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趣味的男人。
从牙根往上传来痒意，黑川优咬轻轻咬住，微微地摩擦着。
食物离自己不过是一个手掌的距离，还在嚣张地冲着自己做出挑衅的口型。
心中又一股无名之火“噌”地一下子起来，但黑川除了奋力压下心底的**之外没什么其他的办法。
这里人太多了，显然没办法进食，还有一点瞬间因为……
她打不过童磨。
童磨笑嘻嘻地，被小女孩牵着上了二楼。
男人有些过于的高了，需要微微弯下腰。
黑川优实在是看的别扭，尝试把手抽出来的，不过没成功。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还没有放手的意思，便也随他了。
店家的那阿婆很贴心的给了他们“兄妹”单独相处的时间，让他们到二楼黑川暂住的房间调整一下心情。
童磨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房间，轻轻用铁扇抵住自己的下巴。
“唔……还真是寒酸呢~”
房间不大，简单的几样木质家具将房间占的满满当当。
床，衣柜，还有一个小小的桌子。
男人扫视完了一圈，就直接随意地盘坐在床上。
“是是是，当然比不上您苦心经营地极乐教那样财力浑厚。”黑川优左手抻着凳子一个小跳步，人就已经坐到了桌子上面，勉强与男人维持着实现的平衡。
她继续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嗯~？我不能过来吗？”
“当然可以。我只是在好奇那位大人去你那里干嘛来了。”黑川优只是随口一问，但童磨没有直接马上回答，反而是依然那副懒洋洋地状态，微笑着看着小女孩。
“？”黑川优心下有些奇怪，“不能说？”
“能呀，只不过，”童磨顿了顿，语气总让人觉得有些不怀好意，“你不觉得……你受到那位大人的控制，太少了吗？”
他站起身，缓缓地走到了桌子前面，低下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女孩。
“甚至连最基础的‘敬畏’都少得可怜。”
虽然他还在笑着，但话一出，两人之间的空气像是瞬间凝结了一般，十分焦灼。
“哈。”黑川优突然笑出了声，脸上没有挂上一贯的假笑，而是挑衅。
“那你呢？童磨。”她直视着男人像是神赐下来的礼物一般的美丽眼睛，语气有些冲，“擅自将我转化为鬼，又以自身的血肉饲养着我，甚至在那位大人面前隐瞒我存在的行为，你到底想干什么？”
两人谁也没有移开视线，就连眨眼也没有。
半晌。
男人的眼睛一弯，眼底闪过笑意。
童磨举起了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然后又在床边坐下。他刚刚咄咄逼人的姿态已经全然消失不见，整个人变得很是懒散。
“只是游戏罢了。”
无聊又漫长的鬼生中的一个游戏。
童磨盯着桌子边上的黑川优，有些出神。
上一个这么让他这么感兴趣，想玩游戏的还是琴叶。
那个大概或许是能称之为令人“如沐春风”的记忆。
可惜是个愚蠢的女人。
“而且……”男人轻松地耸了耸肩，“我可是给大人汇报了的哦~”
“汇报了什么？”
童磨顺势躺下，伸出手绕着自己的头发，“我可是很尊敬那位大人的，汇报说最近转化了一只鬼啊。然后大人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将那位大人奉为神明的，男人的眸子暗了暗。
后来他有一天突然发现，穷尽一生的追逐阳光的那位大人和可悲的人类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鬼这种生物是完美，强大，不死，不受人类社会制度的规范。
他依然很感谢那位大人将他变成了鬼，在漫长的时间里面听从的大人，为那位大人办事。
但有时候那位大人的疑心有些过重，要是看到他身边有鬼聚集，哪怕只有一个，也会感到不安吧。
然后消除一切不安的因素。
想着想着，他就跑题了。
他反应了过来，自己本身并不畏惧死亡，也不知道死亡是怎样的感受。
那他是不想……
视线落在一脸迷茫的黑川优身上，看到了她脸上的茫然。
“就这样？”小女孩皱着眉，有些疑惑。
脑海中不合时宜地想起了琴叶哄孩子睡觉的场景，琴叶她小时候，估计也跟着样子很像吧。
“喂——”黑川优有些不耐烦地歪了歪头，“真的就这样？”
不过小时候的琴叶也肯定比这家伙温柔多了吧，童磨将自己的思绪拉回来，冲着女孩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想法，“嗯哼~你不会以为那位大人很闲吧，没事就会挨个监视自己下属的行踪或者想法，毕竟……你也不是那么有用嘛。”
“啧。”
实力被小看了，黑川优有些不爽地将脸撇在一边。
“哎呀哎呀——，你被灰心呀，黑川。话说这一个多月没见，你实力还是有提高的嘛。啊不对，我现在应该叫你藤、堂。”
最后两个字被他又重又缓地念出来，就像是警钟一样敲在了她的心上。
黑川优一时的沉默，让童磨笑得更开心了。
“嗯？”
“我放她走了。”心虚的别开了目光，她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诶？直接这样说出来真的好吗？优。]0424有些担心。
