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跑了呢。”
黑川优带着清晨的水汽，趁着太阳出来之前，回到了屋子里。
一回到屋子就看到了男人。
童磨慵懒的躺在榻上。黑川优瞄了一眼地上的血迹，几乎是一个女人完整的身体，
不过中间有一个大洞，里面空空如也。
黑川优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看向童磨的眼神带上了几丝不满。
“为什么要在我的房间里吃东西？而且还是人类。”她的语气之中带着嫌弃，把人类两个字读得又重又慢。
童磨嬉笑着用目光从上到下打量了女人一遍。
他当然知道女人不是在为了人类伸冤，而是因为他弄脏了她房间。
不过黑川的不满他根本都没有放在心上，童磨的嘴角依然挂着笑容。
黑川优看着他，脸渐渐地冷了下来。
三两步就走到了榻边，一把抓住他把玩自己头发的手。她能够清晰地透过男人的美丽的眼睛看到自己的脸。
“生气了？”童磨也不恼，依旧懒散随意地躺在床上，“还是说……”
手腕上传来阵痛，女人的力气大到像是要将他的手腕扯下来一样。黑川优的眼神不自觉地从他的眼睛挪到了他的手臂。
“……你饿了。”
铁扇的银光一闪，鲜血霎时间喷出，溅在了黑川优的身上。
不过这下她并没有嫌弃，毕竟鬼的血和人的不一样，会在一段时间之后消失。
童磨在瞬间切下了自己的胳膊，黑川优捏着的地方和他分离。
女人满意地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赶快解决掉，然后跟我去极乐教。”童磨摇了摇铁扇，将上面的血迹甩了出去。
他顿了顿，“如果你今天表现的好，或许晚上能饱餐一顿也说不准。”
“我不想去，人类太多了。”
她讨厌人类的味道，闻起来就不好吃。
童磨刚刚走出门的步伐顿了顿，似笑非笑地转了过来，走到黑川优的面前。
极高的个头让黑川不得不微微抬头仰望。
“极乐教也不是那么的无聊，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打发时间的场所。毕竟……”
“你现在，根本就感知不到情绪吧。”
他之前就发现了。
没管女人逐渐冷下来的脸庞，童磨冲着她露出了一个让无数信徒狂热的微笑。
“别用这么吓人的眼神看我。我很轻易就能看出来，就像你一眼就能看出我在假笑一样”
扇子遮住了他的半张脸，男人的眼底倒影出铁扇的冷光。
“毕竟，我们可是同类啊。”
……
看着男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房间里面之后，黑川优这才“啧”了一声，大马金刀地就坐在了床榻之上开始享用今天意外的早点。
她有感受到力量随着手里的东西进入胃里，然后慢慢地四散到全身。
手上的东西被黑川优狼吞虎咽的，很快就吃完了。她这才有闲心思低头看向地上的尸体。
女子大约看着只有二十岁出头的样子，样貌还有些熟悉。
黑川仔细地想了想，但最终也没有想起在哪里见过，大概是这两天有过偶然的一面之缘吧。
她伸手抓住女子的腿部，但不知道为什么动作确实突然顿住了。
半晌。
她缓缓放下了，随后将人公主抱了起来，走出房门。
手指接触到冬天冰冷的水，再看着她的身体缓缓地沉入湖底。
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躁动，但黑川优不知道那是什么。
“……希望你能开出好看的荷花啊。”湖面上掀起的涟漪渐渐地消散，她对着平静的湖面自言自语道。
她伸出左手，池塘的水面又是波动了起来，最后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水球。
响指轻轻打响，水球顺着她的视线移到房间内，将血迹一起带走，最终又落回湖面之中。
消失的无影无踪。
变成鬼之后，身体自然而然就知道如何控制水了。
打扫到这里，早上回来看到的女人就已经像是从来都不曾存在了。
“黑川大人——，黑川大人——”
熟悉的声音，伴着急促的脚步由远及近地传来。
还在池塘边的黑川歪了歪自己脑袋，试图在自己的记忆里寻找。
[是藤堂知，你醒来第一天帮你打理的那个女人。]0424在适当的时候提醒了。
黑川感到了些许的意外，[她竟然还活着吗？]
刚和0424交流完，女人的身影就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视线里面。
她们其实还隔着一段距离，女人站在池塘的那边，努力地挥舞着双手。
“黑川大人——，主教大人已经到主堂了，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您怎么还没有换衣服。”
“……换衣服?”
