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白今喻睡醒一睁眼,看着陌生的环境愣了愣才恍惚想起来他这是哪里。随着昨天睡前的记忆开始涌入脑海,白今喻曾经说过的话一字一句地重新回到他脑海中。
那真是他说的?
让景澜言给他吹头发,还像没长骨头一样靠在人家怀里,还觉得人家身上比较暖和,往人家怀里钻……
白今喻呆呆地躺在被窝里,其实都是他做的梦吧,因为太累了但是又很想吹头发,所以做梦梦到有人给他吹头发。
他翻身想悄悄看眼景澜言,看景澜言醒了没。
景澜言应该是还在睡觉,浓密的眼睫毛乖巧地搭着,跟醒着的时候感觉不一样。日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打在了两张床中间的地面上,白今喻透过日光中徐徐下落的纤尘看着他,感觉心里痒痒的。
长得这么好看,景澜言喜欢的人,只要不是直男都会动心的吧。
白今喻默默地想着,不知道为何心中升起了一股像是不甘又像是遗憾的情绪。为什么会是这种情绪,这难道也是“男大不中留”的不甘,难道他真操心景澜言人生大事操心到自己以为是景澜言他爹了?
他盯着景澜言的脸胡思乱想,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景澜言就在他的目光中缓缓睁眼。
这段时间,网上好像很流行模仿某个男明星在电视剧里缓缓睁眼的片段,白今喻被姜锡拉着也看过原版和几个姜锡认为好看的模仿。
白今喻之前完全不觉得看人睁眼有什么意思。但当景澜言缓缓睁开眼,清亮的双眼中倒映着他的身影,白今喻好想明白了。
就像是极其幸运地欣赏到一朵艳丽罕见的花绽放的时刻,但是又不太一样,景澜言的眼睛里有他。
有他……?
白今喻慌乱收回视线,发出了废话问候:“你醒了。”
景澜言应了声,眼中流露出笑意。早上一睁眼就和白今喻对视上,原本还有的瞌睡一下就跑干净了。
今天他会对全世界报以好脸色,包括符深。
两人起床洗漱就出门准备吃早饭,景澜言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学长,下次你记得先吹头发再睡觉。”
白今喻原本都把这事忘了个干净,如今被景澜言突然这么一提,顿时躁得不行。他小声:“不好意思,昨天晚上麻烦你了,可以不用管我的。”
景澜言步伐微顿:“怎么可能不管学长。我很愿意给你吹头发,而且你那样子……很可爱。”
他轻笑了一声,顿时引起白今喻的不满:“谁会夸一个大男人可爱?”
白今喻不穿鞋都有179.5公分,他坚信自己还能长,因此一直对外宣传自己181。多出来的那点是从鞋跟上偷的。
景澜言无辜:“不是夸,是事实。提醒你,只是担心你自己睡觉忘了吹头发。对身体不好。”
这话说的,就好像只要景澜言在,他就能帮白今喻吹头发一样。理性分析,这或许是景澜言随口一提,但白今喻还是在心里某个角落偷偷摸摸高兴着,他抿抿唇角应下了。
但是他心里又开始琢磨,这样的对话,会发生在正常的同学之间吗,是不是又过界了。
景澜言计划得很好,白天游玩要多多营造两人独处的机会,还要找准机会跟白今喻坦诚一切。偏偏白今喻下手更快,拉上来职协大二所有男生还有其他几个人,游山玩水农家乐,他们就没能分开过。
白今喻还悄悄催促景澜言多跟其他人交流,尤其是心上人。
景澜言脸上一黑,昨天晚上他原本就想趁着只有两个人,环境适宜时机合适的时候跟白今喻坦白,但没想到白今喻倒头就睡着了。
他又打算趁白天的时候坦白,转头就看到一排头顶冒光的人眼巴巴望着他们。
其他人也忍得辛苦。这两个人把他们拉上当电灯泡,偷偷说话就算了,还要时不时跟他们搭上一些根本接不下去的话,到底是要对他们做什么!
双方一直忍耐到五六点吃完晚饭。饭后跟着大部队回民宿,白今喻还有些茫然:“今天结束这么早?”
“嗯,先回去休息,十二点再集合。”景澜言解释,“他们打算爬到最高处去等着看日出。”
白今喻:“这是谁想出来的折磨人的玩法?”
