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我们见过
饭桌上提的那句“下次介绍朋友给你认识”,徐行之只当是玩笑,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
一个多月后的某天,徐行之接到了室友的电话,被告知明天是摄影社成立十二周年的纪念日,他想邀请徐行之一同参加社团组织的庆祝活动。
“……可我不是摄影社的成员啊?”徐行之有点犹豫:“就这么贸然过去会不会不太好?”
室友“嗐”了一声,见怪不怪道:“能有什么不好的?再说了,大伙儿冲着交友才去的,你以为呢?”
大二的课程相比大一少了一大半不止,徐行之的学习生活忽然就闲置了下来。
平日里除却专业课、选修课之外,去图书馆自习完回来以后,徐行之仍是有一大半的时间无处打发,生活的脚步不知不觉就变慢了。
他每天在家无所事事的时候,却是常思齐最忙碌的时候。
这段时间常思齐在认真备考科目一,他有打算在两个月内拿下摩托车证。
如果成功的话,他们可以省出很多时间在一起。
他只需开车送徐行之去隔壁校区上课,不必频繁地奔波于两个校区,生死时速地踩点签到。
常思齐这人一旦忙起来就不见踪影,哪里还顾得上家里有个人需要他陪伴。
于是徐行之很爽快地答应室友的请求,欣然赴约了。
日子一天一天地走到了晚秋,空气中染上了丝丝寒意。
海大校园的道路旁铺满了黄橙橙的落叶,行人脚踩上去会发出沙沙的声响。
庆祝活动晚上七点准时开始,徐行之提前一刻钟站在艺术学院的门口耐心等待。
不多时,一行十几个酷哥靓妹说说笑笑地从里头出来。
徐行之循声望去,一眼就认出了人群里的室友。
很快室友也认出了他:“小徐!”
这声呼唤转而便引来了众人的侧目。
大伙儿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似乎才发现路灯旁的台阶上还站了个人。
徐行之穿了一身藏青色的棒球服,两条手臂散漫地拢进衣兜里。
他的一只脚轻轻地点在台阶上晃啊晃啊,看神态有些漫不经心,路灯倾泻下的光线恰到好处地照亮了他半边的身影。
徐行之长得不算高,一米七六的个头扔在男人堆里显得平平无奇。
但他胜在身形笔挺,细腰窄背,打眼一瞧就是个精气神倍儿棒的小伙儿,叫人眼前一亮。
室友小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和众人介绍:“这位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我朋友,徐行之。”
说完又对徐行之道:“你来得正好,我们打算去隔壁商业街吃烧烤,一块儿来吧!”
话落,十几双眼睛不动声色地落在徐行之身上,像是要把他抽丝剥茧看个清楚明白。
徐行之顿时有种上了贼船的错觉,他抿了抿唇,怀疑自己这一趟或许不该来。
有人看出他的迟疑,自人群中走了出来,站在第一位:“既然都来了,就一起吧?”
说话的是摄影社的社长,名叫应雨山。
应雨山长得非常帅气,一头微卷的中长发在脑后扎了个结。
他笑起来的时候很有亲和力,深邃的眼眸里不自觉地染上了几分艺术家才有的忧郁气质。
众人闻声纷纷附和,“是啊帅哥……一块儿吧!就当交个朋友呢!”
室友搭住他的肩在一旁低声提醒,“给足你面子了吧?行了,赶紧走吧!”
就这样,徐行之稀里糊涂地跟随一群人去了就近的商业街。
商业街一到夜晚便是副热闹非凡的景象,露天广场上有学生用自带的音响播放动感DJ,一群青春活力的女大学生穿上汉服踩着轮滑,脚下生风。
徐行之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在周中的夜晚出来逛了,一到这里觉得什么都新鲜。
和常思齐同居以后,他每天循规蹈矩地上课、下课,多数时间两个人总是黏糊在一块儿,跟个连体婴儿似的。
期间有几回叫周弘毅撞个正着,俩人旁若无人地嘻嘻哈哈,那叫一个亲密。
起初徐行之还有点不好意思,总觉得在外头表现得太过了,会被旁人看出点什么来。
时间一长,就连常思齐都忍不住吐槽,责怪他戏太多,没必要把自己看得这么重要。
大学校园里像他们这样的小情侣又不只有一对,谁有空在意陌生人的情感生活。
“会轮滑吗?”
冷不丁的,一道沉稳的男声打断了徐行之的思绪。
徐行之被这动静吓了一跳,转过头才发现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正是刚才那位忧郁帅哥。
“……不会。”他老实道,收回目光后又答:“不过想学。”
忧郁帅哥短促地笑了一下,朝他伸出手:“应雨山。”
徐行之愣了愣,意识到这人是在自我介绍。
他照瓢画葫芦地伸出手和对方轻轻一碰,“徐行之。”
应雨山的声线很有特色,用后来人的话来形容,叫气泡音。
“嗯,你的名字很好听。”他微微颔首,眉开眼笑道:“我记得《道德经》里有一句,‘上士闻道,勤而行之’——是出自这里吗?”