不过下一秒这担心都有些多余了。
“好吧，那随你了。”童磨毫不在意地态度，搞得像是0424有些大惊小怪了。折扇在他的修长白暂地手里转了一个漂亮的花，黑川优不自觉地眼神跟着他的动作。
不是在看折扇，而是在看那诱人的食物。
“陪我出去转转吧，优。作为‘哥哥’，我还得买点东西给两位老人道谢呢~。回来再给你喂点好吃的吧。”
轻佻的语气，说出来的内容却像是恶魔的低语。
是试探，也是诱惑。
黑川优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脑海里显示的两个图表越来越接近越接近城镇的中央。
出去就有被碰到的风险。
眼前的男人也绝对意识到了。
她冲着男人露出了一个笑容，学着他的尾音，“好呀，哥哥~。”
十分钟之后。
庆幸的是男人还没有故意直接来到鬼杀队两人的必经之路。
只是来到了附近而已。
街边两侧都是一些小贩小摊，黑川优眼睛很尖地瞄准了一个目标，就“哒哒哒”地跑了过去。
她拿着付过钱的东西回来，在男人面前站定。
“童磨，你低头。”
黑川优努力地踮着脚，将手伸高。
“嗯？”
明白了她的意思，男人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没有开口拒绝。
他先是蹲下来，然后再乖乖地将头低了下来。
柔软的发丝被压下，帽子端端正正地被黑川优戴在了男人的头上，遮住了他头上主体血红色，边缘呈黑色，像是血滴一样的鬼纹。
童磨笑眯眯地歪了歪头，"好看吗？"
“好不错。”黑川优中肯地评价道。
帽子上是民族特色的花纹，戴在童磨的头上甚至比原先的极乐教教主的帽子更为合适，衬得人反而更为妖治了。
黑川优捧着男人的脸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
血迹鬼纹被完美地遮住了，那接下来就是……
“你在想什么？怎么愣住了。”
“……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
黑川优暗暗地想到，如果能把鬼纹收起来就更好了，不然遇上鬼杀队的队员也只会被直接发现。
童磨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轻笑。
骗子。
“你是想说，我的眼睛看起来就很好吃吧。”
他站起身，伸手拍了拍小女孩的头，“放心，我不会暴露的。”
印刻这“上弦·贰”的鬼纹被男人收了起来。
“毕竟比起鬼杀队，还是我的宠物的心意更为重要。真是高兴呢，你会担心我被鬼杀队发现。”他停顿了一下。
“只是希望你不要是因为担心他们的性命就好了。”
黑川优“啪”地一下拍开了他的手，眼神没有半点波澜。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继续逛集市而已，破坏掉就不好玩了。”
“是嘛~那真是太好啦~。”
……
“富冈先生，这家店有什么特别的吗？”
蝴蝶忍看见从老远开始，男人的目光就会时不时地偏向那家拉面店的牌匾。
“……拉面还不错。”
“唔。”蝴蝶忍手做成一个问号的样子放在了下巴边上，稍加思索，“那就买完东西到这里吃一顿吧。”
他们要去的地方有些偏，是城镇的那一头。
先是要穿过城镇的中央才能抵达，回程前往蝶屋的时候，也会路过这个城镇里最为热闹的地方
“不……”富冈义勇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中午遇到的人是在是太像了，他不可控制地会回忆起黑川。
男人突然想到了什么，侧过身盯着蝴蝶忍。
“怎，怎么了？”来自富冈奇怪的眼神让蝴蝶忍有些奇怪的皱起了眉头，脸上的微笑也快要挂不住了。
“没事，就吃这家吧。”
“……”
男人继续迈步想目的地走去，蝴蝶忍愣了两秒，那半色的羽织已经走远，才抬腿跟上。
富冈先生还真是一个一如既往让人感到疑惑的人。
蝴蝶忍突然苦笑了一声，除了优之外，很难还会有人看上他了吧。
也不知道……
女孩抬头看向天上的星星。
明亮的月光倒影在紫色的眸子里面，衬得那眼睛更加的深邃。
她应该知道富冈义勇也喜欢她了吧。
谁也不知道最后他们两人说了些什么。
蝴蝶忍目光忍不住又放在走在身前的富冈义勇身上。
他应该是配合了她的步伐吧，自己跟着也不吃力。
这样默默地温柔的人，如果和黑川在一起应该会很般配吧。
他们两个人那晚上最后说了些什么？
没人知道。
蝴蝶忍也不会去问。
这无非是会再一次解开富冈义勇的伤疤。
那天的月亮也很圆，很亮。
自己和蜜璃在不远处的地方拿着简易版的望远镜，只能隐隐约约看得到两人的动作和表情。
那个时候优笑了吗？
应该是笑了吧。
明明离那晚上才过了几个月不到吧，记忆怎么都有些模糊了。
因为黑川优忙于杀鬼，有时候她们也会很久不见。
以往她会在蝶屋等待着，等待着姐姐，或者黑川的声音，身形，出现在院子里面。
现在的位置好像置换了。
在外忙碌的变成了她，而在原地等待的，变成那个一直笑着的女孩。
在等等吧，黑川。
我一定会杀了那只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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