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汎熙冷哼一声,偷偷瞟了一眼正看别处的季延,说道:“早知道我就真给你带过来了。”
聊天内容是对上了,可两人的话里各有各的意思,可以说是驴唇不对马嘴了。不知道所以然的高兴感动不已,“兄弟还是你好,你看看我的眼里感动的直流泪,绝对是真情实感,不是风吹的。”
“操,好好地开你的车,老一个劲儿回什么头。”
陆汎熙不吃他这套,叫他好好开他的车,路面坑坑洼洼,保不齐一个不小心就翻车了。
“熟练工了。”高兴自信的拍了拍胸脯,“你们俩想不想试试空气带给你们的推背感。”
“推你大爷,你敢试,我就敢......”
还没等高兴真来所谓的推背感,也没等陆汎熙把话说完,道中间儿也不知道是哪个孙子摆了一块儿比脑袋还要大的石头,等高兴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刹车了,他猛地一拐弯儿,三轮车以及车上的三个人一同扎进了旁边的大水沟里。
三轮车体积大卡在了水沟中间儿,他们三个就没那么幸运了,被直接甩进了沟子里,姿势一个比一个难看。
唯一庆幸的一点是三人都没受伤,但不幸的一点是水沟里的水是臭的,味道直击灵魂的那种。
他们仨是怎么带着一身臭味儿去超市买的烧烤食材,又是怎么顶着被所有人用嫌弃的眼神上下打量的压力,最后还能拿着买来的所有食材去找的静双他们的,已经是三人不愿意再去回忆的事情了。
因为回忆里只剩下一身臭味儿和像是被脱光了扔大街上一样地社死。
“你们仨……确定去的是超市?”静双捏着鼻子,小心翼翼的从他们仨里还算干净一点儿的季延手中接过装着食材的袋子,然后尽可能的躲远了些,“而不是去野地里抓山猪去了?”
“回头细聊,这辆座驾交给你们洗了。”高兴拍了拍三轮车,随后用手抹了一把脸,差点给自己熏过去,“我们得去洗洗了,再不洗真跟山猪似的腌入味儿了。”
陆汎熙在钱叔叔家的澡堂子里泡了将近一个小时澡,身上的皮都快要蜕了两层,洗发水沐浴露打了五遍他才舍得从里边出来。
总算把身上那股子恶臭味盖住了,他浑身没劲儿的躺在了躺椅上。
趁着他洗澡的空儿,他们已经将所有的食材串成了串儿,主厨依旧是季延和杨聿,两人站在遮阳伞点着碳火,而剩余的人早跑河里摸鱼去了。
爷爷家后山坡这一条河,河水不深,水位刚好到小腿肚子的位置,水清澈得像一面镜子,映照着周围的景色,还能清楚地看见水里鱼虾穿游在藻类中的景象,潺潺细流配上蝉鸣鸟叫是个不错度假场地。即便四季更迭也没能剥夺这里的不同风光,所以这边儿是大人带孩子出来消遣时间必选地方,每天来的人非常多。
陆汎熙小时候常常听大人们念叨说钱叔叔是一个特别有远见的人,在陆汎熙还揣在肚子里,钱叔叔就在附近建立了一家小的农家院,后来游客越来越多,农家院变成了乡村酒店,每天接待的游客数不胜数,挣得也是盆满钵满,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眼光放得长放得开,它就像一张网,收网时总会有收获。
水里的几人闹得欢腾,陆汎熙没去凑那个热闹,在躺椅上闭着眼晒着太阳享受着独一份清净。就在他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眼前突然多出一道黑影,挡住了照在他脸上的光。
陆汎熙皱着眉表情不悦地睁开眼睛,看到是高兴后,他没说话便再次闭上眼睛,转过了身去。
“你自个儿在这儿多无聊啊,跟我们去玩会儿。”
“你们玩你们的,甭管我。”
“唉,你想不想听八卦?”高兴被他们几个人围攻孤立无援的,过来叫陆汎熙也是给自己找个靠山,既然靠山不去,他索性也不去了,一屁股坐在了陆汎熙对面的躺椅上,随即躺下跟他面对面,高兴开始跟他扯闲天儿,“你知道跟我们一起来的那个女生是谁吗?”
陆汎熙一睁眼正好对上高兴的那一张大脸,吓了他一哆嗦,骂了一声有病,他彻底躺平了。
“她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咱们这届九班的小班长,叫什么来着?”高兴琢磨一下,“对对对,叫唐嘉婷,就是唐朝的唐,嘉宾的嘉,女字……”
“你调查她户口了?”陆汎熙一脸冷漠地问他,“了解的这么细?”
