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为什么不向官府寻求帮助?”
“……因为她们和我说了,她们在官府有线人,我不敢去,而且即使我说了,没有证据指认,万一不信,我会被报复。”
魏长渝漠言:“那你知道你是在帮助她们拐卖吗?”
女孩犹豫:“……我知道,但我当时真的没办法,呜呜呜……”
“你的双亲真的都去世了吗?”
此时的魏长渝像极了咄咄逼人、纠缠不休的恶人,反复验证,又直指伤处。
“对的。”
“那为什么听疑犯说,你是被你母亲卖出去的?”
不少人惊愕。
覃烟撑着下巴在看,李明荷微皱眉。
“我娘亲没有!不是我娘亲!”女孩情绪激动。
许巡抚叫停审讯,下午再继续,现在到午饭了。
饭后小憩,许巡抚主动找魏长渝谈话。
“那女孩年纪太小了,先前也没读过什么书,无母无父,又不懂什么大道理,也该给她一个机会改过自新。”
“她自己可能是被拐卖的,但却参与骗拐,若是无知便可避罪,这世上多的是无知人,少的是施恶人。”魏长渝声音肃然且冷冽。
“……”
李明荷心里也不畅快,“你老揪着一个小孩干嘛?她不过也只是个工具,她当时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那你让那些被她骗拐的人怎么办?”
“她只是一个小孩,这所有的一切又不只是她一个人做的,为什么要将这么重的罪名压在她头上?”李明荷道,“我们完全有机会纠正她,让她重新走上正道。”
“那些受到伤害并且改变一生的人,谁又去帮她们走上正道?”魏长渝眸底郁郁沉沉。
“罪恶是无法磨灭的。”
李明荷良久才道:“引人入善,你懂吗?总有人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就可以伤害别人吗?而且她不是第一次干了,她很熟练了,那么久的时候,要是想逃的话,怎么会逃不了?”
两人的争执声越来越大。许巡抚夹在中间缓和关系,无果,立即叫人去喊覃烟来。
偏院里,覃烟坐在饭桌前听着青卫的叙述,神色平静,倒是谢宁沉欲言又止。
“别让她们两打起来就行。”
“那还没有。”青卫退下去。
谢宁沉:“其实当时……”
覃烟停下吃饭的动作,抬眼望去,目光轻飘。
谢宁沉却忽地冷静下来,断了话头。他好像不应该随意议论妻主的事。
覃烟轻啧一声,老是说话说一半,把她当蛔虫呢?
“要说就说,不说就好好吃饭!”
“知道了。”谢宁沉闷闷应她,视线低垂落在面前的小碗上。
她不就是说话声音大了点,怎么搞得像她骂他了?
“当时怎么了?”覃烟一边酌茶,一边似漫不经心问。
“当时感觉她演的真的很好。”谢宁沉顿了一下又轻声道,“有点不像被迫的。”
那一眼确实让他印象深刻,麻木淡漠,竟出现在一个孩童身上。
覃烟抿茶,不急不缓道:“确实不是被迫的,是她主动提出合作的。”
这下谢宁沉也不知道说什么,安静地吃饭。
过了会,谢宁沉放下筷,小厮将菜碟收拾好。
覃烟闲步停在檐下,婆娑的阳光堪堪映在她的衣摆,倦意涌现,午睡的**愈烈。
可这摊子事多。
人一旦少了睡眠,就容易颓靡,她更加是这样。
覃烟轻叹,压下午休的念头,对身旁的谢宁沉道:“以后不用给我送饭,我晚上会回去。”
“没关系的,反正我现在也是闲着,而且那个雷也散了。”谢宁沉说道,还悄悄盯着她的侧脸打量。
可他也不想难得与她相处的机会就这样没了,片刻又道:“其实是……我想见你。”
语出惊人,覃烟支吾半响仍是支吾。
还是觉得有些难适应。
“若是耽误你的正事,那我以后会注意的。”
谢宁沉低眉敛眸,嗓音清冽轻缓,一副懂事乖巧的夫郎样。
覃烟匆匆瞥了一眼,思索着:是茶香吗?看着不像……
罢了罢了。
最后她只道:“今日回去收拾东西,明日该走了。”
谢宁沉刚应答,院门那边传来脚步声。
魏长渝和李明荷余怒未消就赶来,急冲冲走近,还不忘和谢宁沉打招呼。
“烟姐!”李明荷夹着嗓子叫唤,带着几份委屈。
覃烟只觉无奈,一看便明了两人是来找她评理。
她示意谢宁沉先回去。
李明荷早已忍不住,直问:“烟姐,你说应该怎么处决那小孩?”
谢宁沉步伐放慢。
覃烟平淡道:“我又不是官员。”
未尽之意,两人都多少清楚。
魏长渝本目光灼灼,此时也垂眸不语。李明荷也反应过来。
她们确实不能处决那小孩。
李明荷又不甘得到这不算回答的回答,换了个问题:“那你觉得应不应该给她机会改过?”
