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苏富比春拍正式开始。
拍卖场地位置坐满了人。侧边的人群拿着电话：是负责电话委托竞价的。
台上美国拍卖师诙谐地说着英文开场白。
很快切入正题。
拍卖产品正式开始。
简单粗暴且激烈的竞价环节，各司其职报着数字。
在这里金钱似乎就像是一摞数字。
祁姿坐在夏承议身边，穿了条闷青色长裙，只佩戴了他送的那条手链。没有太多华丽繁杂的物品，和晚宴时的打扮出入。
但显得她人很安静温柔，坐在那仿佛有种岁月静好的美好感。
她的脸蛋美的突出，侧面看眉弓骨很挺，鼻梁弧度优越，恰好适配。
加上她瘦又有料的完美身材，一进来就吸引了一众目光。
身旁的夏承议似乎意识到了，刻意地将大手箍在她的腰间。
那双深邃的瞳眸冷冰冰地扫视众人，睥睨的威慑力赶走了许多视线。
祁姿碰了碰夏承议，她是个公众人物，并不太在意这些纷纷投来的目光。
“别那么冷冰冰。”祁姿偏头朝夏承议说了一声。
不过恰好这一转头，她看见了一张不该看见的面孔。
祁姿定睛怔了住。
那人的目光像是已经锁定她很久了。
对上时毫不意外。
“夏承议。”祁姿拧眉拉了拉夏承议的衣服。
示意他看过去。
夏承议转了下眼珠，余光轻瞥过去。
斜视的轻蔑感，萦着冷傲气质，仿若高高在上，漫不经心。
扫了一刻就收了视线。
大掌遮掩了祁姿眼前的视野。
“前男友有什么好看的。”
夏承议跟祁姿说话时声音软了一个度，就是携了股酸溜溜的气味。
祁姿皱了下眉，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上扬。
“呀，吃醋啦？”祁姿压低了声，朝他轻喃。
纤白软嫩的手骨扒拉着夏承议的大掌，试图挣脱他的禁锢。
意外地是他没用劲，一下子就重获了光明。
夏承议松下手，稍挪了身体，刚好再次挡住了她的视线。
“不许看了。”夏承议嘴角明显撇了下。
“真是阴魂不散。”
他带了一声，很轻的语调。
台上的拍卖主持人正好在介绍下一拍品。
祁姿也没太听清他最后说了啥。
“你挡着我，我也看不见啊。”祁姿故意说道，逗逗他。
没想到这人占有欲还挺强啊。
祁姿就是奇怪程鹤屿怎么会在这。
专门从楠城来纽约竞拍？
祁姿蹙起眉，下意识想往那看一眼。
突然地。
竞拍的牌子放到了她的腿上。
“看上什么就拍什么。”
他的声携了冷气，深邃黑眸微眯着看她，像是小猫捕捉到老鼠的危险感。
祁姿收回想要去望的视线，朝夏承议微微一笑，赶忙把牌子还给他，“我哪会呀。我不看了不看了，还不行嘛。”
不敢看了。
怎么感觉吃起醋来，还挺凶。
夏承议没说话，握着她的小手连带着牌子，举了起来。
“Ten million/一千万。”
正常来说举一次牌子会有固定加价。
除非本人特意叫价。
明显台上的拍卖师都缩了一下瞳眸。
这还只是刚开始。
现在这件拍品根本不值得这么高的价。
溢出的超过了。
现场忽然安静。
电话竞拍和线上的都静止了。
祁姿：……
他不会是花钱散怒气吧？
真生气了？
祁姿悄悄地看了看夏承议，朝他疯狂眨眼。
“夏承议，这才是前面……”她提醒了声。
夏承议漫不经心地放下牌子，修长的指节拢进她的秀发，唇角淡淡勾起。
曜石黑眸凝着她漂亮的脸蛋，声调慵懒随意。
“花钱消灾。”
祁姿：……
暗有所指，灾是指谁。
太明显了。
不远处的程鹤屿看着两人亲密的互动。
心里装载的火山，即将要迸发出岩浆来了。
握着牌子的五指紧缩着，青筋暴起。
程鹤屿的视线就未从二人身上离开过。
很快进入那枚10.05克拉的粉钻。The Pink Dawn/粉耀晨曦。
这颗美钻获美国GIA评级为艳彩紫粉红色钻石。
在粉红钻石等级中，艳彩十分稀有。
估价也是高达九位数，注定了这场竞价的不平凡。
不过正因为价高，买家也稀少。
程鹤屿举了牌。
叫价是以美元为单位。
程鹤屿喊的价相当于一个亿五千万人民币。
夏承议淡淡往程鹤屿那扫了一眼。
边望边举了牌。
“Two hundred million/两亿。”
祁姿在一边听得数字都麻木了。
“你拍这个干嘛？”祁姿小声跟夏承议说。
虽然她不知道程鹤屿拍这个干什么，但是这么高的价格拍个钻戒，对于祁姿来说太过奢靡了。
更何况也没什么用啊，对于他们男士。
夏承议应得轻松，俯身弯了下唇角，眉眼间的肆意嚣张劲十分蛊惑人。
“不喜欢么？不喜欢买回去当摆饰。”
