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落残花,黑云袭人,狂风吹的人脸生疼。
狂风骤雨,路边的野花也自顾不暇。
在山脚下,有一小村落,所有人都低沉着脑袋忙自己事,彼此间谁也不搭理谁,神色匆匆。
有调皮的孩子从屋里跑出来,大人低声斥责,连忙轰赶进屋。
都在躲着什么。
忽而,一摊贩前传来清灵的声音,“包子怎么卖?”
来买东西的。
“现在谁还敢卖东西,二狗子,就你胆子大,小心被审问。”对面里屋传来年轻妇女的抱怨,显然害怕被记恨,没敢露面。
摊贩的主人是一个瘦小,尖嘴猴腮,长相精明的男人,细小的眼睛快速的转动着,压着嗓子:“五个灵石一包子。”
男人看着面前带着兜帽,看不清脸的女人没有任何动作,冷哼一声:“买不起就赶紧走。”
周围不断有人用余光注意着这边的动作,彼此间眼神交流不断。
怪不得他们好奇,自打眼前这位出现在这个村子,所有人就没有见过她的真实面貌。
这个村子落后且贫穷,没有多少人口,平时谁家牲畜下了崽,哪户添了新丁,彼此间都一清二楚,知根知底。
大战过后,村子死的死,伤的伤,一个村子多少人口更是打眼。
如若只是村子里的人,自然没什么好奇一说。
但就是这特殊时刻,来了位外来之客,哦不,两位。
刚踏进这个村子的时候,两人就浑身是血,狼狈不堪,其中一人生死难料,被一巨兽驮着进来的。
没过多久,便又来了群身着铁甲钢盔的官兵,他们大肆旗鼓在村里搜寻,把这里的人弄得人心惶惶。
村民都以为那两个人将会被带走,可最后竟什么也没发现。
谁也不知道他们藏在何处。
狂风瑟瑟,站在摊子前的女子不由得裹紧了身上黑袍,苍白纤细的手指按在黑袍上映衬的尤为显眼。
肥大的兜帽下是一张魅惑无比的脸,冶容多姿鬓,优越的五官,整个人生的媚而不俗。
即便看不清长相,身姿仪态一站那,便也让人难以挪开眼,与周围杂乱的环境格格不入。
卿意对周围的注视毫不在意,眼眸低垂,拿出手中的荷包,随意的捡够数量,轻放在桌上,道:“两个,”多少钱对她来说无所谓,这荷包本就是抢来的。
清灵的嗓音沁人心脾,足以让人好奇兜帽下是怎样的绝色。
察觉到摊贩老板的意图,卿意默不作声侧首,将帽沿压低了些。
摊贩老板识趣的收回视线,对于眼前人好奇太重,也不敢过多探究。
他利落的捡起桌上的钱,清点了番,得意的笑挂在脸上,收起来装进衣服最里层,才开始随意的用了张破纸装了两个包子递给她。
接过包子,冰凉的温度从掌心传来,卿意抬眼看了眼他,轻笑一声,收好走人。
“你小子赚到了,”一直躲在屋后的妇女开门来到男人面前,试探的问:“分我一点?”
“一边去。”
走出去有大段距离后,卿意察觉身后有人尾随,来人不少。
她感官敏锐,警觉性高。
逆风而行,行动总是缓慢些,兜帽被吹鼓了起来,一缕发丝吹至外面,她加快脚步,随时注意身后之人的动作。
这么心急啊。
这所村子本就依山而建,多数都住在山里,地势复杂偏僻,山间茂林密丛。
进这座山,不仔细分辨岔路口,做好标记,稍不注意便会迷失其中。
卿意手里紧握匕首,连拐带绕,沿着自己的记号,试图甩掉身后追击者,鼻尖冒出丝丝细汗,耳边传来风啸声,鼻子里被风吹的干疼。
她心口处传来闷痛感,清楚的提醒她不是梦境。
她想起这副身体,如若心脉没有问题,旧伤未愈,干掉身后那群人,不过是呼吸一样容易的事情。
卿意突然转变方向,消失在他们眼前。
好不容易找到的人,突然消失,顷刻间那群人慌了神,连忙提剑拔刀跟上前去查看。
“把人交出来,可以饶你不死。”细数眼前人有十来个,正是那群进村搜查的官兵,生的倒是一身正气,开口便是:“人在哪?”
躲在树后的卿意将他们引至此,便也没期望能躲过他们,缓步踏出,站直他们身前,双手伸出揭开兜帽的动作,吓得那群官兵后退一步。
她扬起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像淬了寒冰的狐狸眼看向他们,毫无波澜的开口:“怎么发现的?”
第一次躲过了搜查,那就没理由会再精确的找到自己。
此刻的双方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氛围,可眼前的女子依旧淡定从容,甚至有闲心整理自己乱了的衣袖。
“没人回答我?”卿意眯着眼一一审视眼前每个人。
明明被威胁的是她,落于下风的也是她。
可给人的感觉,有一种他们才是逃犯,正在被审问。
“执迷不悟。”
刹那间,带头的人率先动手,势如破竹,直取她心脏。
周围气流涌动,地动山摇。
卿意一打十的情况下,还有伤在身,侧身猛然被制住,另一人提剑袭来,想要将她斩于剑下。
擦身而过之际,卿意猛的借力,抓住桎梏自己那人的肩膀,起身而跃,剪刀腿夹住另一人头颅,横踢于地,顺势脚尖挑起他的武器,夺过刺向禁锢自己的敌人。
趁其不备,她顺势脱离。
用绳子绑住的一头秀发无意间散落,衣裙漾开,发丝在风中作舞。
她唇线突然微微上扬,掏出两把匕首,动作快到根本看不见,只见她分别向两边山崖掷去。
“故弄玄虚。”几人不屑的嘲讽,认为她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开始装模作样吓唬人。
“上,抓住她,就可以找到那个人了。”
话音刚落,四周动静传来,地面上石子颤动,两边山崖不断有碎石掉落。
这是她做好的陷阱,刚刚掷出的匕首就是为的现在。
待他们反应过来时,怒不可遏的拿剑直指她,“你!”
