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适时跳了出来,何松萝瞥了一眼没有太在意。
她看着自己寥寥无几的积分,对舒燕父母道:“我有心帮你们,可实在是我自己也没有多少钱,若你们愿意,明日傍晚让舒燕去镇上的松明茶馆找我,虽不能助你们过了这个冬天,但解一时之困也是好的,之后再想办法。”
听到她这么说,夫妻两个心里都很是感激,却又为难极了。
“姑娘。”舒燕父亲开了口,“我们知道你心善,可实在是……你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了。”
何松萝闻言皱了眉,惊讶地看着男人,“为什么?”
男人叹了口气,道:“您一路过来应该也看到了吧,村子虽然不大,但也有十几户人家,若是让他们知道您帮了我们,改日他们全都去向您讨要,您该怎么办。”
何松萝嗤笑,“我若是要帮,自然不会只帮你们一家。”
男人却笑着摇头,“您能帮得了一时,又怎能帮得了一世呢?”
“邱银山上的土匪每年都要来上那么几遭,若是村子里的人赖上了你,你又怎么办?接济一辈子吗?”
闻言,何松萝沉思,确实,给人钱财已经是最笨最笨的办法了,可是现在的她,除了给钱,还能做什么?
“姑娘,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还是自顾自吧,我们这些人……命该如此。”
听着男人丧气的话,何松萝没来由的怒意横生,指着外面劈柴的女孩道:“一个小孩子尚且知道不认命,你们怎么能……”
说起舒燕,床上的女人也变了颜色,她强撑着下了床,男人刚要阻拦她,却被女人打断。
“姑娘。”她一步一步颤颤巍巍地朝何松萝走来,何松萝立马站起来,刚准备伸手搀扶,却被女人拦住了,她站在何松萝面前,突然跪了下来。
何松萝和男人都吓了一跳,连忙要去扶女人起来,却被女人固执地拒绝了。
她抬头看着何松萝,道:“姑娘心善,本不该多求,可是……”
她停顿了一下,周围空气霎时变得安静,只从院外传来一声又一声女孩劈柴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吃力。
“我们夫妻就这一个女儿,平日里也是娇爱得很,她很聪明,只可惜托生在了我们这样的家里,不能念书识字。”说着,女人的泪便落了下来,“不敢劳烦姑娘什么,只求姑娘带她走。”
“小薇。”男人叫了一声女人的名字,女人笑着摇了摇头。
何松萝看着她有些懵,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却还是没有插话,听着女人继续说。
“不用姑娘怎么多照看,只求姑娘给她一口饭吃,她能干,什么活都能干了。”
“我们夫妻恐怕是过不了这个冬天了,求姑娘慈悲,救小女一命。”说着,她的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身旁的男人静默一瞬,也随着女人叩首在地。
何松萝被吓到了,却还是立马上前去扶两人起来。
她看着夫妻两人恳求的神色,不忍心地道:“实不相瞒,我就是镇上的一个说书人,昨天也才刚还完债款,现在身上就剩下了七文钱,明日如何连我也不知道,别说给她一口饭吃了,恐怕连我自己都吃不上饭。”
听到她这么说,夫妻两个感到的只有绝望,深深地绝望。
“你们先起来吧。”何松萝看着摇摇欲坠的女人,扶着她往起站。
男人先是自己站了起来,等站稳之后才扶着女人站了起来。
两人将女人送到了床上,看着女人苍白的脸色,何松萝不忍道:“天无绝人之路,明日我去县衙,定为你们找回公道。”
听到何松萝这样说,两人却不抱什么希望,这段时间每天都有人去县衙,可是没人管啊,根本就没有人管她们。
女人攥着何松萝的手,面容悲怆,“姑娘,求您,您带燕子走吧,让她给您当牛做马。”
对上女人的眼睛,何松萝本就不坚硬的心彻底软了下来,“可是……”
“您刚才说您在茶馆,让她在茶馆做个打杂也行,不要工钱,给口饭吃就行。”
何松萝本是不想答应的,可在女人的再三哀求之下,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舒燕家里已经没什么粮食了,大人尚且能多撑几天,可她一个小女孩……
留在茶馆里倒也不会真让她饿死了,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吧。
天色不早了,何松萝得赶紧赶回镇上了。
她离开时,女人坐在床上哭红了眼睛,男人让舒燕送何松萝离开。
这是她们在屋内商量好的,舒燕多在家待一天,他们便越舍不得。
没有道别,没有一句嘱托,在舒燕带着何松萝离开院子后,男人便将院门关上,落了锁。
舒燕这一路都很沉默,低着头。
何松萝注意到她兴致不高,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这件事,她如何能说出让她们骨肉分离这样残忍的话来?