“这不怕你不知道吗,我得给你说详细点儿。”
“哦,没兴趣。”
“别啊。”见他要走,高兴一把将他拉了回来,“她这次来是跟老杨来的,这个假期唐嘉婷就一直在给老杨补课。”
“老杨也在补课?”
“好问题,语文不一直是他的弱项嘛,老杨这次期末考语文刚刚过及格线,他那个缺德后妈就老一个劲儿地拿这件事儿跟他那个便宜弟弟比,见人就说,还跟人吐苦水说她自个儿这么多年为老杨付出了多少多少最后没一点儿回报,然而老杨他家那群趋炎附势的穷亲戚还真合起伙儿来阴阳老杨,他爸知道了挂不住脸儿了,要给他找个补课老师,好像老杨他爸跟九班小班长她爸俩人是同事来着,反正最后找了九班班长给他补课。”
“你真没偷偷调查人家户口?”高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讲得清清楚楚,直接能胜任村口情报局局长了。
“话说咱们仨也算是难兄难弟同共苦了。”
陆汎熙立马否认,“谁跟你难兄难弟。”
“别以为我不知道啊,季延也在给你补课呢。”高兴见他吃了屎似的表情,心情立马好了一半儿,“不过,在知道你们假期都没闲着我就好受多了。”
“你丫的找抽是不是?”听他揭老底,陆汎熙跟他待烦了,“没话可说了,我走了。”
“别别别,没说完呢。”高兴嘿嘿笑了两声,“回归正题啊,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我怀疑唐嘉婷喜欢老杨,你看从她嘴角笑的弧度来说绝非是简单的同学间友好的微笑。”
顺着高兴手指着的方向,陆汎熙看了过去,女孩儿正面带微笑的朝着杨聿走过去,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了他,嘴里不知道在跟他说着什么,杨聿这个千年老干冰竟然对她浅浅的笑了笑。
“你看你看,我没跟你说错吧,唐嘉婷不对劲儿,老杨也不对劲儿。”
“我看最不对劲儿的是你,俩人笑一下都算有问题的话,那天生微笑唇的人算不算博爱众人?”陆汎熙油盐不进的拆他的台。
“你不懂,喜不喜欢有时候只是一种感觉,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为她改变自己长年保持的习惯和行为方式,也会时刻顾及着对方的感受,目光更想时时刻刻追随着她。就像你怕黑,等遇到喜欢你的人,她就会包容你的一切,不会介意你每天晚上开着小夜灯睡觉,更不会介意你像个炮仗似的脾气。”
高兴故作学问渊博的样子向陆汎熙分析着自己的见解,但陆汎熙总觉得后面的话越听越怪。
“这就是喜欢,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有时候又像一团儿乱麻,越解越乱。”
“……”
其实在他话中所谓的喜欢与不喜欢是陆汎熙无法理解的,甚至觉得是肉麻的,陆汎熙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喜欢的最后是什么呢?在一起之后然后再分开吗?”
那么最一开始又为什么要在一起呢?
在他父母的婚姻观念里,他找不到任何可以用来解释的答案,他不明白,也搞不懂一时喜欢的结果又是什么,所以在他眼里他们这个年龄阶段的喜欢也只是青春懵懂的一种**的冲动,是缥缈没有结局的浮云。
所以他的爱情观是片面的。
在陆汎熙自顾自地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感觉小腿一凉,低头一看是一只大白团子正在舔他的腿,“唉?小鼻嘎?”
他眼睛一下子亮了,是钱叔叔家的萨摩耶,之前见它还是那么小一只,能抱在怀里到处跑着玩,现在它已经大得像在水里泡发了一般,此时与它的名字完全不符了。
“有没有想我?”陆汎熙揉着它的脑袋,小鼻嘎地咧着嘴对他笑,“这应该算是喜欢吧?”
“算……算是吧。”高兴有点懵逼。
“是喜欢。”季延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
他们一行人在这边儿一直待到了晚上,中午吃的烧烤,晚上钱叔叔请的他们海鲜大餐,等他们准备回家了,天儿黑得不见五指,点点星光一闪一闪,与游荡人间的萤火虫宛如好久不见的朋友打起了招呼。
“你们记不记得那首歌。”高兴清了清嗓子唱道:“怎能忘记旧日朋友,心中能不怀想,旧日朋友岂能相忘,友谊地久天长~”
在环境优美的乡间小路上,静双骑着电三轮车载着一车斗的人,他们迎着风唱着《友谊天长地久》,“我们曾经终日游荡,在故乡的青山上,我们也曾历尽苦辛,到处奔波流浪……”
美好的时光是短暂的,但友谊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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