黑川优被她拉着赶急赶忙地跑到了主堂，虽然她对于这点运动量并没有什么感觉罢了。
绿色的眼睛直直地观察着身边的人儿，藤堂知已经跑出了满头大汗。
人类真是脆弱啊，黑川在心里忍不住暗暗地想到。
虽然藤堂知很累，但她的动作还没有停下，急急忙忙地就开始给黑川套一套精致而复杂的服饰。
黑川优像是人偶一样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只会在该抬手的时候，稍作配合。
好麻烦，她更愿意在屋子看一天的荷花。
但是为了今晚上的饱餐一顿，她忍。
也不知道童磨那家伙在搞什么飞机，对于那男人的恶劣程度她是一点都不敢小瞧。
“什么仪式？”黑川优决定先问一句。
在一旁忙前忙后的藤堂知都快被惊掉了下巴，一脸呆滞地看着黑川。
“黑川大人您竟然不知道吗？！”
原来人的表情是可以这么生动夸张的啊，黑川优一遍想着，一边摇了摇头。
[你以前也这样鲜活。]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的0424没忍住说话了。
[是吗，那还真可惜我没有之前的记忆。]
[如果你的语气之中真的可惜就好了。]
黑川优没再在脑海里回复，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女人，等待着她的回答。
“是宣布您为极乐教副教主的仪式啊！黑川大人！”
“？”
……
十分钟后。
她穿着一套精致的衣服，一脸麻木地站在了高高的台子上面，看着下面一群狂热的人群。
其实本来黑川不想来也可以逃走的。
但她并没有选择这么做。说到底，她根本就无所谓罢了。
台下的目光也是，对她根本没有什么感觉。只要她想，这下面的人都可以死去。
不过她对于人类的生死也无所谓罢了。
那么童磨呢？黑川的视线飘到了身边人的身上。
身旁的男人倒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目光，随意地摇动着折扇，嘴巴在说个不定。
他的行为完全就是在圈养食物啊。
哦不，他甚至还要更奇特一点，他还将之前的事物变成了他的捕食者。
圈养在了身边。
黑川优看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不过……
如果自己能变得更强，强过身边的人的话。
黑川优压下自己眼眸里闪烁的光彩，心中暗自盘算道，是不是就可以把上弦当做自助餐了。
她的思绪透过禁闭的大门飘出了窗外。
这个空间很大，大概同时能容纳大约是三百多人，怪不得被童磨用来当做集体集会的地方。
这个房间没有窗户，杜绝了任何一丝阳光照进来的可能。
太阳，是鬼这个物种的最大的敌人。
新生的鬼都有着强烈的等级意识。
像是直接连着血液被输送到了脑子里面一样，他们生来就知道鬼王，上弦，和下弦之类的。
上弦之贰的味道都这么美味，黑川优没忍住咽了一下口水。
那上弦壹呢？
更别说那位鬼……
[优！童磨介绍完，让你来说两句了。]0424焦急的声音将她的思绪唤回来。
她猛然回神，就看见场面一度寂静下来。
黑川优发现场内的所有视线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就连童磨都笑眯眯地转身来。
他背对着下面的群众，冲着黑川优做着口型。
“大、餐。”
是威胁。
也是诱惑。
黑川优看的很清楚，她仿佛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加速。
如果能快点，快点吃更多的鬼。
抢走他上弦之二的称号，就能让他只能随时随地给自己提供食物。
而不至于像是现在这样受制于人。
哦不，是鬼。
[我同意你的交易了。]
黑川优在脑海里面的突然出声将0424吓了一跳。
[啊？……好的。]
[简单来说就是我可以通过吃鬼来赚积分对吧，然后或许能解锁更多的血鬼术或者其他东西。]
[是杀鬼，不是吃鬼。]0424小小的纠正了一下，[你需要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就能获得更高的积分奖励。]
[好。]黑川优答应完就断开了连接。
她重新将心思放在了现实之中。她突然冲着眼前的人笑了。
这是她变成鬼后，来到极乐教的第一个笑容。
童磨被突然被吓了一跳，随后觉得自己的心突然跳了一下。
不，不对。
鬼的心是不会跳动的。那这是什么？是我在感到兴奋吗？童磨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了，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收获。
眼前的黑川优笑起来简直太像了。
像他印象中的琴叶，温柔，包容。
0424却只感觉到了一阵的惊心，站在上帝视角的他看的太明白了。
黑川优刚刚分明就是在模仿童磨，就连嘴角的弧度都差不多。
只不过是因为两人长相眉骨的差异，让一个人做出来很有神性，一个做出来很是温柔。
所以……
难不成，童磨他，竟然是不自觉地在模仿学习琴叶的笑容吗？
……
黑川优不知道0424的心理活动，越过眼前神经质笑着的童磨走到了正中央。微笑着用绿色的眼睛扫视着下面的一众信徒。
下面的人黑压压的一片，眼神里面的神色各有不同。
不过是“过家家”罢了。
她本来也没什么事情做，那就陪他玩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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