到了村口,舒燕停了下来,何松萝也跟着停了下来。
“燕子……”
何松萝犹豫着开口,却猝不及防对上女孩红了的眼眸。
她似乎一直在憋着泪,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一直没能掉出来。
“我还能回来吗?”舒燕问。
何松萝诧异,“你都知道了?”
舒燕点头,“我偷听了……”
何松萝蹲下来,与女孩平视,她抬手摸上女孩的头,抚慰道:“这是你的家,你为什么不能回来?”
“可是……”
何松萝笑笑,“想想帮你的爹娘?”
女孩瞪大了眼睛,疑惑地看着她,“怎么帮?”
何松萝笑着没有说,她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平摊在女孩面前,“你阿爹阿娘想让你念书识字,想让你有出息,你能吗?”她问。
女孩抿了抿唇,又怯生生地点头。
“那跟我走,我教你读书,我们再一起去找县令,去帮你们这个村子,好吗?”
女孩的眼睛亮了,“那个时候……我就能回来了,是不是?”
“当然。”
一只比何松萝的手要小许多的手放在了何松萝的掌心,触手是软的,可当何松萝握紧她的手时,摸到了她手里的茧子,有些硬,却又不像大人那般硬。
太阳快要落下了,入了夜道上不安全,何松萝带着舒燕,终于在太阳彻底消失前回到了茶馆。
此时的茶馆还很是热闹,刘先生的狐狸精的故事还没有讲完。
舒燕有些害怕,一直躲在何松萝身后。
辛老板看到何松萝带着一个女孩回来,打趣道:“从哪儿捡了个姑娘。”
“隔壁村。”
何松萝眼睛扫了一圈,拿起辛老板面前的茶杯给舒燕倒了杯热茶,嘱咐道:“慢点喝,暖暖身子。”
说完,何松萝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深秋的晚上还是很冷的。
“你这是怎么了?”辛老板看着她,好奇地问。
“有饭吗?我俩都没吃饭呢,饿死了。”何松萝将杯子放回桌上,问道。
辛老板警惕地看了眼两人,干脆地答道:“没有。”
“啧,”何松萝皱眉,将红色的钱袋子扔到桌上,“给你钱行了吧。”
辛老板当即笑容满面,立马招呼小二去后厨给两人上菜,辛老板打开钱袋子数了一下,才七文,他看着已经坐下的两人,走了过去。
后厨大多是本就做好的饭菜,稍微热一下就能吃,小二很快就端了上来,何松萝照顾着舒燕吃饭,看到辛老板坐下,她瞥了一眼,开口道:“刚好,还有件事跟你说。”
刚坐下的屁股就要抬起来,辛老板直觉何松萝没有好事。
何松萝笑笑,指了指舒燕,“给你找了个跑腿的。”
辛老板迟疑地看着舒燕,“就她?你几岁了?”
前一句是跟何松萝说的,后一句则是在问舒燕。
舒燕看了眼何松萝,脆生生地开口道:“十岁。”
闻言,何松萝笑笑,嘴里咀嚼着东西不吭声。
小丫头还挺聪明,七岁的年纪知道往上说。
“十岁?这看着也不像啊。”辛老板说着,视线移到了何松萝身上,“何松萝,你跑腿我要,她这小身板,万一给我茶壶碗筷砸了怎么办?”
“我可不干,她要是砸了从我薪资里扣。”
“你说的?”
何松萝点头,“我说的,人家又不是不会长了,只是之前一直吃不饱才看着小了点。”
其实这门生意辛老板不亏,何松萝虽没说不用给舒燕工钱,可近日里茶馆里人也不少,打杂的明显不够,但若是招一个成年人,那花销可比这个小丫头贵多了,思及此,辛老板终于还是点了头,道:“小李他们一个月是二钱,这个小丫头……”
“干的活肯定要比小李他们少,那薪资……”
“一钱。”何松萝抢先道。
小李他们说的就是茶馆其他打杂的,听辛老板的语气就没有打算给舒燕多少钱,舒燕看着辛老板为难的样子,刚准备开口说话,被何松萝及时制止了,“吃饭。”她说。
舒燕乖巧地点头。
辛老板皱着眉明显还是不愿意,何松萝开口道:“就一钱,人家一个小丫头,你还欺负上瘾了?”
“啧,谁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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