不是季玉初轻蔑,但他真的不觉得他有这个胆子。
难道是萧野?
季玉初的视线转向萧野。
萧野穿着件潮牌卫衣,耳机挂在脖子上。一头黑发细碎凌乱,眼窝很深,眉宇桀骜阴鸷。
“咔哒——”
屏幕一片红,萧野的角色被爆了头。
察觉到季玉初带着猜忌的注视,萧野转头过来。抬头和他对视。
阴暗狠厉的眼神像狼犬。
“看什么看?”
萧野和季玉初一直有矛盾,互相看不顺眼,就差没打起来,关系极其恶劣。
萧野……怎么可能?
除非他疯了,否则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当前,寝室里的两个人都已经排除。
若按照排除法,似乎最后一个人就定是那个让季玉初浑身冒火的答案。
但现在唯一不在寝室的人是谢洲。
谢洲是性格死板的书呆子。规规矩矩,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模范榜样,也是季玉初最讨厌的那种装货。
季玉初和谢洲没有交集。
从入学到现在共三个月的时间,他们说过的话都不超过十句。
根本不熟就算了,谢洲对季玉初避之不及到甚至不愿意在寝室多待,怎么可能是他?
……
按照现在的推断,似乎谁都没有这个动机。
季玉初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根本忍不下这口气。
他顺风顺水地活了这么大,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
季玉初帅气耀眼的一张脸彻底蒙上阴翳。
他面无表情地抓着栏杆,指骨用力到发白,手背青筋暴起。
怒火灼灼燃烧,剧烈的耻辱感笼罩在他的身上。
这个人,他一定会找出来的。
好奇,会有人看到这本文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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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偷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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