卿意趁其不备,捂住鼻子抛给他们一把粉末,几人迅速瘫软无力倒地。
“你给我撒了什么?”带头的人发狠的眼神,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你敢下毒饶不了你。”
不过是一点软筋散罢了,卿意见这个村子有人给猪喂了,能够方便杀猪,她便顺了点。
没想到派上用场了。
眼见滚石要到眼前,卿意一人给了一脚,迅速逃离现场。
前方并无退路,后方已被她设立屏障,现在这些人情况,根本破不了。
巨石压在身上,寸寸骨裂声传来,不同程度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夜色袭来,卿意披散着长发,盘腿坐在屏障外,拿出早已冰凉透顶的包子,边吃边欣赏着里面的情景。
微微发硬的外皮包裹着冷腥的内馅,入口发腻,她愣是不皱眉吃完了。
毕竟比这更难吃的都吃过。
片刻后,她忍着恶心吃完两个包子,里边动静也停下了,几人被压在下面动弹不得,内脏估计裂了,他们试图运行法力,可此刻就像是粘板上死到临头还蹦跶的鱼,做无用功。
“现在该老实回答我问题了吧。”她低垂着眼眸,用黑袍擦拭着沾染上几分油腻的手。
“我猜,你们第一次进村就设置了追踪阵,只要我一出现,就能立马发现我的踪迹,是与不是?”
被困的几人,干脆闭上眼,装作听不见。
上级的命令胆敢泄露,即便他们有名出去,也绝不会再留自己一条活路,现在他们不招,等药力过去,说不定还能拼死一搏。
可现在的情况,他们只能尽快拖延时间,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软筋散里还被卿意混入了虎峰毒刺的汁夜。
被虎峰的毒针扎到,法力涣散,而汁液的效果强上百倍,至少现在她陪他们谈个三天三夜都没问题。
卿意紧盯几人脸色,明白不使用点特殊手段是套不出点话。
“嗬。”她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脸色阴沉,“既如此,那你们就长眠于此吧。”
她挥袖解除屏障,踏过其余人,来到领头的跟前。
领头的男人不屑的给了一白眼,可接下来就让他后悔,眼前的女人一剑插在自己手背上,缓缓转动剑柄,皮笑肉不笑的蹲下身。
“我心情不好,因为你们,没吃上一口热饭,我最讨厌的就是饿肚子。”
一声寒鸦惊叫,随后传来她恶魔般的低语:“我问的话,接下来不说,我让你亲眼看着我砍下你双手双脚。”
她倏然抽出剑,一阵剧痛传递给地上的男人,不受控制的颤动起来。
卿意转身走向其他人,剑拖在地上,和石子发出刺耳声,撞击在他们的心灵上。
最后,一束银白冷光晃过一人双眼,她停在他面前,剑尖抬起他下巴,迫使他直视双眼,“谁派你们一定要赶尽杀绝。”
半晌没有回复,卿意眼底如附上寒霜,下一瞬,人头落地,滚至他队友脚边。
队友看着脚边的头颅,双眼还未合上,猝然和其对视,哆哆嗦嗦的道:“我说,我说,四联的上级下达命令,交代我们一定要把那个人带回去,执意不听,可以用弑杀盘就地格杀,我们并不知长相,听声音是男性。”
弑杀盘,可弑神灭仙,那人都已经如此,还想让她魂飞魄散。
“还是你有眼力见。”语落,在场所有人头落。
追踪阵设阵者不肯亲自解除,最好破解的方法就是设阵者——死。
并且,她根本没想让他们活着离开。
“你...”出声的人双仁瞪的很大,他不敢相信对方真的会一剑刺穿自己,在他们看来,他们追捕的人不过是一个做错了事,该接受惩罚的逃犯而已。
卿意就是他们眼里的帮凶。
处理完几人后,法力使用过度,体力不支,卿意虚弱地扶住一旁粗粝的树干,大口呼吸着空气,试图缓解心口带来的滞涩。
但好在此次提前有准备,自身消耗大多是体力,缓过气后,她重新戴上兜帽抵御寒风,深一脚浅一脚朝某个方向行去。
夜晚的树林显得那样寂静,神秘,星光点点的萤火虫像是为此披上一件外套。
卿意坐在一块石头上,眼前的景色在月色下都染上一层月华,可弯月隐于黑云,月亮散发的光亮也似一层模糊不清的寒气。
她视线静静注视着萤火虫,恍惚的觉得这只是一场梦。
寒风吹打在她脸上,素净的脸上透露着丝丝疲惫,长发垂散,独自一人坐于黑暗中,像是马上要随风而散。
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微拢住一只萤火虫,细碎的痒感从手心再到指尖,最后消散于寒风。
接连几日的逃窜,让此刻的她竟也不知何去何从。
回想起他们要找的人,至今还躺在她布置的山洞里,卿意不是她的帮凶,准确来说,自己更像是个被连累的无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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