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鱼怎么了？”门口张锋浅问姜锡。
姜锡张口就来：“好像跟他学弟闹别扭了，刚刚还问我怎么和学弟相处是正常的。”
迟早有一天他的名声会毁在他这些室友口中的。
白今喻头挂三条黑线，转头拒绝了景澜言：“不了，我上周的实验失败了，这周得再去实验室一趟。”
去实验室是真的，他和实验室其他本科生被老师带着一起参加大赛，暑假就在忙这些了。但实验失败不是，白今喻素有实验室一只锦鲤之称。
师兄师姐们跑失败的实验，经他手后，都有极大可能会跑成功。
景澜言：好吧……
透过屏幕，白今喻似乎看到景澜言可怜巴巴的小表情。
打白今喻认识景澜言以来，他就只看到景澜言的表情呈现像素点大小的变化，天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景澜言脸上有可怜巴巴四个字的。
白今喻心软了。当时他随口就答应了景澜言，说有空就和景澜言去逛北门。
他以为过段时间景澜言就会忘了，却没想到，景澜言还记着这事。
当然，逛北门本身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主要是他现在心里别扭，总在怀疑和景澜言没事去逛北门，这会不会有些奇怪。
白今喻：下次有空的话，再一起去吧。
白今喻有点心虚，他这回答实在就是毫不掩饰的敷衍。但景澜言这次却相当敏锐。
景澜言：下周六能空出来吗？[可怜]
白今喻：也不太能说得准。
景澜言：那学长就给我一个优先考虑圈吧[小狗转圈JPG]
白今喻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转圈的小狗，虽然不太恰当，但他不自觉脑补景澜言以同样的姿势转圈。一下没忍住，他就笑出声了，引得床上的闻昀成又探出脑袋。
白今喻：好。
白今喻正准备把手机关了，继续翻看实验记录本，景澜言的消息又跳了出来。
景澜言：对了，学长，你觉得我跟你相处……会给你造成压力吗？
这确实是个好问题，白今喻陷入了沉思。其实也是白今喻自己想东想西，不知道跟如何跟景澜言相处。但现在他这么纠结，也不能说跟景澜言没关系吧？
不，不能怪景澜言……
白今喻拿起手机放下手机，坐下站起来，站起来又坐下。如此反反复复，动静也不小。
闻昀成探出头：“你是屁股长钉子了还是心里长钉子了，需不需要闻哥的爱情指导？”
白今喻摸了摸脖颈，带着些尴尬地坐了下来：“不好意思。”
“没事，遇上爱情难题，就找闻哥。”闻昀成敏锐嗅到了什么，四只眼都闪过精光。
白今喻：“谢谢了，没有爱情难题。”
白今喻纠结万般，还是回了个：可能有点。
他又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是在推锅，连忙补充：只是可能，我也不知道。
白今喻内心排山倒海，纠结万分。但景澜言却只回了个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什么了？白今喻内心在疯狂碎碎念，他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今喻以为自此之后景澜言会因为他那两句话收敛起来，甚至可能会觉得跟他交往太过费力，不再找他……然后他们就会渐渐断联。
就像绝大多数的对点学长学弟那样，将对话永远终止在刚开学时，将脑海中的印象永远留在第一面。
一开始想到这种结局，白今喻既有回归秩序内的安心感，内心却又忍不住地挣扎。
于是第二天他顶着淡淡的黑眼圈就去了实验室。
“师弟，你这是怎么了……晚上去挖黑矿了？”实验室大师兄康进绪看到他这状态有些犹豫。
白今喻已经习惯大师兄跟他开这些玩笑了，只是面无表情的回答：“没什么，昨天没睡好。对了师兄，今天做什么？”
“你先帮我把昨天验证失败的那组再跑一遍。那个实验方案我看可以用，等人齐了，再讨论一下。”康进绪啧啧作奇，却还是毫不留情地选择压榨自己可怜的师弟。
白今喻没睡好，脸上表情就更少了，他努力了半天都扯不出来个笑脸。遂自暴自弃面无表情回答：“好。”
他脑子里还是乱蓬蓬的，但还是强行屏蔽杂念，专注在眼前的实验。
白今喻既想让他和景澜言回归到一个正常的秩序下，却又不想就此和景澜言断开。但白今喻不知道在他们之间，什么是正常的秩序，也就只颠来倒去地钻牛角尖。
一上午过去了，白今喻终于有机会掏出自己的手机。
手机刚刚打开，就乱七八糟的消息就跳了出来。
景澜言：学长，看这只猫。
那是一只通身雪白的猫，它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毛发干净油亮。正躺在绿茵草地上，看也不看面前小碗里的猫粮。
