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湿透后慢慢变干的黏糊感并不好受，加上半敞的车窗外冷风。
狂飙的一路上。
程鹤屿没想过他会因为女人落到现在的境地。
繁杂的思绪回到了他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
-
楠城的冬天。
初雪，雪絮纷飞。
玛莎拉蒂停靠在路边，片片薄雪降落，正点燃火星的烟促在年轻少年的唇齿间。
“楠楠，我念点儿我们之间的旧情。”
“往你卡里打了80万。但，今天你打算余情未了的话，或者说别的手段，楠楠，演艺生涯可就真走到头了。”年轻少年轻漾着不羁的笑。
絮雪掩着烟雾，点点白落在少年的厚大衣上，染棕的短发也沾着雪。
少年的对面站着撑着伞的金卷发女人，冷天气下穿了短款的针织套裙，她冷的微微发抖，泪花闪烁的双眸紧锁着少年，似乎在期待什么。
等到他说完话，名为楠楠的女人瞳孔里闪过一惊。
“阿屿，我只是……爱你。我不想分手。”女人的声音略打着颤音。
紧接着啜泣的落泪声，哭的刷了睫毛膏的眼睫都糊的有些黑。
“爱，我？”少年听到这个词，冷笑了声。
温温的大手刚抚摸上女人被泪湿润的脸颊，少年微微附身，凑近了些。
这个地方距离电影公司不远，在暗处指不定会有狗仔的存在。不过或许是天气的原因，周边的人流并不多。两个人刚好被车掩蔽着。
金发女人也知道算计眼前的少年，就像在赌，赌她的运气。
轻微的落雪声，掺杂着徐徐渐进的脚步声。
少年似乎感受到了旁人的气息，眼往旁边一瞥，余光扫到了不远处撑伞停下脚步的女人。
那个女人刚好停在车前面，距离他们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
雾霾蓝的呢大衣，小脑袋沉在灰格的围巾，只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瞧着他们。
或许是听见两人说话，才意识到前面有人停下来的。
“阿屿，我当然爱你，求你别分手好不好。”名为楠楠的女人还沉浸在哭泣悲伤中，没有抬眼去看，没注意到少年的状态变化。
祁姿听清了声时，才反应过来。
她这是撞破了情侣吵架！？
感受到少年传来的探究视线，祁姿连忙加快步伐，从停在路边豪车的另一边绕过去。她要坐的公交在前面，这条路始终是得过得。
眼一闭保持沉默。
若无其事，就过去了。
祁姿快步往前走，擦过两人后，慢下来了脚步。
耳朵竖起，好奇心猎奇。
想把这个瓜吃完整。
没一分钟。
“楠楠，识趣点。”程鹤屿替她擦拭泪痕的指节，轻轻拍了拍她保养的很好的脸蛋。
女人哭的有些更狠了。“阿屿……”
祁姿心里咯噔一下。
楠楠/阿屿？
怎么这么像那些天登上热搜的，程氏阔少和十八线开外的小演员于楠楠。
想着祁姿悄悄回头偷瞄了一眼。
刚刚没太注意看两人的长相。
这一回头不巧，刚好对上程鹤屿转过来的视线。
心虚作祟，祁姿瞬间心中警钟响起。
立马埋头快步往车站的方向去。
程鹤屿戏谑笑看着匆匆逃离的女人背影，“认识吗？”
于楠楠懵了下，水雾充蒙着双眸。她没太理解程鹤屿跳跃式的问话。
“阿屿……什，什么？”
程鹤屿眉头一动，“没什么。”语落，他漫不经心地从裤袋里摸了烟盒，低头轻咬了根烟，熟练地点燃。
弥漫的烟味刺鼻，程鹤屿朝于楠楠靠近了一步。
于楠楠稍稍咳了声，无辜可怜地望着他。
“阿屿…我不能没有你……”说着，她眼眶中旋转的泪，又止不住了决堤了。
程鹤屿猛吸了下，带有邪性的黑眸半眯着，似乎对眼前哭的梨花带落的女人起不了半点怜悯心。
“哭够了吗？”他携着冷笑。
于楠楠被这一声呵到了，难以置信地抬眸望着他，那双漆黑眼眸中毫无一丝情意。
程鹤屿可不是什么绅士，花花阔少，根本不会在乎任何人。他本身就是一摊废墟。
“阿屿。”于楠楠低声喃了句称呼，声都在颤抖。
程鹤屿似乎对此感到乏味无趣，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卡，伸手递到了于楠楠的面前。
“最后的100万。”他的声音格外冷淡。
于楠楠抿咬着唇，不自觉地伸手去接过了那张卡。“阿屿，我其实……”
没等于楠楠把话说完，程鹤屿步如疾风。
回应她的只是跑车驾驶位关门声。
对于于楠楠来说，这100万加上之前的80万，已经是笔可观的数额了。
期间还有程鹤屿送的包包车子等，还有不远处她雇的狗仔，这次分手又能在网络上博热度和流量。
于楠楠从口袋里掏出纸，擦干了泪。往反方向走。她定的酒店就在电影公司旁边位置。
楠城的雪势愈来愈烈。
这场初雪突然而急迅。
祁姿躲在车站台那，收了伞后就搁置在一边，双手放在口袋里，整个脑袋埋在围巾内，冷的不想讲话，也不想动一下。
回公寓的那般公交大概在这个时间段，祁姿只能祈祷还没有错过。
不然又得打车了，不是没有那个钱。对于现在祁姿的经济条件来说，能省一点是一点，就快到了付整年房租的时候了。