话题聊到了点子上,徐行之当即反驳道:“我妈妈怀我那段时间正好迷上了明学,她说自己最喜欢里面的一句心学理论,叫‘知者行之始,行者知之成’——我猜她应该是想让我当一个知行合一的人吧。”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等到了烧烤店里坐下时,应雨山已经基本摸清了他的个人信息。
包括但不限于姓名,专业,户籍,高考分数——以及最重要的:单身与否。
“所以……你现在是跟男友租住在校外?”应雨山微眯起眼,评价道:“嗯,你们感情真好。”
徐行之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脸颊一热:“不算校外吧……也在大学城里头,住宅楼的条件相比校内,方便些而已。”
应雨山淡笑不语,转而被身旁的其他人叫住,俩人兴致勃勃地翻阅菜单,研究点什么菜去了。
烧烤店里开着暖灯,炉子上的炭火呼呼地烧着,大伙儿都觉得有些热,纷纷将外衣搁在椅背上,重起新的话头。
“——帅哥,来不及问你,哪个学院的?”
一个打着鼻钉、穿着唇环的朋克风女孩坐在了徐行之面前。
徐行之的目光被对方黑色的口红和浓烈的烟熏妆吸引,紧张地咽了咽唾液,一时间答不上话。
同桌的其他人替他解围:“霸王花……你就别吓坏小学弟啦!人家不吃你这套!”
“你又夠豬頭丙嘞啩!”朋克风女孩不服气,继续搭讪道:“其实我也才加入摄影社一个月,正打算给我的作品找找灵感。”
她一边说一边翻开手机相册,向徐行之展现自己的摄影作品:“感觉怎么样?愿不愿意当我的Model试试看效果啊?”
相册打开,里头一水都是赤.身.裸.体的年轻男人。
他们各个长得阳光秀气,修长而又清瘦的身形,呼之欲出的破碎感仿佛下一秒就要溢出屏幕。
徐行之长那么大哪里受过这种刺激!
他惊慌失色地将手机递还给对方,末了还不忘感谢对方的好意,自己实在承受不起。
朋克风女孩一走,没多久面前又来了个骨瘦如柴、形容枯槁的男生。
“你好,小徐。”那人一开口,嗓音犹如粗糙的砂纸碾过耳膜,又疼又涩:“你的身形真的很棒!有没有兴趣成为我的科研对象——对了,我正好在研究一个新的课题!”
徐行之有种不好的预感,硬着头皮和人客套道:“呃……能问问是什么课题吗?”
“别紧张啦!”男生一笑,仿佛重型拖拉机掉档了:“探讨素食主义与健康饮食的多样性而已……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
徐行之:“……”
……救命。
也没人告诉他玩摄影的人都这么……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又觉得“奇葩”、“怪咖”这类词不太友善。
身旁围着一群看好戏的,大伙儿饶有兴致,似乎都在等待徐行之的反应。
“我、我其实……呃……”他冥思苦想该用什么措辞婉拒对方的“好意”,
下一秒,从卫生间洗完手回来的应雨山拦在人身前:“来,阿诺……挪挪位。”
崇尚素食主义的男孩听到这话,不乐意地撇撇嘴,起身走了。
徐行之见此,重重地舒了口气,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好吧——跟他俩一对比,眼前这位应雨山果然正常多了。
徐行之惊心胆战,不由地露出一抹劫后余生地苦笑,“……真的谢谢你啊。”
应雨山抽了张面纸擦拭手上的水渍,听到这话动作微微一顿:“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他拿眼神瞅着徐行之的表情,似乎想从那上面挖掘出些不易察觉的情绪。
徐行之却只是傻乎乎地“啊——”了一声,又问:“我们见过吗?”
我的专栏开了一本新文,《假死后阴湿小狗变疯批大佬了》,
至于下本是先开《假死》还是先开《抽象》,只能说两本我都爱,都会一一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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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死后阴湿小狗变疯批大佬了》文案:
裴心玉死了,死在了沈澈最爱他的那年冬天。
他无父无母,无亲无眷,被人当做宠物豢养了十几年。
他以为自己的死应该是悄无声息的。
然而裴心玉并不知道,死后沈澈为他办了一场轰动全市的葬礼,
他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名叫裴心玉的男人,曾经是他沈澈的爱侣。
三年后的A市,一个名为李叙情的男人出现在沈澈的视野里。
他长了一张和裴心玉相同的脸孔,同样畏寒,同样喜甜,
同样会在圣诞节的前夜给他惊喜,为他庆生……
沈澈不相信世界上会有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他暗中派人盯梢这位李医生,企图从蛛丝马迹中寻找他就是裴心玉的可能。
恶劣心思被揭穿以后,李叙情非但不恼,反而还笑意宴宴地给他斟满一杯酒。
“听人说我跟你先生长得很像?”桌底下,李叙情伸腿勾了勾沈澈的裤角:“沈总,跟我聊聊裴先生的事吧?”
他的笑容很假,语气却十分真诚:“我现在有点好奇了,他到底有什么值得沈总念念不忘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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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59、我们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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