景澜言：它看到人就喵喵叫凑上来，但是不让人摸。人要走了，反倒勾着裤脚不让走。
白今喻眼神微动，手上已经先于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想法把消息发了出去。
白今喻：来拒去留……？挺好看这猫:p
白今喻：好几次看到你在喂猫，是进了猫协吗？
景澜言：嗯，学长都看到了？
白今喻消息发出去当即心虚，想要撤回。但在看到景澜言回的消息后，恨不得直接把自己的手剁了。
回了这么多天后“嗯”“哦”“是”之后，白今喻第一次主动询问景澜言的近况。
直接就暴露了自己之前几次偷看人家的事情。之前他对景澜言不冷不热的，现在又显得他像是个痴汉偷看景澜言喂猫。
他真不是故意看到的，只是每次景澜言都恰好出现在那个位置。
白今喻想了想，只好带着些慌乱地掩饰回道：嗯，我这边有事情，先不聊了。
旁边的人看到白今喻带着些慌乱把手机塞实验服兜里，笑眯眯地凑上来：“你这不对劲啊。”
白今喻矢口否认：“没什么不对劲。不是商量要分配任务，赶在ddl前把这几组数据补上吗？”
手机屏幕的另一端，景澜言看着到白今喻强装镇定的冷淡回复，眼底却渐渐流露出了些笑意来。他抬手顺了顺手下的猫脑袋，起身就准备离开。
“哎这不是金鱼的宝贝对点学弟吗？”有人在他身后突然出声。
景澜言就蹲在化学院楼和药学院楼之间的小路上，他闻声转头看去，一个瘦削的青年向着他挥手，是职业策划体验协议会会长陈寻。
他向着陈寻点了点头：“请问有事吗？”
陈寻背着个包，从化学院楼对面的经管院系楼走出来：“没事，就打个招呼。”
“别急着走啊，学弟，加个联系方式呗。”陈寻看着景澜言转身就准备走，在心底啧了声，这人怎么比白今喻还难搞。
景澜言把目光缓缓投到旁边另一栋院系楼上：“我已经进了猫协，不好意思啊陈学长。”
“猫协啊……”陈寻看懂他那个眼神示意，嘴角扬着笑，“没打算拉你进来，金鱼也不会生气的。对了，关于你们协会的会长，我有些事情想问。”
景澜言油盐不进：“他现在就在学生活动中心，猫协活动室327。”
陈寻：“哎不是，我有事问你。”
景澜言目光又扫过那栋楼，并没看到想见的人，他向着陈寻挥手：“陈学长，我先走了。”
“急什么！”陈寻连忙追上去，神神秘秘的，“拿白今喻的消息跟你交换。”
景澜言顿了顿：“我有什么直接问他不就好了。”
“有些事情，他肯定不会跟你说的，”陈寻试图打窝钓鱼，“我这还能给你个参考。”
景澜言拒不咬钩：“不了，不需要拿他做什么筹码。”
陈寻实在没了办法：“真的有些关于你们会长的事情我想问问，算我欠你个人情。”
景澜言突然停下了脚步：“那说说看。”
语气之干脆，动作之利落，让人深深怀疑他就是故意等这句话的。
偏偏景澜言还补上一刀：“别误会，就是看陈学长真的很急，要是我有什么能帮上陈学长的，还是要试试的。”
陈寻：“……哦。”景澜言前面可不是这么说的吧？他算是看明白了，他被这小子耍了。
陈寻咬牙微笑，白今喻这对点，心是黑的。
景澜言和陈寻的小插曲，白今喻自然不知情。
下一周协会例会时，白今喻照常报道宣传部的工作，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陈寻望着他的眼神相当不友善。
例会结束后，白今喻背着包走到陈寻边上：“你那个，是什么眼神？”这么奇怪，他什么时候得罪陈寻了，跟他从陈寻兜里掏了几百万走一样。
陈寻侧过脸，掩饰性地推了推眼镜：“什么眼神，我不知道啊。”
白今喻自然不相信他的措辞，但陈寻不说，他也问不出来。白今喻不冷不热地扫了陈寻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陈寻还在他身后务必热切地喊道：“恭送白帝……”
白今喻因为他这一句，险些把自己绊倒。正好有人从里面开门，见到他趔趄了一下，抬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白今喻下意识就想要甩开，但身边传来的声音相当耳熟：“学长？”
景澜言：这只猫有故人之姿
白今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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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军师第五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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