祁姿心提到了嗓子眼。
买给她的……？！
天。
“可是这太贵了，能不能撤销叫价啊……”祁姿脸微微有些粉红，有些扭捏地轻晃了下夏承议的手。
“不贵。”
“等回楠城，婚戒只会更贵。”
夏承议平静地说。
顺带在其他人加价的瞬间。
夏承议再一次举了牌。
祁姿默了声。
眨巴着漂亮的眼眸，看着夏承议不断地加价。
最后的成交价，还是夏承议把竞价牌塞到她手里。
祁姿替他叫的价。
天价数字从她嘴里用英文说出来。
心里一点儿底气都没有。
不过
直接喊出接近3亿的天价数字。
好爽。
几乎成为了全场的聚焦点。
体验起来就像她真的拥有这么多钱的一样。
……
拍卖愉快结束后。
程鹤屿拍下了另一枚无烧鸽血红红宝石。
期间夏承议举了一次牌。
随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加价后夏承议没再举牌。但价格已经被夏承议搞得涨了一倍，怎么都是不值了。
“夏先生。”离场时，程鹤屿起身，喊了夏承议。
夏承议搂着祁姿的细腰，将她带在自己的怀里，没有立刻离开，定步往程鹤屿的方向斜睨了一眼，毫无兴趣与他周旋一般。
手机里拨了伍俊的号码。
伍俊已经在外等候了。
Vivia的负责人预约了一场饭局。
“待会儿Vivia的负责人请了顿饭，具体会谈论这次品牌代言人的事宜。”
“没什么意外，你会是这次钦定的Vivia全球品牌代言人。”
夏承议揽着她往前走，声调平稳，就像在述说着要去超市买什么的随心所欲感，跟一件平常的小事一般。
祁姿微颤了一下身子，被惊到的下意识动作。
Vivia可是顶级奢牌，钦定她的含金量有多大，祁姿不是不知道。
一旦成功，这将在内娱掀起多大的风浪。
连带着她的身价都会翻好几倍。
“啊？”祁姿发出了一声疑问。
在她看来，这事估计也是夏承议的帮助。
不会又为了她砸钱了吧。
夏承议轻轻弹了下她的小脑壳，“Vivia现任总监，钦定你的。与我没关系。”
祁姿还没来得及回应。
正沉浸在惊喜中时。
面前赶来的男人挡住了他们行径的脚步。
“夏先生。”
这回程鹤屿喊得声提了调。
却显得有些生冷。
程鹤屿收回拦住他们的手臂。
视线从夏承议身上转移到祁姿的脸上，或许是太久没见了。
程鹤屿的眼眸里明显闪了一下光，凝视这张近在咫尺，令他失眠好久的面庞，不知为何，心里却不是滋味。就像是曾经拥有过的珍品，在远方的路途中不小心丢失了，再返回途中去寻找，却发现早已不见了踪影，怎么都找不回了。
之前她看向他时，眼神里还藏了些异样的情感，而不是像现在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连刻意的冰冷也不复存在。程鹤屿突然觉得她冰冷地看着他，都比现在疑惑平静来的好。
“有事？”夏承议轻挑左眉，丝毫不遮掩对待眼前男人的不屑。
居高临下地即时感，睥睨的视角令夏承议不舒适。那股强劲与生俱来的威慑力，怎么都压了他一头。
程鹤屿视线一转，突然似被什么刺激到了，视线定睛在祁姿的脖颈处。
雪白的颈段，染了块不够显眼的粉痕迹，似是已经在慢慢褪去的时期。
程鹤屿心里残存的那点儿冷静，忽然之间荡然无存。他死死地凝着祁姿的双眸，垂下的双手攥紧了圈，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地吓人。短短几十秒，他盯得眼眶开始泛了血红。内心深处不断蔓延全身的搐痛感，令他不自觉地浑身发抖。
自欺欺人在真实的身体反应面前，溃不成堤。
祁姿往夏承议那躲了一下，纤白的手遮挡住了程鹤屿视线处的那道红痕。不是因为程鹤屿，只是单纯觉得不好意思。
夏承议冷眼望着程鹤屿的反应，自然是注意到他的视线在哪。
他可没有时间等待程鹤屿冷静下来，时间就是金钱。
一分一秒浪费给这种人，都是垃圾。
忽然。
祁姿能感受到腰际的那只手紧了紧，带着她往前走。
直接饶过了程鹤屿。
祁姿清晰地看见夏承议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拍在程鹤屿的肩上。
“你父亲私底下求了我那么久。”
“千万。”
“别毁在你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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