“我给她机会,她就会改过?”覃烟反问。
“那就说你也愿意给她机会!”李明荷只听前半句话。
一旁的魏长渝冷笑不已,温润面容显出嘲讽的神情。
覃烟叫青卫递给两人张泛黄皱巴巴的残缺纸。
纸张是从那小孩居住的茅草屋里搜出的,上面画了两个牵手的小人,一旁还有日期与数字。
不出意外的话,数字对应的是她合作骗拐收的钱。
她收过数十次钱,且金额也不少。
李明荷看过后,愤恨难耐,却半天说不出话。
魏长渝得到认证,反而平静下来。
“她的钱全拿去给她哥哥治病了。”
魏长渝骤然僵住,而李明荷问:“她哥不是早病逝了?”
“在医馆那有欠款,才还上。”
两人静默下来,没了争驳。
覃烟落坐在阶上,继续道:“医师说是出生就带的病,估计是从她母亲那遗传的。已经派人去查证了。”
李明荷也跟着坐在台阶。
魏长渝良久才道:“那该怎么罚?”
覃烟:“让皇城那群人琢磨吧,解决一个人是不足以解决问题的,解决这个问题也不是靠个人就行的。”
“早知道不淌这浑水了。”李明荷小声嘀咕。
“得了,早点处理完走了。”覃烟拂袖拍灰,起身走进院内。
刚在桌案前坐下,青隐便赶来汇报。
“南岳军前段时间有几人休假时,误入贩卖交易,出钱将受害者解救,现在已经把受害者送回家了。副将也全部教训了一遍。”
[叮!任务推进成功,主线任务:守护大凤王朝(任务值:41/100),支线任务:守护景王府(任务值:20/20),支线任务已完成,恭喜宿主呀!]
待人下去后,覃烟才和101交流。
“主线任务要怎么认定?守护到什么时候?”
[世界线走上稳定的正轨,让天命之女登位就差不多了。]
“天命之女是大皇女?”
[天命降临在谁头上谁就是。]
覃烟仰躺在太师椅上,发散思维,“那如果天命降临在我头上呢?”
[?!!我们的任务是守护,不是夺取,宿主!]
“万一呢?”覃烟挑眉。
[那你就要干到找到接班人,等下一次天命降临,确保王朝传承,才能离开这个世界。]
开玩笑的,她更适合当甩手掌柜。
*
远处天空坠着染晕橘光的流云,飞鸟扑朔,两岸重峦叠嶂,扁舟泛行。
小舟穿过峡口,视野蓦地开阔,谢宁沉好奇地张望。
犹见如碧玉纯澈的江水和粉银相间的江心岛,谢宁沉指向那小岛,扯了扯覃烟袖子。
“那是什么?”
覃烟自话本中抬眸,闲散道:“杏花坞。”
“我们要去那?”
“嗯。”
谢宁沉看着眼前美景,欢喜悦然。波澜壮阔的大好河山向来只出现在画卷上,难得有机会亲眼目睹。
这两日出行少工事,慢行,游山流水的日子让所行之人都惬意不已。
顷刻,游舟驶近小岛,覃烟带人上岸。
杏如烟霞,花繁娇姿,占尽春风意。目之所及皆是杏花覆盖,杏花坞倒是名副其实。
遥遥可望见一阁楼立于其中,众人也都不用明说就知往阁楼方向走。
一行人步行数十步,迎面碰上覆着珠链白面纱的公子从树林冒出。
“谁是覃烟?出来与我对上两招!”
这般坦荡模样大概是友非敌,青禾等人没轻举妄动。
都叹这待客之道挺怪的。
覃烟迈前一步,本想拒绝,不料男子直接提剑而上,她只好避开几招后,伸手接过青禾扔来的配剑,开始反击。
明眼人却能看出覃烟的游刃有余,速度与力量都在这陌生男子之上。
喂了几招,面子给足后,覃烟也就收手,剑尖转而落在他的颈脉处,胜败已定。
王女的武艺由景王亲自教导,用以自保,平时少出手,但也不弱,侍从自是清楚。
但谢宁沉却是少见覃烟弄刀弄剑的,也就在之前遇刺在她怀里见识过,如今远观,这一招一式在他眼中更是漂亮凌厉。
男子也是光明磊落之人,对上招式,败局也不纠缠不气恼,修养极佳,收剑后朗声问道。
“你们提亲,怎么空手而来?”
青禾与青卫睁着大眼睛,面面相觑,默默看向覃烟。
覃烟比她们还懵,但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面上不显慌乱,沉思几息。
确实没人给她安排提亲的任务,而且这人她也没有印象。
母亲只和她说,来此可见故友,能游历求学或寻求庇护。
“给谁提?”覃烟想不出结果,虚心请教。
“你和我啊!你不知道?”男子边说,边取下面纱露出姣好面容,清黛眉头紧锁。
谢宁沉闻言,此行所积累的好心情就这样破碎,目色幽深地凝着覃烟的身影。
好的很,表面上带他游玩赏景,实则是想来接夫侍,还装作不知道,真当他傻白甜?
假期太忙了[可怜]速更速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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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女尊纨绔的清冷正夫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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