景澜言轻笑两声,跟着他进了门,转身将门锁上。白今喻没注意到他的动作,转头就进了浴室洗澡,很快房间里就穿出来水声。
景澜言靠在飘窗边,盘算着该怎么跟白今喻坦白。
又过了会儿,浴室里传出来了吹风机的声音,景澜言轻笑了声,看来白今喻真的很在意。
白今喻拖着拖鞋啪嗒啪嗒就出了浴室:“我吹好头发了。”
景澜言猜白今喻是等自己夸他,但在夸赞这一方面,他的语言已经不只是匮乏了。他顿了顿:“嗯,做得很好。”
白今喻也不介意,心情很不错地嘿嘿一笑,然后把自己丢床上:“那你去洗吧。”
结果等景澜言洗完澡再出来,白今喻埋在被窝里已经睡熟了,看来白天他坚持不懈找话还是消耗了不少精力。
景澜言盯着白今喻的睡颜许久,才反应过来他又一次错失了良机。
外面天还没有黑透,景澜言把窗帘拉上,订好了闹钟,也闭眼开始休息。
如何半夜从床上爬起来,白今喻被景澜言喊醒的时候,脑海中还在思考这个旷世难题。
迷迷糊糊套上外套,白今喻艰难万分地出了房间。到了院子里,山上的风吹来,白今喻一个激灵,彻底醒了。
并不止白今喻是这样的状态,院子里挣扎着从床上起来的其他人也被这风吹个彻底清醒。
这边几座山开发出来后,都修了山路,但还保留了一些山林没开发或者只修了山梯。而所谓的最高点就是其中一座峰。从民宿直接出发,有一条路能够绕去那座锋的山梯旁边。
白今喻揉了揉脸:“为什么要白费这些功夫还要绕来绕去。”
陈寻听到了白今喻的抱怨,他一边把衣服拉链拉到顶一边笑:“你该谢我劝住了符深,不然他打算把我们都搬到山底下,再从底下往上爬。”
白今喻沉默了,不得不说,这次还真得感谢陈寻。他完全不想下了山,再绕去山脉的另一面从山脚下往上爬。
这到底是出来玩,还是出来拉练?
晚上山里要比白天冷很多,再加上山里还起了雾,走了一段路,白今喻就感觉脸上都是湿漉漉的。
山里月光很是明亮,不需要路灯也能看清楚路。
刚开始大家还沉浸在莫名安静的氛围中,也不知道是谁突然来了句:“我有点饿了。”
结果真有人从背上包里掏出来几包零食,就此掀开了话匣子。
话题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学校身上,有人幽幽叹了口气:“为什么我就来了这学校,当年有一份高考志愿摆在面前,只是我没有好好珍惜。”
这就是大一大二学生基本绕不开的话题,不管入校时是高兴期待还是怎么样,在这待上一个月,这个心情就会发生变化。
一群人凑在一起,从学校湖里养的绿头鸭大头鹅吐槽到学校食堂昂贵的清汤寡水,不多时,便有大一学生发出了代代学生都会问的问题:“为什么我们学校会这么穷?我看拨的经费也不少啊。”
身旁的学长学姐清清嗓子,就开始讲述从不知道多少届学生前就开始流传的学校秘闻,这些秘闻中学校多数作为笑话的中心,引发笑点,直指谜底。
说完了笑话,就继续开始吐槽。有人抱怨了句:“早知道就不跑这么远读书了,至少平时周末都能直接回家。”
身边有人顺着就往下聊:“哦,你什么地方的?”
抱怨者叹了口气:“滨省。”
陈寻耳朵一动:“那不巧了,符深和白今喻也是。”
符深懒洋洋应了声:“我水市的。”
几个人都没有收声的意思,白今喻在队伍最后面也听得个清楚,他顿了顿转头问景澜言:“你也是c市的?”
景澜言其实早就在等白今喻主动问他这个问题了:“嗯,我是北一高的。”
白今喻愣了:“我也是。”
景澜言轻笑:“真的吗?那真巧,就是可惜高中跟学长不认识。”其实一点都不巧。
“你后悔跑这么远来这个学校吗?”景澜言又问,关于高中的话题,他想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和白今喻说。他也好奇白今喻对这个话题的想法。
阳城沿海,水市也是,不过两地气候相差很大,饮食习惯也有一定的差异。阳城地理位置好,K大又是名校,真说起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白今喻摇头:“我倒不后悔,这里挺好的。你呢?”
景澜言侧着头看他,双眸倒映着月色和白今喻的身影,张扬艳丽的脸在朦胧的月色下多出了一分说不出来的妖来。他说:“我也觉得,让我有机会再遇到学长。”
白今喻感觉自己像是被山间精怪蛊惑住了,失神了好久,他才恍惚反应过来景澜言说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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