豪车飞驰，因为恶劣天气，程鹤屿放慢了些。透过后视镜可以清晰地看见，车站那独零零的女人站在那，蜷缩着脑袋和双手。
刚才她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程鹤屿余光轻扫了眼，尽管冬天裹得严实，笔直修长的双腿也不难看出她的纤瘦，轻埋的脸蛋白肌如雪。
对于路人美女，总是不自觉地多一点关注。
但最重要的是，她倒是有胆子，还敢偷听。
程鹤屿似乎心里升了些别样的兴趣。
正好离得不远，程鹤屿倒车，停在了车站她所站的位置。
祁姿听见声，以为公交来了，伸出一只手拿过靠地的伞，一抬头，却看见那辆豪车玛莎拉蒂。
车窗摇下，露出有些熟悉感的男人面容。
祁姿一怔，从男人整体穿搭和外貌上看，突然发现似乎好像是刚才吃瓜的那位？
“我靠。”祁姿低声感叹了声，瞪大了双眸。
啥意思？
车内的程鹤屿看见祁姿惊讶的表情，勾了勾唇，视线打量着她，随即从车上下来。
叼在嘴中的烟还没抽完，一靠近，浓烈的香烟味朝祁姿袭来。
祁姿往后退了几步，原本惊讶的表情变成了疑惑。
“刚刚——听到了多少？”程鹤屿看见她往后退的动作，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
祁姿眨了下眼，听见他的问话，就明白了是刚才想要吃瓜的时候被发现了。
不过这种情况下，她打算……
死不承认。
“啊？我刚刚只是路过，并没听到什么。”祁姿冷静地应对着情况。
要是旁人祁姿懒得搭理，问题是吃瓜吃到程氏阔少和于楠楠的事，这可就涉及一些东西了。更何况她也是娱乐圈的，估计是怕她乱传什么给营销号？也许。
程鹤屿修长的指节捏过嘴中烟，手指轻抖了抖烟灰，烟灰落入雪中。“是么。”
“讨厌烟，还是讨厌，我？”他问的奇怪，就像是祁姿退几步的动作刺激了他。
在他们豪门的世界里，大概从来不存在被拒绝的可能性。
祁姿没想过他会问这么离谱的问题。
“我们，不熟。”祁姿想也没想回了他。
祁姿认识眼前的程鹤屿，但程鹤屿肯定不认识她。
于楠楠是十八线开外的小明星，怎么都是有粉丝的。祁姿是个娱乐圈彻彻底底的新人，还在不断奔波试镜中，也就演过一些跑龙套，别说粉丝，一丁点儿名气也沾不上。
程鹤屿轻笑了声，手里夹杂的烟未有动作。“也是。”
“不知道能不能和美丽的小姐，交个朋友？”他面带微笑，说。
程鹤屿长得清秀俊俏，脸上显露着蓬勃的年轻气盛的气息。身形也是出挑的，更不用说他身后的玛莎拉蒂。金钱外貌包装下的他，对于普通女生来说，的确是挺诱惑的存在。
祁姿望着他，从他的话里行间能明白。“我可以理解为，这是搭讪吗？”祁姿问道。她将问题的橄榄枝抛回了对方。
有时候和这些贵公子搭上关系，未必见得会是件好事。
更何况她为之拼搏的事业还没有起步，靠走捷径这条道路，祁姿不是没想过，但，她想要的是靠自己，靠别人，终究是靠不住的。
别提眼前的男人，是个花边新闻漫天飞，换女人如衣服的“神仙”。
程鹤屿探究性的目光投向祁姿的脸，“你要是这么理解，也可以。”他应，顺手抬了手机，利索地打开了他的微信申请二维码。“所以，方便吗，处个朋友？”他试探性地将手机往前挪了挪，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似乎在等待她的反应。
她长得很漂亮，白皙细腻的肌肤犹如落下的雪，黑密长睫轻压着眼，澄澈的黑眸里泛着柔和的涟漪。
片刻，等候的那辆回家的公交车靠边停了。
祁姿的余光瞥了眼，公交车的号码。
是她的那辆。
公交车车门刚开。
祁姿伸出纤白的长指，轻轻推了下靠近的手机，朝程鹤屿歉意地颔首，“抱歉，不太方便。”
“我车来了，再见。”
她说完，程鹤屿的手机被推回胸前。他微愣。
她走的很快，乌黑的长发随着冷风飞扬，在他的眼前悄然地溜过。
程鹤屿错愕时转身，公交车车门已经合闭。
透过那层玻璃，已然看见逃走的女人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偏了头，只看见她的背影。
很抱歉大家，最近一直在忙学校的事。这本预计20万左右完结。
女主和男配的回忆大概3章左右，不喜欢的宝宝可以选择性跳过。
男主的求婚另行计划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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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旧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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